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稀里糊涂的变成银纪和唯玥行婚娶之礼,这是银纪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一开始并未打算把自己搭进去,计划赶不上变化,师兄弟演戏不是更得心应手吗?这小朋友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银纪于四时姻缘庙宇寻了处不起眼的角落设下结界,随后慢条斯理地褪下衣物,换上喜庆的华服。
他内心远不及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
这衣服也太欺负人了,这衣带是哪里的?这件穿在第几层?实在不得章法,最后只能凭感觉胡乱捆绑一通。
自己的要求也不高,衣服颜色对了便行。
假成亲于自己而言无非是达到目的一个手段罢了。
..
在一旁自娱自乐的言小八滔滔不绝道:“我八哥是何人,妥妥的直男一枚,想偷偷算计我?”
“还是老大对我好,为我扛下了所有。”
言小八一边脑补,一边疑惑老大为何只盯着喜服并无动作,于是好奇走过去拿起喜服一瞧,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他心里暗骂一句:妈呀!
凤冠霞帔?事大了!
言小八顿时大气不敢出,看着老大青黑的脸,有点害怕。
他咽了咽唾沫,小声道:“我找司银说理去。”
这时,恰巧银纪换好喜服出来,听见言小八欲寻自己,便说道:“何事?”
“哈哈......你这穿的什么啊?哈哈......”言小八一口气差点笑岔:“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连衣服都不会穿,哈哈......”
银纪一本正经问道:“有何不妥?”银纪自我感觉还是挺良好的,确实不觉得自己的穿着存在什么问题。
银纪见唯玥迟迟未动作,觉得甚是矛盾,这结果是小朋友自己选的,现在这样又在作甚?他问道:“为何不换喜服?”
“我......”唯玥头埋得极低,不敢看银纪。
“你给一套嫁衣我老大,他会换才怪呢!”言小八愤愤不平,他的内心不由响起个声音:再怎么看,也该是你穿凤冠霞帔啊。
银纪偏头看了一眼言小八,吓得言小八明显地抖了抖,他立马表明态度道:“我不干,说什么都不干!”言小八担心银纪还在打自己的主意,急着出言拒绝,保命要紧。
银纪宽慰道:“吾,八岁便已婚配,平常人家,束发之年便可婚娶,况且我们只是演戏,所以你,并不需不好意思。”
话落,只见唯玥眉头微蹙。
银纪未曾多想,只道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大多顾及颜面,这嫁衣怕是折了他的面子,于是问道:“可觉得这嫁衣委屈了你?”
未等对方回答,银纪径直走了过去,如轻风一般,时光清浅,岁月安好。
近在咫尺的人,让唯玥瞬间乱了呼吸,他眼神飘忽,无处闪躲。
银纪于唯玥跟前站立,唯玥不解。
他额头只到银纪鼻尖,渐闻眼前之人的声音。
“你可见过新娘子高于新郎官的?”实则他想说的是即使演戏也需演得逼真些。话落,陷入片刻的安静。银纪不给唯玥思考的时间,接着说:“我在四时姻缘树下等你。”说完,他便往中庭走去,头也不曾回。
一炷香后,唯玥身着红艳嫁衣,头披羽纱盖头从红瓦下一步步走向银纪。
落花浅舞扰清风,月影红妆惹人眼。
银纪觉得甚是赏心悦目,怪不得这小朋友招姑娘喜欢。
唯玥不知当下该说点什么,周围略微透着一丝尴尬。他透过盖头看向银纪,犹豫提醒道:“司银兄,你的腰带系错了。”他的耳根子早已染上红晕,掩盖于羽纱下,无人发现。
银纪一脸茫然:“是吗?”
唯玥紧张道:“我来帮你。”
还不待银纪说些什么,唯玥就双手环抱了过来,正值银纪低头检查自己的腰带,他的嘴唇与迎面伸手过来要解自己腰带的唯玥的额头轻轻一触。
唯玥先一步躲开,与银纪拉开距离,而银纪还愣在原地,罔知所措。
银纪后知后觉,窘态地撇开视线,他用手轻轻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唯玥的神情隐匿于喜帕之下,不得而知。
言小八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他单纯问道:“司银,你的腰带怎么开了?”
