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念就这样一路跟到了目的地。
看着宗门大堂与大堂院被一片片竹子松树覆盖,她十分感慨。
这宗门果真是要把隐居避世做到底,瞧瞧这每一处地方都恨不得藏起来似的。
面前乌压压一堆人头与碧油油一片绿色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刚才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到青钟的响声,已知集会已经开始。
那又如何,她跟在她路上捡来的师尊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怎么着也骂不到自己身上。
跟着流沉走了一路,她头昏脑涨。
一来是流沉嘴比她还碎,从他的名字他的成就说到他一路游历的所见所闻。
骄傲着骄傲着又开始伤感起来,说自己怎么怎么不负责,对不起沈祈念,害得她在宗门无依无靠。
说这么小这么娇弱的女孩子,要是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还让沈祈念写**,把所有欺负过他的人写下来,自己去刺杀他们。
沈祈念看着他一把年纪了,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连忙摆手拒绝。
二来,流沉是谁啊?流沉可是九州第一符阵师!
从前在曦明宗,父亲很是拒绝她画符与学阵,说她神魂有损,天生与符阵一事上无缘。
她怕十五的时候给自己疼死,只得作罢,只一心专心练剑。她想着,自己不能样样全能,总得对着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最好。
事实证明,她对剑道一事上天赋卓绝。对剑法剑招过目不忘,练习时一遍一遍的纠正自己的不足时,总比他人快上好几倍。就连挥出的剑气都为长老先辈们夸赞,说是集天地至纯至圣之灵。
只是可惜了,他母亲本是天底下不可多得的天才符阵师......
她的母亲?
可她明明对母亲一点记忆全无,宗门里的长老就连父亲都鲜少提起此事,她都快淡忘了自己还有个母亲,可为何最近却总是想起她?
就连醒来时那个梦......
像系了错综复杂的结般的思绪在沈祈念脑中盘复着,沈祈念却来不及细想,就被一声声,“跟着为师,咱们一月学会365道天堑符,三月学会999种地罗阵,半年学完......”"一定争取一年荣登九州一百强符阵师......""以后你肯定是九州第二大符阵师,咱们第一第二,叱咤全场......"
“老夫来迟了,没有打扰到诸位商议正事吧。”流沉笑呵呵地走进了大堂,迈步走上了台阶。
“不碍事,老三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商量到正事。”端正坐在位置上的二长老笑着想他点了点头,眼神落到在台下上去不是,下去站着也不是的沈祈念。
按照规矩,这种宗门大会亲传弟子都是站在自家师尊身后的。但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像不怎么收大家待见,使得沈祈念不知道该怎么做。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她一路进来路过的那些,完全不能算是友好的目光。
流沉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冲着沈祈念喊着:“丫头,傻站着做什么?需要为师下去请你上来吗。”
沈祈念如蒙大赦,忙从如芒在背的目光中抽身,快步跟上了流沉的身后。
等流沉落座后,台下站着的弟子才一板一眼的开口继续说着集会的内容。
“前几年修真界与魔族大战,自两年前魔昭涧一战后魔族退兵,再无来犯,而今五年已到,还有五月便是众仙居华开启之时。”
沈祈念目光闪了闪。
原来,已过两年了啊。
“曦明宗已送来仙华谱,应参与弟子的名册谱至其上。此次参与人数共五十人,三位亲传弟子,四十七位内门弟子。内门弟子需取得宗门考核前四十七者方能入众仙谱......”
“此次众仙居华,为了防止魔军再乱,前几的弟子天骄们组成重华卫,众仙居华后将组队平各地余乱,扼杀魔族动静......”
没等那位弟子将众仙居华的各项事宜述说完毕,台下却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嘈杂声。
“看来诸位对此安排颇有微词,不放说来听听。”二长老和煦的笑着,拿起一旁的茶盏品了一口茶。
流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长老们修为高,怎会不知弟子们在讨论些什么。
沈祈念也想听听,可惜这具身体修为尚浅,什么都听不到,这使得她十分痛苦。
弟子们东看看西瞧瞧,最后推出一位修为还算不错的弟子。
弟子拱手作揖:“参见掌门长老,大家以为此安排不妥。”
“哦?说来听听。”一旁的五长老发了话,却对着台下的弟子挤眉弄眼,希望那弟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惜那弟子仿佛不同什么人情世故,依旧义正言辞道:“弟子认为柳师姐不适合去众仙居华。师姐修为尚浅,甚至不比众多内门弟子,却白白占了一个名额......”
