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彻的记忆中,很少有宗门外的人会对她说帮这个字,就连小落,她们两个也是从小打到大才发展出来的友情。
她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好一会儿才说:“我并不认识你,你又为什么认识我,你认错人了?”
少年摇头,“他们都叫我天虎,但主人给我起了名字,叫文瑞。”
“天虎?”寒香彻惊喜的喔了声,过去绕着文瑞转了一圈,“你能化形?”
文瑞点头,“前几年才可以。”
灵兽一旦认了主就很难化形了,并不是身体上无法突破,而是心里不认可自己,他们会觉得自己是主人的灵兽,只能听主人的话,有些主人会允许自己灵兽化形,有些则十分严格。
寒香彻托着下巴把文瑞仔仔细细打量一圈,“你这具身体很不错啊。”
她对灵兽没有防备,灵兽一般都心思简单善良,不会出现恶念,对同类尤其友好。
虽说天虎小时候像个畜生,但与小孩疯玩一样,长大知道对错了,会渐渐有点‘人样’。
他刚才在衍恒宗门口就已经察觉到寒香彻的身份,同类相认比较方便。
“你那主人竟然允许你化形,你还认可他,真是奇迹啊。”
寒香彻说完回到屋子里坐下,“你也坐。”
文瑞并不见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我该如何帮你?”
寒香彻方才沉浸在这是天虎的震惊中,都忘了对方来的正事儿了,立马哦了声,说:“我没什么好帮的,就是问问你,当年宁鹤宗出事后都还发生了什么?”
小落告诉她贺殊很快就安葬好同门,收拾好遗址圈关了宁鹤宗,别的只说自己不知道细节,贺殊拒绝任何人帮忙彻查这件事,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宁鹤宗,连仙盟出面都没用。
文瑞听了她的话为难的摇头,“我并不知道当初的事,主人当时听说了只说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还真是个好人。
寒香彻扯起嘴角笑笑,对当年与文瑞主人打架的事更为惭愧了。
她无声叹了口气,说:“那你就回去吧,少与我产生联系,不然会害了你的。”
文瑞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脸上依旧有灵兽那种自然的大幅度表情,说:“我不信你是杀害宗门的罪人,你身上没有杀气。”
寒香彻正百味杂陈的想着自己之前到底与多少好人起过争执,就听见这么一句,她侧头看文瑞,静了几秒,十分认真的问:“那你感觉我身上有鬼修气息吗?”
文瑞被问的一愣,立马摇头说:“并未察觉。”
寒香彻点点头,“我也觉得,哪里来的鬼修。”
她对一脸疑惑的文瑞说完,又说:“多谢你赶来一趟,我确实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回去后不必向你主人提起我,也不必再挂念我的事,若真有一日我需要你帮忙,会再去找你一趟。”
文瑞对这个结果好像并不满意,但还是点头离开,走到门口时,看着本该有门的地方,问:“你喜欢住漏风的房子?”
寒香彻扯着僵硬的嘴角摇头,“并非如此。”
“那……”文瑞好奇的指着门框。
两个情商堪忧的异族望着门框纠结措辞,最后还是寒香彻对他伸手做了个请出的动作,无奈说:“请回吧。”
文瑞临走,实在忍不住提醒了句:“要不去仙盟试试?”
与在地牢时不知时间流逝的生活不一样,外面有日升月落的变化,寒香彻望着日落月升,于深夜坐在栏杆上看着下面雾气缭绕,纠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里。
师姐如果感应到她离开,会追过来杀她吗?
寒香彻摇头,又点头,又摇头,又点头。
如此重复,很快她就忘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等天亮,她茫然的回头看来找自己的一群小家伙,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她们怎么会知道,都傻愣着不知道反应。
寒香彻笑了声,对她们摆摆手,“没事,你们去玩吧,今天不练剑。”
这些孩子已经习惯了小落不在山上的生活,把寒香彻当成主心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撒欢儿玩去了。
寒香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后一仰跃下悬崖。
她还是要出去,就用这张没人认识但又很容易被认出来脸。
若是贺殊不想让她出去,那就自己来找她。
百丈悬崖,穿云破雾而出,地面一点青光乍亮,寒香彻消失在光亮中。
百公里外,仙盟所在之山悄无声息多了一道身影。
寒香彻并没有进去,到了这里以后老实在山脚溪边站到旭日初升,见依旧没人下来找她,她便知道自己的隐形咒法没有记错。
这种咒法是忽略修为的,除非大乘期的修士有意寻找,否则哪怕修为相差几阶,低阶的那一方也不会被察觉。
当初学这个阵法时,寒香彻经常用这种办法偷着离开宁鹤宗,在外面惹了不少祸,师姐狠心说要修行破咒之法来对付她,可到最后也没真的学。
寒香彻曾问过她原因,对方说偷着离开是寒香彻的自由,她没有理由把寒香彻留在宗门。
寒香彻得寸进尺说:“那与她们打架也是我的自由,师姐为何总是罚我?”
