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观星台。
祁悦伏在阴影处，屏息等待。玄天宗的观星台位于主峰西侧，平日少有人至，今夜更是寂静得可怕。子时将近，月光如水银泻地，将石台照得亮如白昼。
一阵微风拂过，祁悦颈后汗毛突然竖起——有人来了！她悄无声息地握住剑柄，身体紧绷如弓。
"祁仙子还是这么警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祁悦猛地转身，程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嘴角噙着那抹熟悉的懒散笑意。月光下，他一袭墨蓝色劲装，腰间折扇轻晃，看起来精神不错，唯有眼底那抹疲惫泄露了这几日的奔波。
"你去了哪里？"祁悦压低声音，"萧岩派人到处找你！"
程墨示意她跟上，两人躲入观星台下的石室。这里存放着历代星象记录，尘封已久，是绝佳的密谈场所。
"去了趟天衍宗遗址。"程墨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缺的玉简，"发现了这个。"
祁悦接过玉简，注入灵力，一段模糊影像浮现：一个与程墨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墨阳真人——正在与几位长老激烈争论着什么。影像无声，但从口型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黑莲魔尊"、"封印松动"、"五大仙门不可信"。
"这是我师父生前最后的记录。"程墨声音低沉，"天衍宗当年发现幽冥渊封印松动，黑莲魔尊即将破封而出。五大仙门中有人暗中与魔尊勾结，意图借机掌控封印力量。"
祁悦心头一震："萧岩就是那个内奸？"
"不止他一人。"程墨指向影像角落，一个模糊身影正悄然离去，"那是百蛊门掌门，还有..."影像突然中断，最后闪过的半个身影让祁悦倒吸一口冷气——那衣袍上的纹饰分明是玄天宗长老的标记！
"所以当年是几大仙门联手灭了天衍宗..."祁悦喃喃道，"就为了掩盖封印松动的真相？"
程墨收起玉简："现在五大仙门中，烈阳宗、百蛊门已确定参与，玄天宗至少有一位长老牵涉其中。剩下两派立场不明，我们必须谨慎。"
"接下来怎么办？萧岩已经软禁了师父，下一步肯定是对付我们。"
"南荒。"程墨斩钉截铁，"按星图所示，第三块碎片在妖族领地。萧岩的人马三日后才会出发，我们必须抢先一步。"
祁悦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你的'星劫'怎么样了？"她记得听竹轩那日程墨痛苦的模样。
程墨下意识摸了摸后背："暂时压制住了。"他避开了祁悦探究的目光，"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身。"
两人借着月色悄然离开玄天宗。为避开可能的追兵，程墨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穿过东边的迷雾沼泽，直达南荒边境。
"这条路危险但快捷。"他解释道，"沼泽中瘴气弥漫，追踪法术会失效。"
祁悦跟随程墨在泥泞中跋涉，四周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奇怪的是，程墨似乎对这片沼泽了如指掌，每个落脚点都精准无误。
"你常来这里？"祁悦忍不住问。
程墨脚步微顿："小时候跟师父在这躲过三年。天衍宗覆灭后，这里是少数几处五大仙门势力不及的地方。"
祁悦想起清岚仙子说的"墨阳带着三岁的程墨东躲西藏二十年"，心头一阵酸涩。她无法想象，一个孩童如何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小心！"程墨突然拉住她，一指前方。
雾气中，一片看似普通的草丛实则暗藏杀机——食人沼兰！那些美丽的花朵能在瞬间释放麻痹毒素，将猎物拖入泥潭消化。
"跟我走。"程墨的手温暖干燥，稳稳地牵着祁悦绕过危险区域。
穿过沼泽用了整整两天。当雾气终于散去，南荒特有的赭红色山岩映入眼帘时，两人都已精疲力尽。祁悦的白色劲装沾满泥浆，程墨的右腿被毒虫咬伤，肿得厉害。
