要不要把辛澜平找回来?我的思想开始动摇。但想到辛澜平走后,田樱樱为消除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而采取的杀人灭口手段,觉得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善类,辛澜平和她在一块儿未必能有好下场,于是决定还是顺其自然。
“霍先生可以给田王爷写一封信。”
小王爷把放在桌上的纸张向我面前一推道:“没有她本人的配合,本小王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污蔑一位王爷。”
小王爷说的是事实,只是别说我不想插手这件事,就是想管,也不能写这封信。
冒充辛澜平给田樱樱写信?可拉倒吧。那会让田樱樱从字迹上误认为小王爷是胡乱找了个人要设谋害她,这件事可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所以我看都不看纸和笔道:“这件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这态度让本来以为吃定了我的小王爷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道:“霍先生还是信不过本小王?”
“不是信不过小王爷您,而是在下摆脱不了穷人的思维。”
我连请卢道元帮忙寻找辛澜平的念头都打消了,当然更不会冒充辛澜平,让事情向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于是嘿嘿一笑,开始胡搅蛮缠道:“本先生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饭是烩菜大馒头,但因为穷,只有在集体性劳动,如请人盖屋、打土墙的时候才能吃到。而每次吃烩菜的时候,本先生都下意识地从最不喜欢吃的部分开始,把认为好吃的部分留在最后,这样才能越吃越香。”
“本小王的习惯正好和先生相反,从来都只吃最好的。”
小王爷鄙夷地撇嘴道:“否则饭桌上那么多菜,本小王岂非永远也吃不到最好的那盘?”
“要不怎么说穷人思维呢。”
我有点无语,真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顿顿大鱼大肉,想吃啥有啥?
“所以霍先生这个习惯需要改改了。”
小王爷坏笑起来道:“改天本小王送霍先生十个美女,倒是要看看霍先生是不是真的每晚都从最丑的那个睡起?”
“停!”
我忙打住小王爷的话头。
人权啊!这种把女人当商品的思想对于我这种正义凛然的好男人来说,实在是接受不了滴。嗯,顶多接受两个,不,三个、五个……
停!我从内心深处对自己也喊了一声。
唉!美女是什么?对于我这种又穷又没内涵的**丝男来说,那就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连做梦都不敢想,你一下子给我来十个?天哪!要不要老子活了?这是红果果的谋杀。
“咱们是不是跑题了?”
想起此来的目的,我忙告诫自己要收心,别尽想好事。
“霍先生也知道跑题了么?敢把一朝的王爷比做一盘菜,也就霍先生有这胆量了。”
这货居然还埋怨上我了。
“不过这也说明先生和田王爷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不要脸的,一眨眼又把话拐回来了。
“所以只要先生的一封信,本小王就可以凭此取得田王爷的信任,而只要田王爷肯配合,兄弟就一定能帮先生促成好事。”
我不想好事了,他想上了。这美的,连兄弟的称呼都出来了。看来他小兄弟的仇是真忘了,这就个记吃不记打的货啊。
本来我是不打算写什么信的。一来我不是辛澜平,写了也白写;二来人家辛澜平愿不愿意回大北朝还不一定呢,我又何必烂好心?但看着小王爷那张吃定了我的嘴脸,我实在想知道当田樱樱看到一纸陌生的笔迹时,会怎么“啪啪”地打小王爷的脸?那场面,哇塞,一定很爽!
“哈哈哈……”
我大笑着起身抓笔,往墨中胡乱一蘸,在砚上抹抹,刮去多余墨汁,用我的爬爬字在桌面那一叠纸的最上面一张上写道:“殷殷不舍意,望燕南飞去。频盼春行早,归寻……”
“看把霍先生美的!”
我只敢心里面鄙视小王爷,人家却是当面奚落我道:“一想到可以抱得美人归,是不是连北都找不到了?”
“我找不找得到北倒是不打紧。”
我笑嘻嘻道:“小王爷可一定要找到北才行,不然连家都回不去了。”
被我这诅咒似的一反击,小王爷顿时不笑了,阴沉着个脸拿起我写下字的那张纸看了看道:“霍先生这是打的什么哑谜?怎么好像还没有写完似的?”