贺殊当时气的偏头而笑,伸手捏着她下巴摇她的头,“因为与她们打架是错,不许总招惹别人。”
寒香彻似懂非懂,“可她们也有错。”
“她们有错自然有惩罚她们的人,你有错我就惩罚你。”
总之贺殊到最后也没真正修行破咒之法,还是任寒香彻随意偷跑下山。
或许一切的祸端都开始在这一次次纵容中。
寒香彻看着山上飞檐华角,不再思考其他,而是专心思索怎么才能混进去。
她不是会提前想好这些在过来的人,做事从来都是到了地方再想办法。
仙盟后殿有一只虚镜,像镜面空间一样记录着世间的一切,能靠近虚镜她就有机会看见当初发生了什么。
不过进后殿是有条件的,当年组建仙盟的首任盟主为了阻止世人贪得无厌、求索命数外的东西,便将虚镜锁在后殿,非十二盟宗主共同肯定的大事,没人可以进去,这么多年来世人一直遵守这条规矩,寒香彻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大咧咧的走进去查看。
但她也拿不到十二盟的认可,那些人看见她不急着杀她就不错了。
当年师姐有机会来这里探查真相吗?
没听说过。
不过发生灭宗这么大的事,十二盟也许可怜师姐,会给她一次机会。
寒香彻眉头皱起,如果贺殊真有机会看过,后面还如此关着自己,肯定是因为她看见的就是自己毁了这一切。
已经有九成把握是自己做的当年那事了。
寒香彻合眼轻叹,就算是她做的,也总要有个原因,她到底是疯了还是受人控制,她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总要有个具体说法。
她不如先混进仙盟打听一下师姐当年到底有没有来求过虚镜,再去浑元阵看一下自己身上是否有鬼气,然后快速逃命。
逃命是必须的,她只要一靠近浑元阵,仙盟的全部大修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寒香彻装作上山求人的散修,还没迈步跨过头顶牌匾,就有一位身着仙盟牙白道袍的女修现身拦住她,“姑娘,此地仙盟,请留步。”
寒香彻眉毛一皱表情顿时化为苦涩,“我被你们名门正派的弟子抢了东西,来你们这里讨个公道也不行?”
对面女修微微蹙眉,眉间凝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肃穆,“何门何派,抢了姑娘什么东西,请姑娘同我讲清。”
寒香彻擦掉眼角硬挤出来的泪,撇着嘴说:“我不要同你讲,至少也要有个长老出来我才会说。”
这句话倒是给人找了为难,对方“这”了两次,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的应对之法。
“你们这里的长老都没时间吗?”寒香彻往上望去,模样着急。
可怜的女修只能先传信回去,“且先等等,我问过长老意思才能让你上去。”
“那要是长老不想让我上去呢?”
“不会,姑娘耐心等等。”
结果寒香彻耐心等来了女修的师姐,模样比这气质疏离的女修更为有距离感,到下面垂眼一扫,“我同你前去,把被抢的东西拿回来便是。”
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寒香彻侧转过身思索,之前来仙盟没这么难吧,编个理由就上去了。
“姑娘?”女修问。
女修师姐问:“还有难处?”
“我……”寒香彻干笑一声,“我不知道对方的门派,只记得她样貌。”
“那我们要如何找到这人?”女修师姐啧了一声,倒没有不耐烦,只是觉得为难,“你先说她的样貌好了。”
寒香彻站直身子在自己头顶比了比,“同我差不多高。”
说完她还跑到小女修身边,“应该与我们两个都差不多,一头乌黑亮丽的漂亮头发,扎着十分好看的辫子,耳侧还绑着一只小蝴蝶,翅膀会动的,是水青色长裙,腰间绑着红丝带。”
她说完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但似乎想不起来更多了,就加了一句:“她还嚷嚷着找她师姐帮忙,就像刚才这位修士把你请下来一样。”
听了她的描述,那位被请下来的师姐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寒香彻眨眼看着她,“如何?能找到吗?”
对方摇头,给身边的师妹使了个眼色,对寒香彻说:“姑娘还是同我们一起上去见见师尊,让师尊帮你找。”
寒香彻点头,“好啊,你们师尊肯定能找到这人。”
咱们小红每次就是被师姐打扮成这样漂亮的小仙子模样出门跟人打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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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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