银纪慌乱中系着自己的腰带,却不知越系越乱。
唯玥不忍看他糟蹋了一袭红衣,放下跟前的尴尬,道:“还是我来吧。”
唯玥上前,谨小慎微地将银纪的腰带解开,再重新小心翼翼地系上,退开,最后乖乖站立。
银纪为掩饰自己当下的不自然,干咳了两声,转移注意力道:“咳咳,小八你过来。”
言小八反问道:“怎么?要我当你们的高堂吗?”
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1]
这小子,还真敢想。
银纪在唯玥和言小八的额间施了个术法——互生死!
言小八用指尖碰了碰额间,问道:“这是什么?凉凉的,很舒服。”
面对言小八的疑问,银纪解释道:“危险未知,这可以为你们挡下致命一击。”
一般的术法确实可以消除一部分攻击,但致命的攻击又岂能完全依靠术法相抵,银纪只不过是将承受者转为自己,如若出现意外,他凭一己之力为他们扛下致命一击。
完成这万无一失的一步,银纪道:“小八,借佩剑一用。”
言小八不理解:“你自己不是有吗?为何还要借我的?”
银纪如实道:“恐暴露。”
万仞孤城南宫家毕竟是四大仙门之一,自己那一剑挥下去,很快便有所察觉,暴露行踪。
“虽然我承认你的修为很高,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啦。哈哈哈......真是笑死了,又不是什么名人。‘司银’?我听都没听过,你以为你是纪师叔吗?衣服、面具就算了,连名气也要模仿,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疯魔的粉丝,真是够了哈。”
银纪:“......”
银纪幻出自己的银剑,递给言小八:“你应该用不到佩剑,但以防万一,先用我的。”
看到银纪的神武,言小八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个可以有!”他早就想摸一摸银纪的神武,奈何一直寻不到机会,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又怎会拒绝。
“哎,等一下,你不是有把银扇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想要那个。”言小八双手抱拳于胸前,抿嘴,两眼放光,满是期待。
银纪意念一动,手中银剑瞬息变为银扇。
“原来不是两把不同的银武,居然有这么神奇的神武?”
言小八接过银扇,递出自己的佩剑,银纪拂袖,剑便消失了。
言小八心满意足,细细端详着银纪的神武,他激动得难以言表,但想了想,还是不对:“我用,那也是你的神武,就不会暴露吗?”
“不会。”
“为何?”
“它发挥多大的能力取决于执掌者的修为高低。”
“原来如此。”言小八点点头是。
慢半拍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哎,我听着这话咋这么别扭呢?”恍然大悟的他道:“啊!你这不是变相说我修为低吗?人拽就算了,神武也这么拽。”
话虽如此,但言小八依旧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手中的银扇。
银纪怕耽误了时辰,提醒言小八:“先干正事。”
“那我要做什么?”言小八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银纪的神武。
银纪简明扼要道:“司仪。”
他无意一瞥,发现唯玥在一旁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道:“唯玥,你怎么了?”
唯玥冷冷道:“无......事。”
..
银纪、唯玥于四时姻缘树下假行婚娶之礼。
言小八憋着笑:居然让一棵树充当高堂,哈哈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银纪高度警觉,洞察周遭的一切风吹草动,奈何没有任何动静。
洞房花烛夜死于非命。难道是要——洞房?
银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送入洞房!”
姻缘庙里只余新婚二人。
银纪依着自己鲜知的婚娶流程,挑起新娘子的盖头,幻出合卺酒,递了一杯给少年,两人交臂轻抿一口,合卺酒滑过咽喉,酒香浓郁,暧昧朦胧。
唯玥没有任何异议配合着银纪的计划,但银纪的内心少有的慌了,照这流程下去,下一步就是......
