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醒来的时候正窝在马车的轿厢里,车厢里被贴心地放了符纸哄的暖烘烘的,他怀里被塞了一个很精致的暖炉此时正散发着热量。
识海中的白钰一直吵他,一会说识海里没意思,一会又要共享墨渊的视野,被他缠地没办法墨渊只好给他共享了一只眼睛。
眼前忽然黑了一块墨渊有些不适,他只好拿手在眼前晃了一晃才勉强找到焦点。
白钰对墨渊的好脾气十分满意道:“没想到还挺识时务,知道我是你的贵客。”
什么狗屁贵客。
他挑开帘子看见一名外门弟子坐在外面驾着车闻声回头看他:“师兄怎么出来了?外面冷您快快回去。”
墨渊不认识这名外门弟子因此只是微微点了头识海里却有人比他健谈。
“不好看。”
墨渊向外迈的脚步一个趔趄。
你还点评上了。
“师兄小心些。”弟子要来扶他:“我叫魏情,有什么需要墨师兄差遣我就是。”
“无妨,出来透透气。”墨渊压下心中对白钰的火气面上柔和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他身子单薄此时缩在厚重的衣服下仿佛要被压倒一般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脸上又白了几分。
白钰狠狠地点评:“装。”
这哪有杀他时候的样子。
魏情解释道:“其他人都被叫去做大战后的收尾工作了,师兄身子弱长老叮嘱我先带您回去,这次师兄立了头等功亲传弟子的名额非您莫属。”
小弟子有心特意租了宽敞的马车生怕怠慢了师兄。
他看着墨渊的神情带着崇拜,像是仰望自己的偶像一般。
识海中的主人公白钰可不乐意了,他没好气道:“偷袭也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墨渊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压下了想要上扬的嘴角叮嘱了两句就缩回了轿厢里。
外面都是一些崎岖的山路,他站在外面都怕自己一个站不稳被颠下去。
轿厢里被魏情布置的十分周到一伸手就能碰到准备好的糕点,墨渊吃了两块弱鸡一般的身体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不吃了,给点心不给水吃了两口跟咽丹药一样,太折磨人了。
他斜躺着抱着暖炉看着前面驾车的魏情。
要说魏情的长相倒是没有江钰说的那般不堪,少年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那是顶顶好看的少年郎,也就在江钰嘴里讨不到一个好处。
“你总是看他做什么?一点也不养眼。”
说着白钰就想控制墨渊去把那挑起来的箱帘放下去,可惜他最多只能在墨渊愿意的情况下控制一个手臂。
他试了好几次手臂起起落落偏偏身子不动分毫,活像在那做康复训练。
最后他只好命令道:“病秧子,你去把帘子给我撂下来。”
墨渊抿着唇憋笑憋得难受闻言轻声笑道:“你求我。好可怜啊,连放下车帘都做不到。”
车轮子的轱辘声很好的掩盖了他的声音,他一点也不担心魏情会发现他在自言自语,因此很放心的和江钰扯皮。
白钰磨了磨牙恨恨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从来没有求过人。”
墨渊才不管他是谁,既然住在他的身体里,那自己就是他的包租婆。
他眉眼弯弯笑道:“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身体是谁在控制。”
白钰冷笑道:“那你最好别出意外,不然就是我的了。”
墨渊也不恼就笑他:“那你最好气死我让我享年二十岁。”
白钰不说话了,直接被气的闭了麦,对方实在过于牙尖嘴利,换做从前他一定把对方打的话都说不清然后再狠狠地嘲讽回去,可现在自己做不到。
十分郁闷。
他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么个病秧子手里。
墨渊难得有闲心打坐了起来,他的身子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一直都是宗门里出了名字的药罐子,在他身上砸下去的草药不少。
没办法,木依宗最不缺的就是草药。
师尊说神魂受损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这没办法,但后续保养还是有办法的,所以总是逼着他喝很多草药汤,草药汤也还行至少比以前掉进泥潭里的馒头强,至少没有一股子尿骚味。
都说修仙是一门学问讲究地是缘分,墨渊一点也不相信,什么天注定,那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天要是真有功夫看着所有人那就不应该弃他于不顾看他跟野狗抢食。
温暖的灵力蔓延至四肢墨渊身上暖了片刻。
“极品木灵根。”闭麦的白钰似有所感:“天赋不错,身子不行。”
讲的是哪门子废话,他身体弱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妖僧呆在他的识海里无聊把识海当作装修游戏玩,给自己捏出一个宽敞明亮的寝室此时正躺在床上享受。
他这张脸生的实在貌美阴柔像极了祸国殃民的妖妃,每每墨渊看他都会愣神片刻险些行岔了气。
他有些气恼地按了按自己因为岔气而颤抖地手选择性地忽视了白钰得逞的笑声。
两人斗嘴有来有往,相性倒是不错。
白钰还嫌不解气非要拉着墨渊的神识给他算命。
墨渊手上套着固魂镯,手指纤细修长就是太白了一些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他默默地抽回手缩回了袖子里幽怨的看了有些孩子气的白钰一眼。
“贱命一条不用你算。”
白钰被戳破了心中想法笑得前仰后合,只当墨渊被自己缠的没法陪自己开了个玩笑。
只有墨渊自己知道是真的。
八岁那年,他在街上讨饭的时候遇见了跟他一样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算命老瞎子,出于好心墨渊分了对方半张饼,俩人坐在街头吃完了这张饼,老瞎子为了报答他捏着他的手给他算了算。
天煞孤星,贱命一条。
得到这个结论的白钰气的踩了老瞎子一脚。
他给瞎子饼瞎子怎么这么咒他,吃人嘴短不求报答好歹夸两句,难怪没人找他算命。
墨渊说:“你要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第二天,瞎子又来找他要饼,他不给。
瞎子说这次给他讲点好听的。
谁不喜欢被人夸,于是墨渊又被瞎子哄走了半张糖饼。
那天瞎子神秘兮兮地说:“未来会走登天路,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但要小心些有些路是要越走越窄的。”
后半句墨渊没听进去,只知道这老瞎子终于愿意放下身段夸自己两句乐的一晚上没合嘴。
后来,墨渊才有点相信这句话,他想再找老瞎子问问地时候只听说对方死在了城外破庙七窍流血。
他问教书的长老,长老说大概是给谁算命窥见了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
马车突然颠簸了几下剧烈的摇晃起来,整个车厢都被翻了个个儿。
墨渊的头撞到了车壁登时就是一阵头晕眼花再一呼喊外面的魏情也没了动静。
他放出神识试探着伸出车外被一股力量挡了回来。
他们被人包围了。
墨渊捂着头狼狈地坐在糕点堆里肩上披着的外套被他坐在了身下。
外面静悄悄地袭击他们的人没有着急把墨渊拽出来,似乎是在等他探出头自投罗网。
他对外面这些人没兴趣,但硬要上赶着找他也没办法:“真是有点笨啊。”
白钰冷哼一声道:“都是一些没脑子的。”
围住他们的人正是白钰昔日的手下。
白钰死了门派一盘散沙,有忠心的想要找墨渊报仇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一柄剑顺着纸糊的窗户扎了进来崩坏了原本好好的糕点。
剑的主人在外面大喝:“还不快滚出来!”
墨渊有些不开心地捡起自己的外套抖了抖点心碎渣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出来。”
他费力地从窗户爬了出来。
只见原本驾车的魏情已经被打晕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此时正被人当狗一样踩在脚下。
墨渊轻轻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识海中的白钰冷笑一声。
“不是笨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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