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技术人员夜以继日全力追踪那条命令的来源。
细管碎片本该被立即送往研究院，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令季淮保管，之后再由他送往首都星。
经过无数次迭代升级，联邦的虫族检测机制全方位无死角且异常灵敏，近两百年都没有在联邦境内发现虫族身影。
可现在，那细管竟装着虫族幼卵悄无声息地进了联邦，这意味着他们的检测机制已经出现缺口漏洞。
联邦，或已不再安全。
*
难得空闲下来，季淮和乌诺在校园内漫步，当然，还有阴魂不散的戚珩。
说来联邦军校算是他们的母校。季淮和戚珩都是在联邦军校毕业的，十八岁入校，二十岁进入军队，硬生生将六年的培养时间压缩到两年，在校期间你追我赶，破了无数记录。
乌诺也是他们共同的老师。
这位老师面如春风，讲话和声细语，实则是揍人最狠的一个，也是唯一让他们跳坑吃亏的老师。
“这些年学校没什么变化，只是把一些设备更新升级了。”乌诺慢悠悠地走在前方。
季淮不知道怎么回，于是干巴巴地说了句：“是的。”
戚珩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闻言上前几步道：“老师，A-1号训练室还跟以前一样吗?”
乌诺笑了几声，“材料全都换成最好的了，不知道现在经不经得住你们的训练切磋。”
那时候的季淮和戚珩是真正意义上的势同水火，分化没多久，刚各自带队参加了新生联赛，拼到最后都没有争出个第一第二，谁都不服谁，走在路上擦肩而过都要挑衅一下的那种。
两人年轻气盛，一定要分出高下，于是约定在训练室打一场。
训练室全封闭，隔音效果极好。同学们只见两人云淡风轻地进去，绷着脸出来。
等老师进训练室一看，好样的，昂贵材料铺就的墙壁和地面全都变得坑坑洼洼，宛如古地球时代被人踩踏的还没干的水泥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据说老师出来时扶着墙，捂着胸口，脸色铁青。
入学一周，破坏了一个高级训练室，气伤了一位老师。
谁见了不说一句战绩斐然。
提及往事，乌诺眼里带笑，“你们两个当时火急火燎地就毕业了，升军衔的速度跟毕业的速度有得一拼。”
乌诺调笑道：“说的是吧，两位上校。”
“发情期怎么了，你们Alpha易感期的时候不也跟野兽一样！”
一声怒骂如惊雷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三人同时看向声源，向那边走去。
这是一个实训场，新生正在进行搏斗训练，此时，场上的Alpha和Omega不自觉地分开站在两边呈对峙之势。
显而易见，这又是一起AO性别歧视冲突，并且是极其常见的A歧视O。
近年来，AO矛盾不似以前激烈，但冲突也时有发生，A的攻击角度往往是发情期，身体素质差等O的先天弱势。
身为副校长，乌诺当即头疼起来，他朝两人抱歉一笑，抬步走进实训场。
季淮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忽而脸色一变，戚珩也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Omega信息素气味。很淡很淡，混杂在飘过来的Alpha信息素气味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戚珩有病。
这是一个秘密，除了季淮没人知道。
Omega信息素抗拒，罕见的不治之症。患者对Omega的信息素极其敏感，正常人都闻不到的时候，他们也能闻到，信息素和精神力会因此躁动，症状随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直至变成一个疯子。
若是接触到高浓度信息素，比如撞见没有做任何措施的发情期Omega，患者的病症会在短时间内爆发，进入极其危险的状态。哪怕及时与Omega分开，患者的症状会减轻一些，却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程度。
理论上来说，远离Omega能够延缓症状的加深，生活在一个没有Omega的环境中能够不医而愈。
戚珩常年待在军队中，见得最多的是虫族，Omega有，但少，因此病发几年症状控制得不错，仍是轻症。
戚珩后退几步，不着痕迹地在季淮手心挠了下，“没事，味道很淡。”
季淮没说话，用光脑给乌诺发了条讯息，反手拽住戚珩的手臂。
“走。”
砰的一声，一楼的房门打开又关上。
季淮被压在门板上接吻，他没有任何反抗，自然地张开双唇吐出一点舌尖。
这是亲了无数遍形成的条件反射。
怕再遇到Omega，他们直接回了住宿区，开门前还有下属向两人问好。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要谈事，没人想到如雪原冰山般冷冽的上校正在被人用唇舌过分侵犯，涎水来不及吞咽从嫣红的唇边流出。
他眼中氤氲着水汽，却抬起手轻轻抚摸男人的额角和头发。
“你很难受吗？”季淮的声音变得沙哑。
“嗯……”戚珩放过软软的唇，低头舔舐他后颈的腺体，犬齿抵在上面跃跃欲试，“头要炸了。”
有点撒娇和埋怨的意思，季淮听得心软，腰被箍得发痛也不跟他计较了，只是放出信息素和精神力一点点抚慰戚珩。
得这个病的很少，因此资料也不多。季淮把能找到的资料和案例都看了个遍，不管过程如何，患者的最终的结局只有两个，死亡和挖出腺体。
季淮摸着怀里人的头发，红唇紧抿，如果没有办法，他只能选择找个荒星，让戚珩一辈子接触不到Omega。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戚珩失去腺体，更不会让他死亡。