瞬息,天地色变,时光逆行。
四时落叶悉悉索索,纷纷逆流而上,脱离地表,片片逆向升空。
眼前之景由破败的姻缘庙刹那间变为一间精心置办的红色喜庆洞房。
两人依旧保持着四时姻缘树下交杯的动作,不过如今不是站立树下,而是坐于洞房内的圆桌的凳子上。
银纪发现自己的身体、行为并不受意识控制,就好似在重演他人的过往经历,独立意识的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不能干预故事的发展。
当然,自己可以打破这个幻境,但没必要,非到万不得已,怕只会打草惊蛇。
银纪(幻境中的新郎)放下酒杯,直视唯玥(幻境中的新娘),两人双手于胸前抱拳示意。
“我娶了儿时朝思暮想的姑娘,余生多担待,娘子。”
“我嫁了儿时心向往之的少年,余生多担待,夫君。”
唯玥(幻境中的新娘)主动将银纪(幻境中的新郎)牵离座位,银纪坐于喜床边沿,而唯玥则与其相对而站。
一人微仰着头,一人微低着头,眼里只余对方,再也容不下其他。
唯玥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从银纪的侧脸抚摸了上去,其拇指逗留唇角不愿离去,时轻时重地摁压着。五指缓慢划过脸颊、耳郭,最后停留在后颈,拇指则是轻抚、挑逗着银纪敏感的耳垂。
银纪蹙眉,这小朋友真是大胆,为幼不敬,气得银纪都忘记了唯玥现在的行为其实并不受他自己所控。
唯玥眼中情绪不明地盯着银纪的朱唇,落于其后颈的右手,稍稍用力,银纪便贴得更近了些,他顺势俯身,脉脉含情地吻了上去。
洞房火烛明,新人两相依。
银纪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也从未经历过这等闺房情|爱之事,他被吓得直接呆怔在当场,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不知作为,以至于唯玥的舌头长驱直入也没有阻止。
嗯,好痛。
银纪吃痛,瞬间清醒过来,血腥味充斥着这个吻,在反应要推开眼前之人时,唯玥却先他一步,退出攻略之地。
四目相对,尴尬不已,谁都没有说话。
第一次被吻,加之合卺酒的作用,银纪整张脸都不自然地红晕起来,他的视线和双手无处安放,惊慌失措到连自己现在可以控制行为都没有注意到。
银纪微垂着头,眼眶里还充盈着些微刚才被咬吃痛的生理泪水。
唯玥眸色复杂,他直直地盯着眼前之人被自己咬破的嘴角,受蛊惑般,左手环上银纪的腰间,右手固定其后脑勺,在对方毫无防备之际,小心翼翼地重新吻了上去,将其禁锢,并压倒在喜床之上。
“唔、嗯。”
银纪受惊,眼睛大睁,瞳孔收缩,挣扎着推拒,奈何没有成功。
“嗯。”
唯玥咬上银纪的唇瓣,银纪终是恼了,但更多的是害怕,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了。新娘子的主动与举止已远远超过他可以预判的范围,必须尽快将这个幻境打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凝聚灵力,一把将眼前的少年推开。
唯玥“砰”的一声摔落下床,“哐当”一声脆响,匕首脱手坠地。
“啊!”
银纪抑制不住地痛出声,他眉头紧锁,疼得全身颤栗,瘫软在床,重重喘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淋漓,鲜血浸染红衣。
一把无形的长剑赫然地刺进了银纪的心口。
唯玥的眉中瞬间显现一朵血色的冰莲虚影,冰莲由血色逐渐转变为银白色,随即,破碎消散。与此同时,银纪的额间的冰莲印记,则由原本的金银色烙上了血色。
银纪没有过多的精力关心自己的伤势,他立即反应过来:不好,唯玥出事了。
他抬眸看向被自己推倒摔在地上的少年,少年已晕死过去,一把长剑刺|穿了少年的心脏。
这便是“互生死”,实际伤害在于施术者,伤害带来的痛感无法在受术者身上完全消除,但若受术者受一倍痛感,施术者便要受百倍痛感,这便是罔顾天地礼法,逆天而为的代价。
银纪趔趔趄趄地下床,他扶起唯玥,将贯穿其心口处的长剑拔出,扔在地上,确定人无事后才放下心来。
忽地,一个低哑的男声在房中响起,他阴阳怪气道:“自己的新娘子都下得去手,呵呵,罪不容诛!”
