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裹着寒气，往画室的窗户缝里钻。苏拾光刚把水彩纸固定好，就打了个轻颤——昨天和林知夏在深夜画室告白后，她激动得半宿没睡，早上起来就有点鼻塞，偏偏又忘了多穿件外套，此刻指尖捏着画笔，都透着点凉意。
“怎么不戴手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苏拾光回头，就看见林知夏拎着帆布包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浅褐色的保温杯，杯口冒着淡淡的热气。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牛角扣大衣，头发用一根银色发圈松松挽着，露出纤细的脖颈，走到苏拾光面前时，身上带着的暖意在冷空气中散开，混着淡淡的松木香。
没等苏拾光说话，林知夏就从包里掏出一双米白色的针织手套，轻轻套在她的手上——手套是新的，指尖还绣着小小的银杏叶图案，和上次林知夏送她的发夹是同一系列。“昨天听你说手容易冷，我晚上回去就织了，”林知夏的指尖轻轻蹭过手套上的图案，耳尖有点红，“可能有点丑，你别嫌弃。”
苏拾光捏了捏手套，软乎乎的毛线裹着掌心，暖意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她抬头看着林知夏，眼睛亮闪闪的：“很好看，我很喜欢。”话音刚落，就被林知夏轻轻揉了揉头发——这是她们告白后，林知夏第一次这么自然地碰她，动作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亲昵，让苏拾光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林知夏把保温杯递过来，打开时，一股姜枣茶的甜香飘了出来。“我早上让妈妈煮的，加了点红糖，不辣，”她看着苏拾光抿了一口，才继续说，“你昨天没睡好，今天又有点鼻塞，多喝点驱寒。”
苏拾光捧着杯子，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到掌心。她偷偷用余光看林知夏——对方正低头调着颜料，牛角扣大衣的领口蹭到下巴，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那串细银链，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告白后的亲近没有让她觉得尴尬，反而像温水泡开的茶，透着说不出的温柔，让她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
“今天我们画雪景吧？”林知夏突然抬头，眼睛亮闪闪的，“你看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说不定下午会下雪。我们可以先画想象中的雪景，等真的下雪了，再去外面写生。”苏拾光点点头，看着林知夏把蓝色和白色颜料挤在调色盘里，指尖轻轻转动画笔，两种颜色慢慢晕开，变成了清透的“雪色”。
两人并肩站在画架前，中间的距离比以前更近了些——苏拾光的胳膊偶尔会碰到林知夏的，每次触碰，她都会悄悄放慢呼吸，连画笔的力度都轻了几分。林知夏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画到一半时，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拿画笔的手：“雪的阴影要轻一点，你看，这样慢慢铺色……”
她的掌心贴着苏拾光的手背，温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过来。苏拾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眼睛盯着画纸上慢慢晕开的白色颜料，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林知夏轻轻的呼吸声。“学会了吗？”林知夏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笑意，“别走神呀，小笨蛋。”
苏拾光的脸颊瞬间红透，赶紧点点头，却没舍得抽回手。林知夏也没松开，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起在画纸上勾勒雪地里的小木屋——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流畅的线条，白色的“雪花”落在屋顶上，蓝色的“阴影”衬得画面格外干净，像她们此刻的心情，纯粹又甜蜜。
中午的时候，天空果然飘起了小雪花。细小的雪粒落在窗户上，很快就融化了，留下淡淡的水痕。林知夏拉着苏拾光的手，走到窗边看雪，手指悄悄勾住了她的指尖：“你看，真的下雪了，等雪下大一点，我们去操场堆雪人好不好？”苏拾光点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满是踏实——以前她总觉得冬天很冷，可现在有林知夏在身边，连飘雪的风都好像变得温柔了。
“我带了三明治，”林知夏从帆布包里拿出两个包装好的三明治，递给苏拾光一个，“里面夹了你喜欢的煎蛋和番茄，早上特意早起做的。”苏拾光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番茄的酸甜混着煎蛋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她抬头看林知夏，对方正低头吃着三明治，嘴角沾了点面包屑，苏拾光忍不住伸手，轻轻帮她擦掉：“你也会沾到嘴角呀。”
林知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把苏拾光拉进怀里，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还不是因为看你太入神了。”苏拾光靠在她的怀里，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叠在一起，格外清晰。雪还在下，画室里很安静，只有她们轻轻的呼吸声，和窗外雪花落在玻璃上的声音，一切都温柔得像一场梦。
下午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操场的草地染成了白色。林知夏收拾好画具，拉着苏拾光的手往操场跑：“我们去堆雪人！我带了胡萝卜和纽扣，就在包里。”苏拾光被她拉着，跑过铺满雪花的石板路，白色的运动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冷风刮在脸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因为身边的人，心里暖暖的。
她们在操场的角落堆了个小小的雪人——林知夏滚雪球，苏拾光负责给雪人安上胡萝卜鼻子和纽扣眼睛。雪人堆好时，林知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顶小小的红色针织帽，戴在了雪人的头上：“这样就更可爱了。”苏拾光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照片里，林知夏蹲在雪人旁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雪花落在她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钻。
“我也给你拍一张。”林知夏拿过手机，让苏拾光站在雪人旁边。苏拾光有点紧张，站在雪地里，双手放在身后。林知夏笑着走过来，帮她理了理围巾，又把自己的牛角扣大衣的帽子戴在她头上：“这样更可爱。”她后退几步，举起手机，按下快门的瞬间，突然快步走过来，在苏拾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手机刚好拍下了这一幕：苏拾光睁大眼睛，脸颊通红，林知夏的侧脸贴着她的脸颊，雪花落在她们的发梢上，画面甜蜜又温柔。
“你怎么突然……”苏拾光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话都说不完整了。林知夏笑着把手机递给她：“这样才好看呀，以后我们的相册里，要全是这样甜甜的照片。”苏拾光看着照片，心里像被撒了把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手握住林知夏的手：“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堆很多很多雪人，拍很多很多照片。”
“好啊，”林知夏握紧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还要一起看很多次雪，一起画很多雪景，一起把冬天的每一个日子，都过得甜甜的。”
雪还在下，操场上的雪人戴着红色的小帽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苏拾光靠在林知夏身边，握着她温热的手，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满是欢喜。她知道，从深夜画室的告白开始，她们的故事就多了一份甜蜜的注解，而这份在冬日雪地里慢慢升温的爱恋，会像她们画过的每一幅画一样，被小心珍藏，慢慢描绘出更温暖、更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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