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彼此都是对方的过客,只要这场梦醒了,就可以彻底和对方说再见。
既然等不来与舒雅争喜欢的人那一天,那么就改变一下态度和她相处,试着当一下她的朋友,或许曾经对她的讨厌,也会有朝一日演变成喜欢。
10月6号的时候,林舒雅的病情已经完全康复,她的妈妈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经过血管内科的时候,唐音亲眼看见一位妈妈的女儿,她是因为心脏病而离开她妈妈的场景。
唐音的心瞬间颤抖着,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女儿去世的那一天。她心里不断地在恐惧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开始后悔自己一直以来对女儿凶巴巴的态度。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把你带来这个世界让你痛苦。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唐音的心感觉特别疼痛。
“你怎么了吗?”医生过来问唐音。
当唐音看到医生就慌忙逃窜,她害怕听到关于女儿短命的消息,所以不问医生关于女儿病情的事。
或许唐音是天底下最糟糕的母亲,未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最好的未来。她满目苍夷地对生活大失所望,就知道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有多失败。
想起刚刚舒雅降临这个世界的那天,她才知道自己是一切罪恶的罪魁祸首。或许别人说的对,她平时就是对女儿太过苛刻,没有给过女儿任何一丝温柔。
急诊中心,输液大厅。
江梓汐已经早早替林舒雅收拾好行李,他们要赶回去接那些留在北海银滩度假村的人。
“走吧,林舒雅。”
“江梓汐,从今以后不要对我好了,我知道你对我好都是为了让我开心。可我更希望你多陪陪华雁芸,毕竟她才是陪你到世界末日的女孩,并不是我啊!我只是一个病怏怏的病秧子,你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没有意义的时间。”林舒雅第一次说出拒绝江梓汐的话。
“可是你……”
“江梓汐,你给我听好了,你这样怜悯我只会让我讨厌你,并不会喜欢你!要是想让我看得起你,就给我滚!有多远就滚多远!听见了没?”林舒雅说。
林舒雅想了很多,自己一个病秧子,不该束缚梓汐耽误他的前程。梓汐应该有更大的天空,不必要在他的天空下不断盘旋。赶他走都是为了他好。也许妈妈说的对,只有梓汐的离开,他的痛苦才能因此减少。
他也许不知道她为什么残忍,但舒雅不希望梓汐变得体无完肤。她一切都是为梓汐好,请原谅舒雅本人的自作主张。
“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无论你需要多少时间,我都会去等你……也许你想通了,你就会找我了。”
“你不用白费心机在我一个将死的人身上好不好!我说我讨厌你还不懂吗?你要我把话说得多清楚?你才愿意放弃爱我的念头?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
他们都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扑灭这场爱情闹剧的火。让它的熊熊烈火把他们之间烧得遍体鳞伤。他多想梓汐从未认识自己,那梓汐就不会有任何因自己而疼痛的地方。
江梓汐转身并没有跑,而是继续帮林舒雅收拾东西。也许他知道她的讨厌,并非是真的讨厌。她只想驱逐他离开她的世界,不想看见他痛苦的模样罢了。
“你为什么要爱我,我明明已经是病秧子,明明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我有什么值得你好去爱的呀!”林舒雅哭着说道。
“我说过,哪怕你死我也会陪你到你死的那一天。我会看着你离开,并且不带任何悲伤笑着的,不许你悲伤的离开这个我懂!”江梓汐脸带笑容地说着。
“你就是一个傻瓜,你什么也不是。我明明不值得……明明不值得……你们越对我好,我就越觉得自己亏欠你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会过意不去的!”
“你忘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凡是关于你的我怎么可以不去关心?如果我不在你的身边,那你的生活不就很乏味了吗?”
他们一开始说,你就是一个傻瓜,一开始她还不相信,但如今她不得不去相信他们说的。
“心脏被撕裂的感觉原来如此剧痛,就是你藏在我心底爱我的时候病发。我知道他不愿意我离开你,因为你是它这辈子可遇不可求的温柔啊!我到底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才能遇见你这样的傻瓜。”舒雅心想。
林威仪从门口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去接人然后回南宁了。”林威仪说。
“走吧,爸爸。我们已经收拾好了,回去吧!”
