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闻辞没法儿再和周于城和平共处下去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周于城先犯他。再一再二不再三，周于城犯他三次了。两个底线皆已触及，不给点教训，他只会得寸进尺。
考试完，大部分同学都已离校。闻辞从洗手间出来，恰好碰到周于城进去，他四处环视一周，没有别人，就他们两个人。天赐良机，他正愁没机会与他单独相处。
周于城撞见闻辞，眼神躲闪，心中忐忑不安，别过头不敢正视，想快点儿上完厕所离开。
周于城上完厕所出来没有看见闻辞，以为他离开了，松了口气。他去洗手台洗手，一边洗手一边骂着闻辞是个贱人。
他对危险一无所知。
殊不知闻辞就在洗手间门口，污言通通入了闻辞耳中。
周于城走到门口，一只因蓄力而青筋爆起的手狠狠地锁住他的衣领，把他往里面推。
周于城骤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稳住脚步，被动地向后退去。
闻辞松开手，笑容诡异：“别着急走啊，周于城，小周，骂谁贱人呢？”
闻辞一松手，前面失了力，周于城差点又要摔倒。周于城再次稳住身子，喘着粗气，抬头听了他的话，浑身要起鸡皮疙瘩。
周于城破口咒骂道：“骂你呢！你TM神经病啊！”
闻辞没还嘴，口吻发凉：“你跟我有仇？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
周于城毫不示弱地扬言道：“我就是看不惯你咋滴？”
“哦，你说，怎么才能看的惯我？”闻辞约摸好有耐心地问道。
周于城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处于下风，还洋洋得意地狮子大开口：“跪下道歉。”
闻辞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周于城冷笑，他的目光阴冷而锐利，缕缕透着一股危险：“你真当我脾气好？”
周于城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他见过的，能用眼神吓到人的除了宋言还有闻辞。
闻辞钳住周于城的左肩，手臂发力，扯着他移动，将他贯在洗手台。周于城的脊梁顶着锋利瓷砖的棱，上半身不受控制向后仰去。要是整个人仰下去，他的后背兴许会见血。周于城不得不用双手按在棱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闻辞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浇在周于城脸上。
水充斥着鼻腔、嘴巴、眼睛、耳朵，周于城呛了几口水，张开嘴干咳，却吸入更多的水。他紧紧闭着双眼，难受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周于城举起双手要去关水龙头或者制止闻辞的行动，手一挪开，后背疼得要死，他试图挣脱闻辞的束缚，无果。
闻辞关掉水龙头，阴阳怪气地问道：“现在，还要我下跪道歉吗？”
周于城张皇失措，满心想着摆脱闻辞：“不，不，我错了，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针对你了。”
闻辞不发言，一拳不偏不倚打在周于城左眼眶。拳头离开，周于城左眼瞬间青肿。
周于城一手撑住身体，一手捂着眼睛，他疼痛难忍，嘴里不断嚷嚷着： “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别喊了，烦不烦？”闻辞嫌他烦：“我等着你，你有本事就去举报我，我看是你有事，还是我有事。”
周于城一直认为闻辞是个软柿子，容易拿捏。始料不及是个狠角色，谁不是欺软怕硬，挑着软柿子捏？
心中无法克制的腾起一股仇恨的情绪，他迟早要让闻辞还回来。
周于城的恨意全映照在了脸上。
闻辞不拆穿，扬起手，侮辱性意味极强地拍拍他的脸，沉声警告：“以后长点眼色……”
懂的适可而止。
话到嘴边被人抢先截了去。
“见了你就绕着走？”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也行。”闻辞真心觉着这提议不错。
意识到还有第三个人存在，闻辞回头，宋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环手靠在墙上饶有兴味地望着他。只望着他，目光汇集在他一个人身上。
闻辞把周于城拉起来，甩向一边，拧开水龙头洗手。
闻辞面色不动，内心却神思烦乱，怎么叫宋言看见了？
他以后还怎么跟宋言装柔弱……
闻辞背对着宋言，心情复杂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往他脸上浇水的时候。”宋言说的很平淡。
闻辞洗手的动作一顿，咬了一下嘴唇，关闭水龙头，水流声停止，洗手间恢复安静。
闻辞转过身，直视宋言：“能帮我拿一下纸吗？”
“在哪儿？”宋言语调懒懒的，似是不情愿。
闻辞低头，眼睛斜了斜自己的外套口袋。
宋言走向他，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将手伸进闻辞的外套口袋。并无肢体触碰，只听得见衣服悉数的摩擦声。
闻辞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我怎么没发现你来。”后面又说：“你走路都没有声音。”
宋言把纸巾掏出来，递给闻辞，与他拉开距离。
他微撩双眉，好笑地看着闻辞：“你太投入。”
是他刻意压低脚步声。
闻辞用纸巾擦着潮湿的手，“教训人怎么三心二意？”
被忽略的周于城终于忍不住发声向宋言求救：“言哥，帮我，帮帮我。”
宋言置若罔闻，对闻辞说：“你继续。”
闻辞把用了的纸巾扔入垃圾桶，抬眸闷笑一声：“你要看现场直播校园暴力吗？”
“不行吗？”
闻辞是复杂多变的，宋言见过闻辞很多种不同的面孔，有高冷的他，不耐烦的他，流里流气的他，虚弱的他，平易近人的他，以及心狠手辣的他……
宋言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闻辞，闻辞在他面前大多呈现的是脾气好，容易相处的面孔，用什么形容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闻辞平静的陈述事实：“很遗憾，你看不到了，我教训完了。”
“看够了。”话落，宋言走出洗手间。
闻辞追上去， “去哪儿？”
宋言头也不回地说：“回家。”
周于城捂着青肿的左眼，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他望着逐渐走远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要他们俩个为今天的举动后悔。
闻辞走在宋言身边，“一起吧。”
宋言直抒己见：“不顺路。”
闻辞嘴角抽搐一下：“你怎么知道顺不顺路。”
“我知道你家。”
“我不知道你家，你家在哪儿？”
宋言语气透露了一丝烦躁：“前面路口右拐，再右拐，直走。”
闻辞照着他说的路线想了想，明明顺路，而且离他外婆家不远。
闻辞嘴角略弯：“顺路的。”
“我们还没熟到放学一起回家的地步。”他的话不长，字字含有疏离之意。
闻辞说的义正言辞： “那我们日后多熟悉熟悉，日久生情。”
宋言上面没说话，下面的脚步越来越快。
闻辞不去赶宋言的脚步，因为他到家了。
嘴上说着不同他一起回家，说着说着，他都到家门口了。
“别忘写你的检讨。”闻辞在后面喊： “你要是同意多跟我熟悉熟悉，我可以帮你写的。”
宋言照旧送他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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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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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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