话落,一位身形修长的陌生男子显身出现在银纪跟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银纪二人。
男人似乎不解,但更多的是吃惊。
他吃惊的神情并未持续很久,男人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出疑惑:“你的新娘明明受了一剑,为何却没有流血丝毫?地上的匕首未沾血,而你的身上却染红了半衣?”
来者不善,银纪并不打算回答。
唯玥悠悠转醒:“司......银?你没事吧。”
“无事。”银纪依旧一副冷冷的口气。
“你流血了!”
“不碍事。”
明明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总是一副不痛不痒、无所谓的模样。
唯玥生气道:“难道你不会痛的吗?”
明明自己只是想关心他,我想关心他的,不知为何,说出的话却......他怕是恼我了。
银纪怔了几秒,风轻云淡道:“已经不痛了。”
男人看着银纪和唯玥,笑道:“还真是感人肺腑。”
上一秒还在微笑的男人,下一秒眼神迸发着阴狠,道:“那你们更该死!”说完便暴戾地执剑上前。
银纪一把将唯玥推开,他唤出言小八的佩剑,“锵”一声,挡开了。
唯玥唤出佩剑,不悦道:“南宫前辈!”
南宫知意愣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真是小瞧你们了。”
从未有人道破自己的身份,眼前的少年倒是第一个,他不是猜忌而是肯定,那便,更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了。
“锵锵。”长剑无情,南宫知意一招一式直击要害。
利剑激烈地碰撞,三人从房内打到庭院。
庭院中有几道封印,美若星辰的昔梦蝶被囚于此地不得自由。
打斗中,银纪的剑气避无可避地划过几只昔梦蝶,昔梦蝶瞬间化为粉末散落。
南宫知意悲情嘶吼:“不!”
他的眼睛如野兽散发着红光,表情浮夸怪异,脸部肌肉因扭曲而抽搐,风魔九伯道:“我要把你们的魂魄生剥离体,做我昔梦蝶的养料。”
南宫知意发狠地攻击着银纪,而银纪却执言小八的佩剑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修为。
因为“互生死”消耗了银纪太多的灵力,以致他旧疾复发。如今,他一边正面对敌,一边经受灵脉受损之痛,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不过,南宫知意在银纪面前也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处,久战中,他身上早已新添多处大大小小的剑伤。
银纪立于房檐上,与南宫知意隔庭相望。
后者执剑向前者刺了过来,唯玥早银纪一步反应,飞离原本的位置,侧身挡在银纪跟前,空手握住袭来的利剑,剑身再难进一寸。
“滴答。”
“滴答。”
唯玥手中鲜血滴落,他自己并无在意。
他侧目邪魅地看了南宫知意一眼,右瞳赤红,左瞳浅金。
南宫知意心里发悚,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唯玥握剑的手稍微输出一点灵力,南宫知意手中的剑“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紧接着,他抬起左腿侧踢在南宫知意的腹部,动作干净利索,一个转身,右手执断剑飞掷出去,伴随着红色灵流,正中被他踢飞在半空的南宫知意。断剑穿过南宫知意的身体,其身体消散,断剑“咣当”一声掉落于庭院中。
唯玥瞳色恢复如初,转身面向银纪,道:“你没事吧?”
“无事。”银纪看着唯玥受伤的手,鲜血淋漓,红得刺眼:“你的手......”
唯玥顺势看向自己的手,鲜血滑过指尖,直至不堪重负地滴落。
“先包扎吧。”银纪幻出白色绷带。
“嗯。”
片刻间,唯玥的修为竟提升如此之大,天之骄子也未必能做到这般。
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刚才若有若无的邪气如今荡然无存,与南宫知意身上的戾气不同,亦正亦邪,难以捕捉丝毫,是否真实存在自己都无从确定。
罢了,也许......是多虑了。
银纪帮唯玥包扎伤口,道:“他还在南风阁。”
“嗯。”唯玥也感应到了他的气息未散。
南风阁并没有藏身之处,他可以藏匿于哪里呢?