"前面有座小镇。"程墨指向远处炊烟，"我们先休整一下。进入妖族领地前，得换个身份。"
小镇名为"边南"，是人族与妖族交界的贸易点。街上行人形形色色，有商人、修士，也有半妖——人族与妖族的混血后代。他们大多生活在社会底层，从事最卑贱的工作。
祁悦和程墨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梳洗过后，程墨敲开祁悦的房门，手里拿着两套衣物和一些瓶瓶罐罐。
"易容用的。"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在南荒，玄天宗弟子身份不仅没用，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祁悦拿起一件靛青色衣裙，质地普通但剪裁精良，是南荒商贾之女的常见打扮。程墨则准备了一套灰色劲装，扮作她的护卫。
"闭眼。"程墨取出一盒膏体，示意祁悦坐下。
微凉的触感在脸上晕开，程墨的手指轻柔而精准，在祁悦面部轮廓上做些微调。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呼吸交错间，祁悦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好了。"片刻后，程墨递给她一面铜镜。
镜中的自己眉眼依旧，但颧骨略高，嘴唇稍厚，从一个出尘仙子变成了清秀佳人，虽不惊艳却更接地气。
"你的手艺不错。"祁悦挑眉。
程墨笑着在自己脸上也做了些改动，将原本俊朗的轮廓变得粗犷了些："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
次日清晨，两人以新身份踏上南荒之路。程墨化名"陈默"，祁悦则成了"蓝家小姐蓝雨"。他们混入一支商队，顺利通过了边境检查。
随着深入南荒，景色逐渐变化。高大的红色岩壁上凿刻着古老图腾，路边开始出现妖族特有的荧光植物，夜晚会发出幽蓝光芒。人族越来越少，妖族则越来越多——有的完全化形与常人无异，有的保留着兽耳、尾巴等特征，还有的干脆以原形行走，只是体型比寻常野兽大得多。
第三天傍晚，商队在一座妖族城池外扎营。这座城名为"千羽"，据说是由一位飞禽类大妖建造，城中高塔林立，远远望去如一片钢铁森林。
"今晚我去探探路。"程墨低声对祁悦说，"你留在营地，小心些。"
祁悦刚要反对，一阵骚动从城门方向传来。一队妖族士兵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半妖孩童经过，那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脖子上套着锁灵圈，哭哭啼啼地被拖拽前行。
"怎么回事？"祁悦问旁边的商人。
"半妖贱民偷东西被抓了。"商人见怪不怪，"按律要砍掉一只手再卖为奴。"
祁悦握紧拳头。在玄天宗时她就听闻妖族对待半妖极为残酷，亲眼所见还是令她愤怒不已。那些孩子惊恐的眼神让她想起幽冥渊中程墨讲述的童年——东躲西藏，朝不保夕...
"我去去就回。"她突然起身。
程墨一把拉住她："别冲动！我们身份敏感！"
"那些孩子有什么错？"祁悦甩开他的手，"就因为是混血，就要被砍手为奴？"
不等程墨再劝，祁悦已经快步走向那群妖族士兵。程墨暗骂一声，只好跟上，同时暗中准备好符箓以防不测。
"这位军爷。"祁悦换上富家小姐的骄矜语气，"这几个小奴我要了，开个价吧。"
为首的狼妖士兵上下打量她："人族女人少管闲事！"
"我家小姐好心买奴，你什么态度？"程墨适时上前，一副忠心护卫的模样，同时悄悄塞过去一小袋灵石。
狼妖掂了掂袋子，脸色稍霁："这些贱民偷了城主府的灵果，按律..."
"双倍赔偿。"祁悦打断他，又取出一袋灵石，"加上这些，够了吧？"
狼妖眼中闪过贪婪，犹豫片刻后解开了孩子们的锁链："算你们走运！"他粗鲁地将孩子们推向祁悦，抓起灵石扬长而去。
祁悦蹲下身，柔声安抚受惊的孩子们。最小的女孩扑进她怀里抽泣，毛茸茸的猫耳抖个不停。
"没事了。"祁悦轻拍女孩的背，"你们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我们没有家..."一个稍大的男孩低声说，"父母都被抓去挖矿了..."
