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精神科病房的灯光刻意调得很柔和。生还者——登记名为赵雨晴的23岁女孩——蜷缩在病床一角，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指节发白。
"赵小姐，"苏晚轻声说，"我是苏晚，法医中心的医生。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女孩抬起头，眼睛红肿，目光在接触到苏晚的瞬间亮了一下，"你...你就是那个发现十字记号的人？"
苏晚心头一震，看了江临一眼。他靠在墙边，表情莫测。
"什么十字记号？"苏晚小心地问。
"他...他说的。"赵雨晴的呼吸急促起来，"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他说'连警察都找不到的记号，只有那个女法医发现了'..."
江临突然站直了身体，"他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不...不知道..."女孩开始发抖，"他一直戴着鸟嘴面具，像...像中世纪医生那种。但他右手腕上..."她突然抓住苏晚的手，"有把钥匙！他右手腕上有钥匙纹身！"
钥匙纹身。咖啡馆店主提到的同一个人。苏晚感到江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自己背上。
"他还说了什么？"苏晚柔声问。
赵雨晴的眼泪滚落下来，"他说...说我们在参加一场净化仪式。'笼中雀必须回归天空'...然后就...就给我们注射药物，把我们关在笼子里..."
"笼子？"苏晚追问，"什么样的笼子？"
"很大...足够人站立的金属笼子，挂在半空中。"赵雨晴的眼神开始涣散，"他播放鸟鸣声...说我们是...是被污染的金丝雀，需要...净化..."
护士示意谈话该结束了。苏晚起身前，赵雨晴突然抓住她的袖子，"他还说...下次会留下更明显的记号...十字路口...十字路口..."
离开病房后，江临立刻打电话安排人手去查钥匙纹身的嫌疑人。苏晚站在走廊窗前，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十字路口——和匿名信上写的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江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苏晚摇头，"太巧合了。雨夜腐尸案的十字标记，匿名信，现在又是这个..."
"不是巧合。"江临的声音低沉，"有人在关注你，苏晚。而且他对我们的案件了如指掌。"
这个认知让苏晚胃部一阵绞痛。她习惯性地摸向口袋里的解剖刀，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安慰。
"先解决眼前的案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雨晴提到的金属笼子，能挂人那么大的，一定需要特殊场地。"
江临点头，"我让人查全市范围内的废弃工厂、仓库，特别是高层空间的。"
"还有，"苏晚补充，"她说'被污染的金丝雀'，这个表述很特别。金丝雀在历史上曾被矿工用作毒气预警..."
"而所有受害者都接触过同一种东西。"江临接上她的思路，眼睛亮了起来，"咖啡馆！如果凶手是在咖啡馆选中她们，那么可能是她们都喝过的某种饮品..."
两人同时转身向电梯跑去，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护士。回到警车上，江临打开警笛，一路飞驰向"蓝羽"咖啡馆。
路上，苏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游戏开始了，苏法医。你能在笼子关上前找到钥匙吗？」
她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拿不住手机。
"怎么了？"江临侧头看她。
苏晚把手机递给他看。江临的表情瞬间结冰，猛地打方向盘靠边停车。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厉声问，手指紧握方向盘到发白。
"三天前。"苏晚老实交代，"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内容类似。本来打算..."
"打算什么？自己处理？"江临的声音里是她从未听过的愤怒，"这是威胁，苏晚！针对执法人员的明确威胁！"
"我不确定是不是针对我个人..."苏晚试图解释。
"十字标记只有你知道！"江临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警笛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该死的，有人在拿你当游戏目标！"
苏晚从没见过江临这样失控的样子。他呼吸粗重，太阳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江临，"她轻声叫他的名字，而不是职务，"我没事。我们现在有案子要办，记得吗？笼中雀还在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了紧握方向盘的手。"这事没完，"他低声说，重新发动车子，"等案子结束，我要知道一切。"
苏晚默默点头。奇怪的是，江临的暴怒反而让她感到一丝安心——至少在这场逐渐变得诡异的游戏中，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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