两人回到房内,妆奁上的一把匕首引起了银纪的注意,这与之前唯玥手中掉落的那把如出一辙。
银纪将其拿起,神情诧异:“唯玥,你过来看看。”
“这......”
两人相视一眼,了然,均未多言。
“司银,这里有一幅画。”唯玥注意到墙上的一幅画。
银纪闻声过去,他抬眸看去,画中一对璧人,于风中相拥。画的左侧题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2]
吸引银纪目光的倒不是画中的人物和景色,而是画中的血迹。
画中的男子的衣衫被鲜血浸染,血迹随时间逐渐晕开,染红了画中的一角。
银纪的右手伴随着银白色的灵力抚过墙上的画,南宫知意被迫从画中出来,他因剑伤而摔落在房内的地板上。
此时,即使银纪不出手,南宫知意也回天乏术。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溃烂,胸前一个大窟窿,并且快速地向其他地方蔓延,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银纪开门见山道:“你为何要残杀城中的新婚夫妻?”
南宫知意没有丝毫悔意,他眼神狠戾道:“他们该死!”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自己的不幸,不愿意见到他人得到你这辈子爱而不得的相守。”银纪说话不喜拐弯抹角,他直接说出了南宫知意杀人的动机。
南宫知意听而不语。
恰恰他的沉默验证了银纪的猜想。
幻境中重演的是他与昔梦姑娘的洞房花烛夜,按故事的走向,不难猜到,昔梦姑娘死于南宫知意剑下。
银纪问:“你为何要杀昔梦姑娘?”
南宫知意闻言,惊惶不已:“我没杀她,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他青筋暴起,双目充血,崩溃疯癫:“是她先要杀我?是她要杀我,是她要杀我!她为什么要杀我?她怎么可以杀我!我推开她,我根本没想杀她,我不知道她会死的,我不知道她会死的......”
“若我知道,我不会推开她的,若我知道......呜呜呜......”他说着说着,大哭起来。他双手拂脸,眼泪划过手掌,突然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西洲周氏死于南宫剑下,祖辈恩怨,凭什么要葬送我的爱情,凭什么!就因为我姓南宫吗?我何错之有,你们告诉我,我何错之有!”
南宫知意悲痛欲绝:“我只是爱上了一个姑娘。”
他的思绪飘远,语气虚弱道:“爱情终究没能跨越世仇,昔梦,我好想你。”话落,他的身体彻底消散,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
银纪执起妆奁上的匕首,若有所思。
南宫知意,其实你是知道昔梦姑娘根本没想杀你的吧,她设计假借你之手亲自杀了她自己,镀银的木质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她吻你的时候,手持假匕首让你误以为她要杀你,这样,你的第一反应就会想推开她,推开她倒正如她意,这样她就会撞上一早准备好的长剑,命死你手。
然,对于昔梦姑娘而言,她不忍杀害自己的心爱之人,但同时又无法放下世代的仇恨,心安理得的幸福生活,于是,她便设计让心爱之人痛失所爱,这既惩罚了南宫家,也惩罚了她自己。
刻骨铭心之爱,肝肠寸断之痛。
冤冤相报何时了。
[1]【出自】战国·韩非《韩非子·喻老》:“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2]【出自】《西洲曲》,五言三十二句,是南朝乐府民歌中少见的长篇。
小剧场一:
银纪:“可觉得这嫁衣委屈了你?”
唯玥没有回答。
吃瓜群众:“万不能委屈了自己,这气谁爱受让谁受去,咱可不受,听话,脱了!”
吃瓜群众:“对对对,脱了,我不委屈,让我穿吧!”
作者:“你们自求多福。”
小剧场二:
银纪:“你可见过新娘子高于新郎官的?”
作者:“你就给自己挖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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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拜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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