祁悦与程墨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他们本打算低调行事，现在却捡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先带回营地吧。"程墨叹气道。
当晚，两人忙着安顿孩子们，分发食物和伤药。程墨甚至变戏法似的掏出几块麦芽糖，瞬间俘获了小家伙们的心。
"你随身带糖？"祁悦挑眉。
程墨耸肩："小时候饿怕了，习惯随身带点吃的。"
夜深人静时，大部分孩子已经睡熟。祁悦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出神。程墨悄声走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明天我送他们去附近的半妖村落。"他低声道，"你留在营地等消息。"
祁悦摇头："一起去。这些孩子信任我们，交给陌生人会害怕。"
程墨还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将祁悦扑倒在地！一支淬毒箭矢擦着他们头皮飞过，深深钉入身后树干。
"敌袭！"程墨翻身而起，折扇入手，瞬间展开一道金色屏障。
数十名妖族士兵从黑暗中涌出，为首的正是白天那个狼妖，此刻满脸狞笑："果然是人族细作！伪装成商人混入南荒，还想拐带妖族幼崽？"
"胡说八道！"祁悦拔剑在手，"明明是你们虐待孩童！"
"半妖贱命不如狗，哪来的'虐待'？"狼妖一挥手，"拿下他们！城主有令，活捉人族细作赏灵石千颗！"
箭如雨下，程墨的屏障很快出现裂痕。祁悦左手掐诀，剑身燃起赤红火焰，一挥之下扫落大片箭矢。
"带孩子们先走！"程墨低喝，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符箓抛向空中，"天衍秘术·星雨落！"
符箓化作无数金光射向敌人，所过之处妖族士兵纷纷倒地。祁悦趁机抱起两个最小的孩子，招呼其他人跟上。他们向营地后方突围，那里有一片密林可暂时藏身。
然而刚跑出不远，前方又杀出一队妖族！前后夹击之下，程墨当机立断："进城里去！"
一行人且战且退，竟被逼入了千羽城内。狭窄的街道上，追兵越来越多。程墨和祁悦护着孩子们退到一处死角，背靠高墙，再无退路。
"看来要大干一场了。"程墨苦笑，折扇横在胸前。
祁悦长剑指地，冰寒剑气在地面凝结成霜："孩子们躲到后面去。"
妖族士兵如潮水般涌来。祁悦剑走偏锋，玄天剑法发挥到极致；程墨则施展各种奇术，折扇开合间金光四射。两人背靠背形成完美防御圈，竟一时挡住了数十倍于己的敌人。
"玄天剑法？"一个妖族将领突然惊呼，"她是玄天宗的人！"
"那个男的用的是天衍宗秘术！"另一个士兵大喊，"我看过典籍记载，那是'星河落'！"
身份暴露，情况更加危急。程墨咬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银色珠子砸向地面。刺目强光爆发，所有妖族暂时失明！
"走！"他拉起祁悦和最近的几个孩子，但已经晚了——更多援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清越鸣叫。所有妖族士兵立刻跪伏在地，连那个嚣张的狼妖也瑟瑟发抖。
一辆由四只青鸾拉着的华美车驾从天而降，停在战圈中央。纱帘轻掀，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那是个约莫二十出岁的女子，银发如瀑，眼眸呈淡紫色，额间一枚水晶额饰熠熠生辉。
"参见圣女！"众妖族齐声高呼。
祁悦心头一震。妖族圣女月璃，据说修为已至化神期，是妖族最强者之一！
月璃缓步下车，目光在祁悦身上一扫而过，落在程墨脸上时却骤然凝固。她快步上前，在众妖惊讶的目光中伸手抚向程墨的脸。
程墨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她。
"墨阳真人的弟子？"月璃声音空灵，"不...你是他的儿子。这双眼睛，我绝不会认错。"
程墨浑身紧绷："你认识我师父？"
"何止认识。"月璃收回手，表情复杂，"天衍宗覆灭那夜，是我救了你父子二人出重围。"她转向祁悦，目光陡然转冷，"玄天宗的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祁悦握紧剑柄，随时准备出手。程墨却按住她的手腕："说来话长。圣女若念旧情，请放过这些孩子。"
月璃扫了眼缩在角落的半妖孩童，轻叹一声："妖族内部事务，轮不到人族插手。"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对你们更感兴趣。尤其是你，墨阳的传人。"
她拍拍手，一队精锐妖族士兵上前："请两位贵客到紫晶宫一叙。至于这些孩子..."她顿了顿，"送去慈幼院吧。"
祁悦刚要反对，程墨微微摇头。眼下形势比人强，硬拼毫无胜算。
紫晶宫位于千羽城最高处，通体由紫色水晶构筑，在月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彩。然而宫内气氛却冰冷肃杀，侍卫们刀剑出鞘，将两人"护送"到一间华丽却坚固如牢笼的厅堂。
"你们可以退下了。"月璃挥退侍卫，只留下两个心腹侍女。
房门关闭后，她突然单膝跪地，向程墨行了一个古老礼节："天衍宗对妖族有大恩。三百年前若非墨阳真人出手相助，妖族早已灭族。这份恩情，月璃铭记于心。"
程墨和祁悦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这一转折。
"那为何..."程墨指了指外面的阵仗。
月璃苦笑起身："形式所迫。如今妖族内部主战派势力强大，我若公然庇护人族，尤其是玄天宗弟子，只会引发内乱。"她看向祁悦，"清岚仙子可好？"
祁悦惊讶于她认识师父："师父被奸人所害，中了离魂散..."
