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探出结界,用不着她们来通知,整个仙盟都有所察觉,从不远处的山峰冒出一道清晰的符文,是那边的长老在动手破结界。
寒香彻看着那边的天空,期待对方能解决问题,同时也怀疑这结界就是仙盟的人为了抓自己而设立的。
她回头看两姐妹退到竹屋门口,壶风长老紧锁眉头出来,很快他门下的其他修士也都赶来。
每一个到场的人都奇怪的看了一眼寒香彻,一个发色异样装饰浮夸的人站在一堆道袍修士中间实在显眼,最后寒香彻干脆背过身不看这些人。
等结界一破开她立马就走,不然被抓住就完了。
在这之前一直想杀她都是师姐,自从她堕入鬼道的消息传出来,可就是全部修士都要抓她了。
这里是仙盟,统领仙门百家之地,抓人更要认真负责才行。
壶风长老肯定知道她在伪装,可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证据,又不好威逼利诱,所以暂时才没拿她怎么样,一会儿怎么逃出去是个问题。
寒香彻越想越觉得自己此行冲动,她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自己不加思索就冲出去做事的毛病。
之前师姐没少因为这件事说她,可她天生就是这种性格,烛阴一族地神血脉,无畏自傲是刻在骨子里的。
师姐说她酿成大错就知道后怕了,但这么多年,她依旧不知道后悔害怕,如今深陷困局也就只是担心为难,并不害怕什么。
等了快一刻钟,远处山峰上那道光暗淡下去,天空上的结界依旧在,寒香彻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很像问问旁边的人他们是否能听见动静,但因为不熟,还是算了,她一个人郁闷的站在悬崖边,望着溪水下落进云层出神。
这时周围弟子中有人说话:“师尊,仙盟怎么会被隔绝,是谁敢在仙盟外面设立结界。”
寒香彻没忍住跟着一起回头盯着壶风长老,等他一个说法,对方一脸严肃的摇头,“能在仙盟外设立结界,此人实力在盟主之上。”
寒香彻收回视线挑眉,如此一来跟她可就没有关系了。
仙盟盟主向来都是从实力最高的几个修士中选出来的,他们至少都要有大乘期的修为,这种修为的人抓寒香彻,动动手指就行了,用不着费力做这么大的一个结界阵法。
难道是来抢盟主之位的?
可真会找时候。
寒香彻回想记忆中的几个大能,她师尊已经走了,还剩三个大乘期,如今仙盟盟主是其中之一,剩下两个,一个老头据说突破近百年也没寻的飞升之法,闭关不再见人,另外一个脾气古怪,大选时劝说投票者不要选择自己,落选后又大闹登仙殿,直接被刚刚上任的盟主轰了出去。
总不能是那老头,他好端端的跑出来打架做什么,难道是当初落选那人?
仙盟大选三十年一次,还有几年时间就到了,怎么不等等。
还是说自己被关起来这段时间有其他突破大乘的修士。
寒香彻饶有兴趣的八卦起来,事情一跟自己无关,一切都变得吸引人了。
她不知道,她蹲在悬崖边捏着下巴思考的样子都落在壶风长老眼里,看的人一脸忧思。
总不能是跟盟主有仇的吧,卧薪尝胆多年,终于修为大增得以处来报仇?
不等寒香彻再多想想,一道青光晃眼,从崖底飞速上升,眨眼到了眼前,她瞪大双眼,猛地往后缩到众多弟子当中,甚至都顾不上自己此举会不会被壶风长老抓住把柄。
贺殊的到来让在场的人无不意外,小弟子们拱手问礼,虽是同辈,对方却已当上宗主,而他们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弟子一个。
寒香彻也跟着那些弟子行礼,意在能少点事就少点事。
她都不敢抬头去看贺殊,倒不是怕对方认出自己,是太久没见过,怕一抬头心事上涌,万一当场来个鬼气四溢就闯祸了。
但长期低着头也不行,会被看出问题,她只好站直身子,将视线落到壶风长老身上。
对方对贺殊的到来表示意外,不过很快神情就恢复正常,甚至透露出一丝了然,寒香彻看的在心里切了声,想骂又不知自己为何要骂。
余光里,贺殊站在悬崖边缘对壶风长老抱掌行礼,并未开口说话,道袍随风翻飞,周遭人都有意无意躲避,像在避开一场风雪。
寒香彻悄悄把目光移过去一点,她发誓真的只是一点,竟然恰好发现贺殊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即将交汇,吓得寒香彻瞬间收回视线,头忙尾巴乱的掩饰起来。
就听见贺殊清冷森然的声音说:“你为何会在仙盟?”