“既然是哑谜,当然得留点悬念。”
我故作高深道:“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自然不懂。”
这纯粹就是句废话,但逼就是这么装出来嘀。
“霍先生可以去拜祭一下你的楚大哥了。”
这个小气鬼,对断子绝孙之仇都准备放弃了,却对一句诅咒的话耿耿于怀,一脸不悦地对我下了逐客令。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话果然不能乱说啊。
虽然觉得有点丢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我翻着白眼被小王爷赶出了他的大帐。
彪子并没有留在大帐门口等我。这些虚伪的货,当初和小王爷在一个帐篷里装兄弟,这会儿又避嫌似地远远躲到了那两排侍卫对面而立形成的通道外。看来老王的事不仅让小王爷不敢信任身边的每一个人,连这些人自己也怕惹上麻烦。这影响可真够大的。
不过我更疑惑的是小王爷对待我的态度。我有一种感觉,小王爷似乎更在乎我这个“奸夫”写给“□□”田樱樱的那封“信”,而不是我这个人。
这种感觉从小王爷一拿到我的“信”后立马对我缺失兴趣时就有了,只不过我们二人本来就是敌非友,所以才没有多想,但出帐后,那种感觉却随着脚步的向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糟糕!”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被小王爷带沟里去了。
他说的话完全没错,但前提是要有人肯帮这个忙才行,否则那封信就是妥妥的罪证:可以把田樱樱拉下神坛,让她万劫不复的罪证。而介于我和小王爷之间的仇恨,后一种可以性要更大一点。只是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对周围人始终缺少了一种你死我活的戒心,直到小王爷流露出对我的厌恶,才让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妥。
可笑我还自作聪明地写了一首藏头诗:殷望频归。虽然田樱樱未必能看出其中的谐音,甚至都不知道辛澜平的真实姓名,但万一人家二人你侬我侬、无话不谈呢?万一田樱樱看出来了呢?
知道辛澜平身份的人不多,我能点出“平”字,并且知道他和田樱樱之间的事情,就算字迹不对,田樱樱也一定会追问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和辛澜平是什么关系?
如果小王爷真的是为了对付田樱樱才骗我写的那封信,那么田樱撄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会被这个老狐狸抓住把柄。到时我岂不是没事找事,害了人家?
刚才我还想象小王爷被田樱樱“啪啪”打脸时的画面,不想人家小王爷却一直在“啪啪”打我的脸,我却直到现在才感觉到疼!
脸上火辣辣的,我的表情却是笑嘻嘻的,对守在侍卫形成的通道尽头处、正弯腰摊掌,对我说着:“请”字的彪子快速念道:“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旧痕迹。”
殷殷不舍意,
望燕南飞去。
频盼春行早,
归寻旧痕迹。
之所以加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是因为单说旧痕迹,小王爷很容易就会把这几个字和我留下的藏头诗联系在一起。而且之前就和姚灿飞玩过这种文字游戏,万一让他们猜到什么,直接上来先堵住我的嘴,然后再拿什么皮鞭、蜡烛的收拾我,那我不完蛋了?
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我迅速转身,又跑回了小王爷的大帐。
虽然莫名其妙地就把一封信给丢了,有点说不过去,但那也只会让小王爷疑神疑鬼,总比害了田樱樱强吧?到时候辛澜平问我要老婆,我到哪儿勾搭个人妻赔给他?况且还是个王爷!咱可没辛澜平那本事。
至于小王爷会怀疑到我,那是一定的。上次丢投诚书,这次丢信,还都是我前脚一离开,后脚那些东西就没了,要和我没关系才见鬼了。所以我才不在乎他会不会怀疑我?最好经过这件事,让他把我当了神明看待,再也不敢来谋害朕,或者当成鬼也行啊。老子不忌讳,吓死那个王八蛋。
然而一掀帐帘,我却是吓了一跳。
我记得离开的时候,帐篷里明明只剩了小王爷一个人,然而现在却多出来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瘦削老人。虽然咱不是那三丈以内任何动静都瞒不过自己耳目的大高手,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人从我身后进入帐篷,我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况且那些侍卫也不拦一拦?就算这老头是小王爷的客人,或者是他们不敢拦的尊贵之人,一个“请”字起码得说一声吧?
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我可不信这老头是神仙鬼怪一类的玩意儿,唯一可能就是这帐篷里另有暗室存在。
心思电转,我直接冲老头身后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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