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棋又不蠢。
相反地,他聪明得很,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听得很清楚。
无非是想服软,又要嘴硬。
贺景棋歪了头,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打量,刚才的那一通胡来,确实将她折腾得有些狼狈。
墨色的发将她的脸衬得苍白,手臂上还有红印,锁骨上是刚才弄的痕迹。
“看见秦献泡女人不难过,深更半夜跑到我这里来。”
宋潇语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她抓着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想了想其实刚才如果不是他开口的话不好听,她或许会跟他解释。
她坐在床上用被子团着自己,瓮声瓮气回答着他。
“我不知道,当时想到你了就来了,我没有想报复他和你做。”
迟来的解释,宋潇语难得说出了口。刚才的发泄,其实她就是被他折腾得疼了。他生气,宋潇语也没觉得他有多坏,就是觉得他骗人。而且,当她不想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这件事时,她就会将自己包裹起来。就像现在,被子盖住她的头,好像可以拒绝回答,就不必研究心里是怎么想的。
“要是在我这里也看到了别的女人,你怎么想?”
其实贺景棋没想着要深究这个问题,像是在搞什么雄竞,开了屏的孔雀一般,在雌性面前争风吃醋,谋求某一种确定性。
“说说看,怎么想?”
听到这个问题,宋潇语掀开被子。
她一开始是觉得,贺景棋和她睡觉是图乐子。可是让她想象,如果昨天来的时候他这里有人,她觉得头疼,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滑落了。泪珠落在唇角,她才尝到咸,再次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你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
她一直这么以为,也没有问过贺景棋。可想到他说的,她心头泛酸得厉害。宋潇语缩在被子里,压抑着哭声,不想让贺景棋看见自己这副不争气的样子。
她没理由因为他难过哭泣,又以为贺景棋是在给自己暗示什么。
她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的男人都是王八蛋。
贺景棋确定了,这个宋潇语就是只鸵鸟。
超级大号的那一种。
他问她怎么想,她倒好,给他来一句似是而非的反问,顺带还倒打他一耙。
他“呵”了一声。
可惜她蒙着头,所以见不着贺景棋此刻的脸上已经重新牵起了唇角。
贺景棋原来是有些看不明白她,觉得她封建、守旧、乖乖女,长出了颗恋爱脑,还全部都长在了秦献身上。现在看来,是他把人想得太复杂,宋潇语的身体可比她的嘴老实,也比她的心思更老实。
她丢下来的枕头,被他一个一个捡起来丢回到床上。
“长了一张嘴,但实在没什么用。”
既然她要躲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那他也不着急捅破,就故意没有回答那个“关于他有没有其他女人”的问题。凭她去肖想,也叫她自己难受难受,难受到她学会怎么开口说人话。
贺景棋把她为自己营造的避风港扯了下来,露出她埋在膝盖里的脸来。
“差不多可以了,再哭,眼睛也没地方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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