腰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如同要把肋骨压碎，胸腔也被挤压，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季淮眉头微皱，张开嘴小口地吸气，什么也没说。
戚珩不知道季淮在想什么，他叼着那块软肉又吮又舔，怎么吃都不够。这处的伤痕已经够多了，尖利的牙齿磨着皮肉始终没有刺穿。
此时的季淮太乖顺了，仿佛不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都不会生气。暴虐的想法冲击着大脑，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不能”，才忍住伤害季淮的冲动。
他一件件剥开季淮的衣物，自己却衣冠楚楚地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这具劲瘦高挑的身躯。
毋庸置疑，季淮的身体很美，每一处线条和起伏都恰到好处，趋近于一种完美，很容易让人升起破坏的**。
房间封闭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人工制造的顶灯照射出沉闷的白光，令人头脑昏沉。
季淮静静地躺在床上，那双清澈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戚珩，冰蓝的眼瞳被白光打碎成荡漾的水波，里面盛满了包容信任和疼惜，像是在告诉戚珩“做你想做的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原谅”。
信息素兴奋到极致，溢出散满整个房间，戚珩却只是沉默地站着。
太阳穴突突直跳，暴虐的情绪冲刷大脑，血液滚烫得像是在被大火焚烧，戚珩的理智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岌岌可危，他凝视着季淮，目光沉沉如浓墨叫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想把他撕碎弄坏，在白皙的身体上留下道道伤痕，想掐着他的脖子，看他窒息的样子，脸色涨红，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流出弄脏无暇的脸，胸口会剧烈的起伏，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嘶哑嗬嗬……
光是想一想就激动到语无伦次。
那样的场面一定很美，让人毕生难忘。
戚珩弯下腰伸手握住那截脖颈，他能感受到掌心动脉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平稳有力。
那双眼睛看了过来，有些疑惑，没有防备。
下巴微微抬高，方便他的手掌更好地贴合脖颈。
他忍不住用了点力。
温热的皮肤紧紧地贴在掌心，随着呼吸缓慢起伏，使人着了魔似的收紧手。
不经意间戚珩又看见了那双眼睛。
平和冷静，只有微微颤动的眼波里透出些许痛苦。
好美，令人着迷。
忽然，戚珩如被火焰灼伤般迅速收回手，那条脖颈上赫然出现五道指痕。
季淮慢慢坐起身，嗓音有点哑：“衣服。”
戚珩一言不发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件地伺候人穿上。
季淮忽而笑了，“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戚珩帮他扣上最后一粒金属扣，眼眶已经红了，点点泪水打湿睫毛。
“对不起。”戚珩将自己砸向季淮，声音闷闷的。
季淮才刚坐起来就又倒了下去，身上的人体重不轻，整个压下来存在感极强。他无奈地用唇畔蹭了蹭戚珩的侧脸，“你生病了，这不怪你。”
没有得到回音，肩窝被热泪打湿。
这是戚珩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也可能是戚珩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哭。
季淮一手环住戚珩，一手撑着床坐起来。他靠坐在床头，看戚珩无声落泪。
戚珩的五官线条锋利坚硬，是硬帅的那种长相，跟脆弱毫不搭边，平时在外嬉皮笑脸，此时面无表情一脸凶相，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一滴滴砸在他的衣领上，将那处浸湿了一圈。
过了几分钟，戚珩终于停了眼泪。
“以后把我绑起来。”他开口说了哭完的第一句话，停顿片刻接着说，“不要纵容我了，季淮。”
他的眼睛仍是湿润的，眼神却深沉专注。
季淮垂眼拭去他脸上的泪痕，睫毛扑扇了一下，说：“嗯。”
戚珩的心提了起来，“不要敷衍我。”
衣物是特殊材料制成，短短一会儿，湿掉的衣领就干了。季淮摸了下衣领，说：“没敷衍，我也是S级Alpha，你不能拿我怎样的。”
戚珩默声，近在咫尺的红痕一条条清晰得刺眼。
“你的病情加重了。”季淮有些担心。
是加重了，他竟然对季淮产生了施暴欲，甚至付诸了实践，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更重要的是……
“季淮，我掐你，你怎么不反抗？”
从始至终，季淮无比地顺从配合，没有哪怕一点点地反抗。
这让戚珩害怕。
今天是掐脖子，明天就可能用拳头殴打，用刀砍……
季淮难道都不反抗吗？
如果失手把他杀了呢？
季淮理所当然：“如果看我窒息你能好受一些，我为什么要反抗。”
或许是看戚珩脸色太差，他又说：“我有数，不会让你太过分的。伤得再重，去医疗舱躺一下就好了。”
戚珩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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