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进入大学，23岁即将博士毕业。亚瑟认为这样的自己有骄傲的资本。但即使如此，他做过最疯狂的幻梦也不过是百年之后成为一个为难学生们的定理。
至于与首相长谈，陪国王喝下午茶之类的。他没想过。但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能做到。
而每天雷打不动地喝下午茶，陪自己根本看不见的薄荷飞飞兔和妖精玩耍，拿着一小块绣花活儿做啊做……
亚瑟眼睛发直，颤巍巍的左手捏一根针，颤巍巍的右手抓一根线，不知道是该用针去穿线还是用线去穿针。
他二十三，不是两千三。
“为了更像英/国先生，你也要培养一下英/国先生的爱好才行啊。”
简·多伊，aka英/国的无名氏助理，笑着对亚瑟说。对这种情况亚瑟早有预料——从加/拿/大要求他拍摄“英格兰是婊子”视频时他就预料到了。
玩物。他对他们来说只是玩物而已。
亚瑟讨厌英/国，也讨厌英国政府的官员们。也许有一天官员们会要求他录制**视频，这段视频也许会被他们用于威胁英/国——
但是谁在乎呢？起码亚瑟知道他的想法是绝对不会被人在意的。没关系，因为他也不在意，只要他有机会向英/国复仇就可以了。至于复仇之后，能跑多远跑多远吧，反正他最值钱的脑子还在，实在不行还可以叛逃俄罗斯或者中国。
比如现在，他知道一定有人录下自己对绣花绷子手足无措的窘态，镜头那边的人大概是一群高高在上的国家，对一个年轻人的悲惨遭遇予以无情的嘲笑。
所以到底是针穿线还是线穿针？
亚瑟真想拽住英/国的衬衫领子质问他为什么第一个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不能发展一点现代化的爱好。
绣花！绣花！绣花！虽然说2000岁的老爷子绣花也很正常……但亚瑟不是老爷子，亚瑟是长在21世纪的当代青年。
针已经在他手里握得汗津津了，但还没有穿上线。
“把针握住，然后把线穿过去。笨蛋。”
背后冷不丁传来声音，亚瑟回身看过去，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是英/国。
“反弹。”
超高IQ，能与国王谈笑风生，上能科研下能带娃的精英亚瑟·柯克兰像小学生一样回答道。
“反弹无效，因为妖精小姐会保护我。”
历经千年的大风大浪，日不落帝国名号获得者之一，两次世界大战的战胜国，绅士英/国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回答道。
“你好……”亚瑟拿不准怎么称呼他。
“你好，小孩。”英/国说，他看到对方脸红了，自己也就忍不住红起脸来。
亚瑟看着英/国。英/国看着亚瑟。
亚瑟已经和其他国家打过交道了，他甚至有胆量把水果刀插进法/国的胸膛——虽然他的力气也仅限于给意识体造成三分钟之内就能愈合好的皮肉伤。
不一样。盯着法/国和盯着英/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说到底，亚瑟生在这个岛上长在这个岛上，就算关系最亲的家人死光了，次亲的表弟和丈夫就陪在身边，他还是会为没钱买机票回岛而哭泣。现在这个岛成了精，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当过国家意识体的替身，亚瑟当然知道他只是傀儡，否则他的工作也不可能被自己这么轻易地接手。
不容易啊。亚瑟惊恐地发现自己好像与英/国共情了——意识体会放毒吧！他为什么会与毁了他一生的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共情。
可是，“Motherland”里面有“Mother”，亚瑟想要妈妈。绿眼睛那么温柔地注视着他，那种目光简直就和老柯克兰夫人一模一样。
“妈妈。”
肾上腺素水平上升，心跳加速，随后呼吸也开始加速……有点像一见钟情。起码要比他向弗朗西斯求婚时更像一见钟情。
英/国没有说话，他磨了磨后槽牙，然后想到藏到庄园准备独自享受的人类弗朗西斯，心下一横，稍踮踮脚，把和他同样体型的青年抱在怀里。
“你当然是英/格/兰的孩子。”
“妈妈。”
“嗯。”英/国柔声细语，他取出口袋巾为亚瑟拭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想继续上学，我可以资助你。英格兰不会抛弃她的孩子。”
真是下了血本了，英/国甚至用“她”来称呼自己。
“抱歉……”亚瑟正在不遗余力地糟蹋英国身上的定制西装，“我之前居然想杀你……我想把你关在棺材里做仰卧起坐……真的抱歉。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也很孤单吧。”
“没关系的。”英/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愧是他的同位体，够狠，“亚瑟，你还年轻，你很聪明，你很英俊，你还可以重新开始。”
“谢谢，”亚瑟用力吸一下鼻子，“妈妈。”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复仇真是愚蠢无比，狂澜流转在肥皂泡表面，然而在阳光之下，那个脆弱的小肥皂泡啪的一下蒸发了。
结束了。
都结束了。
亚瑟在祖国的一所知名大学顺利拿到PhD学位，后留校任职。他与一位名叫罗莎的姑娘相识相爱，与她结了婚，有了孩子。
弗朗西斯顺从地做英/国天真可爱的小羊羔，但是早年的卖身经历摧毁了他的健康，弗朗西斯在光洁的额头还没有爬上皱纹，柔顺的金发还没有发白时就病死在英/国的怀里。
阿尔弗雷德和马修由美/国分别交给两个议员家庭抚养，他们在自己16岁时得到了第一个博士学位。马修在成年时加入了美国国籍。后来他被破格允许参与到一个军方保密项目中。在那里他偶遇了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没有打招呼。
在一次国际学术交流会议上，曾经的一家人见面了。他们客气地称呼彼此为“柯克兰博士”“琼斯博士”“威廉姆斯博士”。
没人称呼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博士”，那时他的坟头草已经很久没人清理过了。
后来阿尔弗雷德和马修也有了各自的家庭。他们很幸福，并且成为了朋友。但他们再也不是彼此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Fin.
我在这篇文里融入了自己的一点思考……废话，谁写文不总给人(?-ω-`)
我很努力地去给人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但看样子我的笔力不是很够。
关于写死仏叔，嗯，也许是因为知识就是力量吧。他是普设新大陆里唯一没上完大学本科的。而且还堕落到去卖身为——我为他的死埋伏笔了。其实原来我准备把其他三个人也写死，但是昨天我改变主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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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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