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开黑店。
香炉中升起一丝迷离蜿蜒的白烟。
“书生?”民宿主人淡然笑了,举杯呷茶,“自然是被蛇妖一口吞食了。”
当夜,我便做了蛇妖与书生的梦。
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蛇妖,独自在深山老林修炼。数百年光阴如眨眼过,渡劫之日来临,天雷阵阵劈落,古树一根接着一根断裂倒下,蛇妖栖身的山林腾起山火,火光烧红天幕。蛇妖被天雷劈中、山火灼伤,化为小蛇,翻滚入山间小溪中避火,又被水流一路冲至山脚下的河流。小蛇艰难游到河滩上,蛇躯伤痕累累。
然后,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路过——
“啊?!”
我惊醒。同睡一张单人床的闷油瓶也醒来,伸手打开了台灯。
“怎么了?”
暖黄的光晕洒落床头,映照出闷油瓶的疑惑神色。
“我、我……哈,原来只是做梦……”
我长舒一口气,发呆地盯着天花板。
外头有隆隆雷声传来,似乎要下夜雨了。风拼命挤进窗户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哨鸣声,如同细弱哭声。
洁白的床单枕套有洗涤剂的气味,但隐约地,我又闻到茶室的熏香气味,“不对啊,我睡前明明洗澡了,怎么气味还这么重……”
“什么气味?”
格外低沉的声音让我一愣。
谁?
我偏头看去,只见躺在身边的不是闷油瓶,而是民宿主人齐老板!
此刻齐老板没戴墨镜,眉目清晰可见。他的双眼异于常人,虹膜的颜色偏浅,仿佛迷雾笼罩。
他伸长手臂揽住我的颈脖,唇凑近我耳畔,悄声道:“终于找到你了。”
“啊?!”
我再次自梦中惊醒,吓得身子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打开台灯。
骤然而至的灯光驱散黑暗,照亮身边人的面容。
是闷油瓶。他显然也被我吓了一跳,难得露出诧异神情。
“你、不是、我、那个……”
我语无伦次,大脑如浆糊般转不动,索性闭上眼狠狠咬了自己手背一口。
太好了,是真的疼,不是梦中梦。
此时闷油瓶已然坐起身,眉宇间弥漫着困惑和担忧。他拉过我的手,注视着手背上的牙印,“吴邪,你做噩梦了?”
这时候我才发觉,他的手掌如此宽大,能全然握住我的手。
“梦魇了,醒来就好。”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抽回手。
但闷油瓶似乎仍不放心,手指点在我的太阳穴上,帮我揉按。他的力道轻重适合,揉按不消几分钟我便感到先前卡顿的脑子重新恢复清醒,眩晕感一扫而空。
“谢谢小哥。”不愧是闷油瓶,我的好兄弟,关键时刻总是这么靠谱。
我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了。然后趿着拖鞋去洗手间,洗脸和放水。
当我准备回到床上时,透过玻璃窗,我远远望见后山的山顶平台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那是烛光?
夜深人静时分,好像有人在山顶平台,点亮了数百根蜡烛。那烛光连起来形成一个诡异的图形。
这图形有些眼熟。我不知不觉站了许久,恍然意识到,在民宿茶室里的古画上,降妖道士用来镇压蛇妖的符咒,正是这图形。
“吴邪,你在做什么?”闷油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见闷油瓶披衣起床,朝我走来。
“小哥,后山……啊?怎么回事?”
但等我再将目光投向窗外时,山顶平台只余一片漆黑。没有蜡烛,没有符咒图案,方才所见,仿佛不过是幻觉。
闷油瓶向窗外张望一番,而后疑惑看我。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可能是被刚才的噩梦影响了……我眼花罢了。”
又一连串沉闷的雷声响起,呼哨般的风声里混杂了毫无预兆响起的手机铃声。
是胖子来电。我一接通,就听见胖子焦急的声音:“潘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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