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狼王进入房间时，才觉得自己的神经放松下来，桑晚从药箱翻出医用防水贴粘在伤口处，然后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流细密的流出，试了下水温冲门口喊道：
“老大，来洗澡。”
一人一狼清洗结束，躺在床上，聊天页面上乜野依旧没有回复任何消息，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却又传来嗡嗡两声，一个小猫头像的人发送了好友申请。
【？】桑晚纤细的手指快速敲击几下。
【林莯。】
【你怎么加的我？】
【艾医生。】
这人说话还真是简洁。本来不想回复，没想到下一秒电话铃声却响起。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明天打算怎么办？”
桑晚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腿搭在狼王身上：
“先去找那个人，然后让她把老乜放了。”
“她会放人？”
“会的。”
其实桑晚心里很清楚，在今晚的对峙中，尤利有无数次机会杀死自己，但她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不想思考太多，在狼王的呼噜声中睡去，另一个房间，林莯身穿白色睡裙坐在阳台，沐浴着月光，想象着K还在她身边，在睡前为她端上一杯热牛奶。当太阳升起，林莯才抱着枕头睡去，手里紧紧攥着那条属于K的铭牌。
“乜小姐，我对你并无恶意，如果你以绝食这种方式来表达抗议的话，说实话，不是明智的做法。”
乜野已经维持这个坐姿7个小时了，这期间滴水未进。尤利坐在她面前，将食物推到她眼前。乜野依旧不为所动，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她现在可以和颜悦色的跟你说话，下一秒就会抽出腰枪将你爆头。
“乜小姐，我希望和你们达成合作，你之前在十二律搞得小动作我都知道，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乜野听到这话，身体微微抖动一下，尤利眉毛轻挑，将乜野的动作尽数捕捉眼底。
“你...知道？”
乜野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尤利双手交叉，向后靠去：
“你的所有事情，还有你们救下的那个姑娘的事情，我都知道，唯独......”
桑晚。
乜野在三年前听过一个都市传说，每当夜晚降临，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赏金猎手”会带着她的狼伙伴穿梭于第九街区的霓虹灯下，肃清那些藏匿在人群中的“怪物”。于是乜野找上了门，桑晚家的房门是被乜野踹开的，她当时正捧着一碗泡面，另一只手用叉子叉住香肠递给那只巨大的狼。
乜野这才相信，阳律给的情报是真的，那个都市传说也是真的。劝说桑晚加入阴律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赔偿了修门的费用，并承诺了可以给狼王提供优质的肉源，桑晚二话没说就签了合同，加入了阴律小队。在那之后，凭借出色的战斗水准以及判断能力，又破格提拔为了阴律小队队长。可乜野对桑晚的了解止步于此，她觉得桑晚就像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除了她与狼王相识的故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思绪飘远时，被一缕咖啡的香气勾回现实。尤利为她泡了一杯咖啡。
“你的脸色很差，不想吃饭的话把这杯咖啡喝了吧，我加了两块方糖。”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
“你说的合作......是什么？”
尤利起身，将咖啡推向乜野。
“喝吧，如果你的朋友看见你这么狼狈，一定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尤利不语，只是盯着手上的鸽血红戒指。乜野双手捧住杯子，手铐被带的叮叮作响，将咖啡一饮而尽后看着尤利。尤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才像点样子，这个时间，你的朋友应该等在办公室了吧，等我和她谈完，就放了你。”
乜野握住杯子的指关节渐渐泛白，随着电子闸门的关起，她重重叹出一口气。喝了点热的，胃确实舒服不少，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把面前的食物也一并吃了......
桑晚坐在尤利的办公室里已经一个小时了，她一向不喜欢等待，等车，等人，等电梯，她都不喜欢。在情绪最上头的时候，尤利终于推门而入，一进去，就对上了桑晚充满哀怨的眼神。
“抱歉，耽搁一点时间。”尤利拉开她私人定制的沙发椅，在桑晚面前坐下。
“长官的歉意，我承受不起。”桑晚阴阳怪气道。
尤利有些无奈，一个两个的是还没过青春期吗，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长官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对昨天的事不满，但我想说的是，那只【利坦】，就算你最后没有发现它是人为‘操纵’的，直至最后关头，我也会停掉所有无人机。”
换句话来说，尤利只是想看看阴律小队的作战能力，她并没有想杀死谁。
桑晚向后靠去，整个身体陷在皮革座椅上，翘起二郎腿，无所谓道：
“反正那只丑八怪已经死了，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乜野怎么样了。”
“还活着。”
“然后呢？”
深胡桃木书架环墙而立，皮革装订的典籍泛着陈旧光泽，尤利起身绕过桌子，在桑晚面前站定，尤利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从接手十二律开始，她就一直在忍耐。乜野绝食，她忍了；面对桑晚的态度，她也忍了。现在，她心里那点最后的耐心被磨平了。
她决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来上一点教训。
须臾之间，尤利的手如疾风般揪住桑晚的后领，将其整个人提起并抛向书架，速度之迅猛，令桑晚的脑海瞬间空白，书架亦被震得摇摇欲坠。酥麻之感过后，痛感如潮水般渐渐涌上脊背，桑晚即刻调整呼吸，使自己进入防御之态。
“你做什么？！”
尤利不急不缓地向桑晚走去，她现在的心情好极了，她觉得此时的桑晚就像自己童年时期养的那只带着皂角香气的炸毛小猫。桑晚警惕的盯着来人；要是动起手来，自己绝不是尤利的对手。
“也许我应该教教你怎么跟上级讲话。”
下一秒，尤利的膝盖抬起顶向桑晚腹部，手掌顺势掐住她的脖子摁在桌子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桑晚的双手被尤利反剪，动弹不得，尤利微微俯身，一只手腾出来将桑晚有些凌乱的头发掖到耳后，做完这些，两人还维持着这个姿势，桑晚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服个软。
“......我为之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长官。”
尤利慢悠悠地从腰后掏出一把精美的银质左轮手枪，然后抵在了桑晚的后颈处，咔哒一声，就算桑晚现在看不见后面的情况，这熟悉的上膛声也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命，就在尤利的一念之间。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仔细听好。”
桑晚小幅度点了点头，这次算她栽了。
“我不在乎你们可以为十二律做些什么，我要的只是一份，忠诚。这份忠诚不是要你们给十二律的，而是给第九街区的。能做到吗？”
眼下，保命要紧。桑晚连连点头。
“我答应你。”
“你最好是，不然，不管你逃到哪里，这颗子弹将会永远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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