"萧岩？"月璃眼中寒光一闪，"那个叛徒还活着？"
程墨上前一步："圣女似乎知道很多内情。"
"叫我月璃吧。"圣女示意两人坐下，"当年天衍宗覆灭前夕，墨阳真人曾秘密来访，将一件东西托付给我保管。"她取出一枚紫色晶石，"他说若有一天他的传人找来，就将此物交还。"
程墨接过晶石，注入灵力后，晶石投射出一段影像：墨阳真人神色凝重地站在一面石壁前，壁上刻满了与封印碎片相似的纹路。
"星儿，若你看到这段留言，说明封印已开始松动。"影像中的墨阳说道，"五大仙门中有人勾结魔尊，意图颠覆封印。天衍宗秘典记载，唯有'双星合璧'才能重启完整封印。你背后的星印是关键，但必须与另一人——玄天宗清岚弟子祁悦——灵力相融才能激活..."
影像突然中断。程墨震惊地看向祁悦，后者同样目瞪口呆。墨阳真人竟在百年前就预言了祁悦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祁悦声音发颤，"百年前我还没出生！"
月璃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墨阳真人的推演之术独步天下。他说你们会来，你们就真的来了。"
程墨握紧晶石："第三块封印碎片在哪里？"
"蚀骨洞，妖族禁地。"月璃表情凝重，"但那里有上古凶兽饕餮守护，寻常修士靠近必死无疑。"
"我们必须拿到它。"祁悦坚定地说，"萧岩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月璃沉思片刻："我可以帮你们，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程墨必须留下。"月璃直视程墨的眼睛，"作为天衍宗传人，你有责任了解当年全部真相。而蚀骨洞...只允许一人进入。"
祁悦立刻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我可以派心腹护送祁姑娘去蚀骨洞。"月璃补充道，"但程墨必须留在紫晶宫。这是妖族祖制，我无法违背。"
程墨与祁悦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是眼下最好的安排。兵分两路，既能尽快取得碎片，又能了解天衍宗与妖族的过往。
"好。"程墨最终点头，"但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月璃同意，安排两人在相邻的客房休息，明日一早再详谈计划。
房门关闭后，祁悦立刻抓住程墨的手腕："这可能是陷阱！"
程墨轻轻摇头："月璃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到...她确实认识我师父。"他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塞给祁悦，"拿着这个，万一我们失散..."
玉简入手温润，上面刻着繁复的星图。祁悦注入一丝灵力，顿时海量信息涌入脑海——天衍宗核心心法《星河诀》！
"这太贵重了！"她急忙想归还。
程墨按住她的手："我师父的留言你也听到了。'双星合璧'需要我们的灵力完美融合。你修炼《星河诀》基础篇，对我们都有好处。"
祁悦不再推辞，将玉简贴身收好。两人相对无言，心中都明白明日一别，凶吉难料。
"一定要小心。"程墨最终打破沉默，轻触祁悦的手指，"等拿到碎片...我们就回玄天宗救你师父。"
祁悦点头，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程墨。这个拥抱短暂却用力，包含着所有无法言说的担忧与承诺。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程墨轻咳一声："早点休息吧。明天...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祁悦回到自己房间，却毫无睡意。她取出玉简，开始研读《星河诀》基础篇。让她惊讶的是，天衍宗心法与玄天宗功法竟有许多相通之处，仿佛同根同源。更奇妙的是，当她按照玉简指引运转灵力时，体内那股来自程墨的残余能量突然活跃起来，与她的玄天宗灵力水乳交融，毫无滞碍。
修炼不知持续了多久，当祁悦再次睁眼时，天已微亮。她感到神清气爽，体内灵力比以往更加精纯充沛。这《星河诀》果然非同凡响！
敲门声响起，月璃的侍女前来引路。祁悦整理好行装，出门时正好看到程墨也从对面房间出来。四目相对，两人默契地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紫晶宫大殿上，月璃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一枚能抵御饕餮威压的护身符、一张详细标注禁地路线的地图，还有一队精锐护卫。
"祁姑娘，这支小队会护送你到蚀骨洞外围。"月璃交代道，"但进入洞窟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祁悦接过物品，郑重道谢。临行前，程墨突然上前，帮她整了整衣领，借机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碎片可以再找，你...只有一个。"
祁悦鼻头一酸，强忍泪意："你也是。等我回来。"
在护卫的簇拥下，祁悦离开紫晶宫，向蚀骨洞进发。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后不久，一队黑衣人悄然潜入千羽城，为首者正是萧岩的心腹——那个曾在玄天宗藏经阁留下黑色羽毛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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