“好。”
林威仪回到银滩接了剩余的人,他们一路奔往南宁。一路上,林舒雅没有和江梓汐说过一句话,她似乎在适应着和江梓汐保持距离。华雁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一句话不说,显得她特别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她和你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每次想靠近你的时候,你都想拼命疏远我。也许在告诉她,已经不再想和她好了。不知什么原因,但她知道你一定有事瞒着她。
回到南宁的第二天,华雁芸单独约了江梓汐出来,她把他约到江南万达广场的麦当劳,她身穿那条洋裙引起了江梓汐的注意。江梓汐还没说话,就已经被华雁芸占据了说话主动权。
“江梓汐,我是代林舒雅来见你的,从今以后你喜欢的人是我,林舒雅她已经不想接近你了。她并不是讨厌你,而是她想用另一个方式保护你。”
“说什么鬼话?我需要她的保护吗?谁叫她自作主张的?我心甘情愿爱她不行吗?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说这些?你以为她说这些我就会欣然接受吗?”江梓汐站起身来愤怒地说。
“你愤怒什么啊?林舒雅只是受够了爱而不得的日子,她觉得和你相处到最后得不到你,她觉得非常痛苦,她已经不想承受了。”华雁芸说。
在少年的心里面,也许早就知道爱而不得的她,是有多么的痛苦。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却不能拥有她的感受。
少年其实可以勇敢一点,那么他就不用那么沮丧。可现在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把她驱逐出她的世界了。对于她而言,你是唯一没有权力进入她世界的外人。
“我要去找她,我要说清楚这一切才行。”
“说什么,她已经今早赶飞机,和办退学了。江梓汐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了,林舒雅一旦死了,你就会悔恨终生。”
“你知道她在哪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林舒雅去哪我也不知道,唐阿姨没有告诉我,只是林叔叔临走前去我家告诉我他们要离开南宁了,今早九点的时候就已经走了。江梓汐,你再也见不到林舒雅了。还有一句话,林舒雅叫我告诉你,你不用找她,因为她已经不想见你了。”华雁芸对着江梓汐说。
“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江梓汐抱头痛说着。
在南宁吴圩机场飞往重庆江北机场的川航3U8138的航班飞机上,林威仪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他就知道女儿舍不得那个叫江梓汐的男孩。他说到底都是女儿生命中的光,舍不得是自然的。
林威仪握着女儿的手,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他沉默了许久,才对着女儿说话。
“女儿,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个叫江梓汐的男孩,可我们已经来不及和他说再见了。”
“爸,这一次我们到什么时候才回南宁?”林舒雅说。
“不回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爸就想你断了和他的任何来往,你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们的感情会泛滥成灾的,你知道吗?”
“我懂了。”林舒雅浅浅地回答道。
舒雅知道是时候让他们之间的感情结束了,他们就不该相遇也不该有后续。她谢谢梓汐的温柔滋养着自己的世界,让自己的世界万物复苏,曾经觉得没有意义的世界,瞬间也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看向窗外的云层,它们朵朵都是梓汐的形状。也许是错觉,但舒雅喜欢这种错觉。正因为那是梓汐,所以她心甘情愿沉醉进去。她还记得多年前那个男孩问自己的那些话,至今依然难忘。
“你在画什么啊?能让我看看吗?”
“我画的是你啊!”
“我怎么可能那么丑?你画错了……”
“不!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么帅啊!”
“谢谢你的赞赏……”
梓汐那么好看,她怎么舍得割让?可如今她还有什么方式留下梓汐的温柔吗?除了放他走,已经别无他法。
如果哪一天,舒雅不选择偷拍他,那他还会闯进自己的世界吗?还会当她世界里的英雄吗?也许他会成为温柔的风从她世界消失不见。舒雅也握不住,仅在手里有一点暖暖的暖流残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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