“三长老常年游历在外,鲜少管教柳师姐,使得柳师姐不学无术,一事无成。让她上众仙居华,简直是令淮宗蒙羞!虽说我宗门常年隐居避世,但......”
"总而言之,请长老掌门三思。"
沈祈念满脸复杂地听完那弟子洋洋洒洒的对她批判满是的文章,一时不知道,他是想去众仙居华上装叉,还是满腹热血想参与重华卫除魔卫道。
若是前者,且不说各宗门的天骄,就只说曦明宗她的师弟师妹们,他都未必打的过。
若是后者,她倒是想支持他的梦想,其实她也没那么想去。
前几年日日奔波忙碌,比起去除魔卫道,她更想在家好好躺着,整日吃吃睡睡,岂不快哉?
只是,她却有不得不去众仙居华的理由。她无故来到这个女孩子身体里,身上谜点重重,她得去找到父亲,让她帮自己弄清楚一切。
“啧,”流沉看着那位弟子,声音带了几分威严,“念念身为亲传弟子,于情于理,合规合矩都该去众仙居华,怎么也轮不到你们来质疑。”
“如这弟子所说,柳之念这些年确实疏于管教,修为尚浅。事关宗门颜面,确实该好好定夺。”二长老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流沉,“老三,我知你护徒心切,但是也不可拿宗门大事开玩笑。”
这个老东西,平时与自己看不对眼就罢了,竟然还想刁难自己徒弟,简直不可理喻!
流沉黑下脸,正要开口,声旁清透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弟子柳之念自知学艺不精,难以服众,遂特请师尊掌门应允,一月后与内门弟子一战。”沈祈念向掌门行了一礼,不疾不徐道,“若我输了,名额自当让给内门弟子。”
掌门抬头,第一次将目光放到堂内,在众弟子面上略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沈祈念的脸上。
少女容色动人,面若桃李,眸中含着灼灼的光,仿若一颗怎么都遮不住璀璨颜色的美玉。
沈祈念与他对视着,见他眼中闪过淡淡笑意。
掌门说:“那若赢了呢?”
沈祈念愣了愣,这个赌局本是她为了证明自己有实力进入众仙居华,并没有想过赢了之后的盈利。
掌门这是......
沈祈念笑了笑:“与我诚心的道个歉,我就不计较了。”
她现在没有搞清楚现在她在这个宗门的处境,不能提的太过分,不给自己招黑树敌,明哲保身才是较好的选择。
掌门轻笑了一下:“好。”
——
对于这个赌约,绝大多数人都是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都不看好柳之念,那么多年了,废如今柴依旧是废柴。哪怕师傅回来了,一个月的时间能改变什么呢?
更何况,她如今习的可是剑。
自古以来,两道同修的人只存在于那些天赋卓绝的人身上。
更何况剑符并不同源。
沈祈念对他们的腹诽一无所知,她跟着师尊到了她的新住处。
“之前委屈你和那群没长眼的住一块了念念,现在为师回来了,你住在为师这可好。”流沉开心的拍了拍她的肩,“怎么样,为师这是不是又大又宽敞?”
沈祈念看着眼前空旷凄凉,不置一物的大宅子,一时无言。
如果他说的宽敞是指这样,那其实,其实也大可不必。
流沉仿佛也注意到了这点,忙说:“前几年我都不在,宅子里没什么东西,今后可以慢慢添置。”
他扬起唇角,笑的格外自豪:“放心,为师有钱。”说着就要往袖中掏钱,掏了半天却只拿出一个干瘪的荷包。
他讪讪地笑了两下,把那干瘪的荷包塞进沈祈念手中,“嘿嘿,最近为师太铺张了,等着,为师很快给你赚一箱灵石回来!”
他又匆匆跟沈祈念交代几句,就急着赚钱去了。
可不能亏待了他的宝贝徒弟。
沈祈念之前常被人嫌弃话太多,可在流沉面前竟然一句也插不上话。
她看着流沉的背影,轻笑出声。
如果让流沉和曦明宗的四长老在一起,一定会吵得狗都嫌弃。
她记下此处位置,便迈步走去她原来的住处。搬家嘛,总是要收拾些东西。
毕竟是借用原主的身体,也不知道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去了哪里,她总要帮原主收好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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