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要干什么？”沈风炘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用望远镜盯着对街咖啡馆里谈笑的人们，眼睛盯得发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沈殊不说话，戴在他左耳的耳机正传出优美的音乐，他看起来对此不甚上心，连带着手下们也悠哉悠哉地聊天打趣，仿佛只有一名少年关注着这次任务。
“你不说话显得我像个傻子，”沈风炘放下望远镜，闭上眼睛，“那我摆烂喽？”
“摆什么烂？醒醒！”沈殊一掌拍在沈风炘天灵盖。
少年一个趔趄，还好扶住了墙，他不满地用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瞪着沈殊，无声地控诉沈殊的压榨行为。
一晚上没睡，他现在又累又困，再加上沈殊喜欢坑他，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一张出丑的照片保存在沈殊的手机里！
单林栎发来消息，正当沈风炘打开手机去看，就发现单林栎消息旁站着个拇指大的小人，正朝他挥手打招呼。
单澜醒了。
“先生你看，”沈风炘指着单澜，“我有单澜，您有吗？”
他可是最高权限者之一，能在这方面压一头沈殊，他高兴极了。
沈殊挑了挑眉，夺过沈风炘的手机，用手指猛戳小人，看着单澜上蹿下跳地躲避，他来了兴致，用手戳地更起劲了，似乎都要吧手机戳出一个洞。
“哎哎哎！”沈风炘连忙伸手拦住沈殊，他这次出来忘带备用机了，这台手机坏了他还得自掏腰包再买一部新的，“行了行了！”
“有些无聊，”沈殊随手一抛，手机落入沈风炘怀里，“单渺鸿那边怎么说？”
沈风炘以为是在问他，正纳闷呢，就听到站在阴影里的一人回答：“安海城应该是要换市长，造反的可能性降低。”
“是这样啊……”沈殊若有所思，“把我们这边好要继续进行吗？”
所有人都知道沈殊这问句不是在询问他们的意见，而是沈殊正在进行思考，他在权衡利弊，现在还守在这等单渺鸿那边的消息，很大概率是浪费时间。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寻找【地下】。
“最新消息，单女士说……还需要观察。”
“？”沈殊扭过头看那人，“她开始耍我了？”
单渺鸿这意思不就是让他继续守着吗？
但他实在是忍不了如此无聊的工作，比起沉默地等待，不如玩一场无绳蹦极刺激，说不定还能在蹦极途中领悟到精神力实体化。
“单澜醒来，给信息中转部带来了很多便捷，而他们正在重新整合和估算概率，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啧，”沈殊不耐烦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单澜这么强，应该可以排除很多不会发生的选项，跟她说一声，今天之内我就要结果，逾期不候。”
看得出来沈殊真的是无聊透了。
沈风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人不知从哪掏出个桌子、椅子和笔记本电脑，戴上一副黑框无镜片眼镜，噼里啪啦地打字，像个正在工作的普通职员。
如果忽略小人头顶气泡里闪过的那些字，沈风炘还真以为他手机里的单澜是个删不掉的桌宠。
…………
“……嗯，就这些，”陈意顺躲在卫生间里小声说道，“那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她将手机用塑料袋装好，藏进通风管道里，一切动作都轻手轻脚，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做完这些，她在洗手台镜子前整理好衣服，面带笑容地走出卫生间。
路上遇到相熟的人，她会打招呼，直到站在单林栎办公室门口，她才感受到沉重的内心。
敲敲门，听到“请进”二字，陈意顺扭动门把手，大步走到办公桌前。
单林栎一反常态地刷着手机，文件全部堆放在一边，手机里传来各种短视频的声音，不知为何，陈意顺听得有些发毛。
“去坐着吧。”单林栎头都没抬。
陈意顺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用余光观察单林栎，发现单林栎似乎真的消气了，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落了地。
而她没想到，单林栎在用短视频的声音掩盖她真正的动作。
和沈风炘手机上显示的一样，单澜对着笔记本电脑打字，小人头顶上的气泡里的字如同汹涌的河水，快速滑过。
单澜计算着安海城重要人员的造反概率，就目前来看，情况不怎么乐观。
不过即使没有单澜的帮助，单林栎也不可能轻易相信安海城市长，这老头子可精了，擅长利用自身优势，去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单林栎靠着椅背，从手机上显示的应用小窗里看到一段转化为文字的通话记录，随着字数越来越多，她越发觉得自己被扯进了一场谋划已久的阴谋当中。
障眼法，全是障眼法，单林栎冷笑一声，立马引起陈意顺的注意。
经过前一遭，陈意顺无法以对普通人的心态去对待单林栎，所以她没出声，默默地当个空气墙。
通话记录结束，单澜的计算结果也出来了。
单林栎慢悠悠地起身，将手机放入口袋里，她向陈意顺投去目光，虽然脸是笑着的，可那双眼睛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单澜最大的优势，便是除了【地下】相关的内容，其他的她都可以轻松入侵，陈意顺准备了一部仅有电话卡，没有连接网络也没有登录过任何软件的手机，这台手机不被三家监视，但单澜不是一般存在，只要这部手机出现了，那必定在单澜的操控范围内。
单澜无视针对她的限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录下了陈意顺和安海城市长之间的通话，这份通话会被发送给单渺鸿和单林栎，从而让单渺鸿更好地决定。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吗？”单林栎问道，但这句话和命令别无二致，陈意顺没有拒绝的权利。
“好。”陈意顺虽不知道单林栎要干嘛，但她是单林栎明面上的临时助理，没有不跟着的道理。
但她这时没有想到，看似平常的举动，救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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