在场只有两个不应该出现在仙盟的人,寒香彻摇头晃脑了一会儿,才歪嘴斜头的问:“啊,我吗?”
贺殊静静看着她,寒香彻视线依旧不落在对方身上,嘴角勾起嘿嘿笑了笑,顶着心虚回答:“我来找他们帮忙,你认识我啊?”
这时壶风长老说:“正好,是你们宗门的人惹了祸,你来处理吧。”
贺殊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视线轻扫一圈,不知在看什么,重新回到寒香彻身上后,问:“既然是与宁鹤宗有关,稍后便同我一起回去。”
寒香彻立马摇头,“不需要,也没什么关联,用不着解决。”
她说的又快又肯定,很多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寒香彻沉下脸色,笑不出来,“我不用。”
见她脸色变换,远处有弟子小声嘀咕,寒香彻冷眼扫过,对方立马收声,没想到她竟真有压人的气势。
贺殊依旧站在原地,视线还是看着寒香彻,不久后说:“我需要你帮忙,如何?”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奔着寒香彻来,包括寒香彻自己,但她不想跟贺殊走。
回去肯定会立马被关起来,贺殊还会严防死守她再次逃脱,她就彻底没有得知真相的机会了。
寒香彻摇头,慢慢将视线转过去。
这是相隔了十几年后的相见,她浑身僵硬到仿佛只剩心脏还可以跳动,只能听见如鼓声动,连血液流动和呼吸都停了一般。
“寒香彻,你恩义负尽,万死不惜!”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寒香彻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仿佛又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望着贺殊毫无温度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何反应。
她在师姐眼中是屠害师门的千古罪人,她竟然还期盼师姐会对自己有所不舍。
不会的,只有她死了才能弥补一切。
但是在死前,能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她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去赎罪,大家不会原谅她的。
师姐眼里那抹红是恨吗?
寒香彻眯了眯眼,意识渐渐回归,盯着贺殊右眼里的那抹红动了动嘴,险些要问一句那是什么。
仿佛是可在右瞳旁边的一片柳叶,红的吓人。
寒香彻一时间都忘了去看贺殊的神情,只知道盯着那抹红,知道贺殊偏开头问壶风长老:“长老觉得这个结界是何人所为?”
壶风长老猝不及防被提起,原本深邃打量她们两个的表情一转,尴尬的哼笑一声,“老朽心中并无人选,不知贺宗主如何认为?”
“不了解。”贺殊语气淡淡的扔下一句,然后转身对寒香彻说:“同我去大殿。”
寒香彻摇头,垂眸压住眼里翻涌的情绪,依旧不想去看贺殊,晃了晃脚说:“结界解除我便下山离开。”
贺殊不再说什么,挥袖转身,所站之地青光一闪,她便没了踪影。
寒香彻转头看着她离开的地方,没到三秒便狠狠瞪了一眼周围讨论这件事的弟子,“与你们何干,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她说完也转身往外走,并没有像贺殊那样做阵离开,而是不紧不慢抱臂顺着来时路走出去。
在错综复杂的院子里走出去没多远,头顶结界突然爆发刺眼光亮,仿佛即将爆炸,寒香彻抬手挡着眼睛抬头,看见光亮中有一图案若隐若现,她眯眼极目去看,发现竟然是长龙游影,龙头右眼血红,十分有标志性,与贺殊剑身所刻长龙同属一脉,是烛阴。
如今世上还存活的烛阴一脉,只剩寒香彻一个。
这是整个修仙界都知道的事,烛阴一族被灭门与宁鹤宗被屠宗是千百年来唯二两件残忍至极的惨案。
但这两件事至今都没查清。
寒香彻望着上面的烛阴图案,第一反应是这世间是否还有另外同族人存活,紧接着就浑身发凉又愤怒,如若不是同族人,那就是奔着她来的。
为何要如此。
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人坑害至此。
难道与她的族人有关?
当年的事无法彻查,难道就是那个时候留下了祸患。
仙盟组织人正在破除结界,那图腾显现是因为结界到了强弩之末,正爆发最后的能量阵,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寒香彻收回视线,突然笑了声,她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所以她就是祸患。
不管了,既然没人来追她,她就回通天宗看着那群孩子,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有结界,千万不要迁怒那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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