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狸子掌心的蓝眼睛鹅崽子睁开了自己满身的蓝眼睛。
“嘎？”
歪着头的小灰鹅再一次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它看见了自己翅膀关节上的那两枚蓝眼睛——用的则是自己脑门上多出来的那只大眼睛。
梦幻的蓝色虹膜层层叠叠映照着彼此，像是一段无尽头的梦。
镶嵌在灰色毛团的上的苍蓝眼睛璀璨夺目，21枚亮晶晶的眼珠点缀在灰色绒毛的缝隙里，像极了从那些树疤里渗出的珍贵结晶。
一旁的夏油杰勾起嘴角，避开那些到处眨动的眼睛，轻轻屈起食指按住鹅崽毛茸茸的脑袋：“好久不见了，悟。”
“幼崽时期是没办法说话的哦。”一通大动作后体力条见底的牧场主默默坐在床板上恢复体力，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小鹅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初次见面，五条悟。”
顿了顿，看清鹅崽真容的十九默默补上一句：“……哇，你有好多眼睛啊。”
“嘎！”相当粗糙的愤怒嗓音从小小的灰色鹅崽喉咙里发出，震得十九偏头捂住了耳朵。
一大五小，一共六枚蓝色眼睛琉璃一般镶嵌在小鹅的头顶，环绕纠缠盘旋好似一顶王冠。眨了眨自己的原装六眼，挣脱囹圄的五条悟难得陷入了一种接近失语的震惊。
“嘎——嘎？！”
“别担心，不过是红塔收集稀有素材的把戏罢了。”
已经重新得回了自己的身体和熟悉的挚友，狸子难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证据是之前海浪一般在他发间旋舞的狸爪现在已经顺服的收回了头发里，其中格外灵巧的几只还抽空给他缠了个丸子头。
另外一只纤细的爪子则迅速的抽空挠了挠鹅崽的胸脯，那里面也有一片蓝色，五颗湛蓝色的晶体分明就是按着骰子上的点数在排列。
偏头闪过鹅崽子的控诉眼神，新添了一脑袋狸猫爪子特色发型的夏油杰又戳了一下鹅崽的脊背，对着从天而降的巨大手指，上面的三枚眼珠一眨不眨：“这种东西，到时候挖出来就好了。”
已经听出情况不对的十九果断拉开了牧场面板，随即就被两个宠物破破烂烂到处飘红的状态烂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已经完成孕育的狸子现在不用再全力供养那枚S级的卵，明明应该恢复全盛状态的杰现在却像是一条已经千疮百孔的麻袋——看看上面蚁群一样的负面状态吧！
除了一直顽固的呆在特质栏上的味觉错乱之外，狸子的特殊状态栏里还有咒力枯竭、心力交瘁、灵魂破碎、躯体重组排异、溶血等等负面状态，林林总总十来条通红的警告给十九惨白的脸色打上了一层红光。
至于刚刚诞生的五条悟嘛，摆脱了狱门疆封印的它已经恢复到了九颗心心的资质，只有一个新的特殊状态正在闪烁红光——这个名叫六眼供体的状态上面还挂了一个明晃晃的倒计时——而且只剩36小时了。
撑在床上的十九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噎了半天之后牧场主青着脸一把抓起了还在地板上蹦蹦跳跳的灰色毛团怒喝道：“别动！让我看清楚！”
用一种抓鸡崽的手势固定住手心里的鹅，中指压在鹅崽的背上，十九轻轻夹住那两只细小的、扑腾个不停的翅膀，对着那些蓝眼睛定睛细看。
于是外挂弹窗闪亮登场，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这个状态的详细情况。
{六眼供体：经由红塔·法兰的改造，魔物幼崽身上寄宿着一种只能被活血供养的神奇眼类素材，未成熟，可移植。}
{六眼（未成熟20/21）：尚未成熟的六眼，紫色素材。}
捏着手里还在不断扑腾的鹅，十九头疼的扶住了脑袋。
又是法兰……看样子，他是非得去一趟红塔了。
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血色人影，十九再一次头疼的呻吟：“呃啊……法兰你个傻BI——等等、你去哪？！”
被困在牧场主手心里的鹅崽子蓄力一蹬，终于摆脱了五指山的禁锢。
匆忙伸手却捞了个空的十九眼看着灰扑扑的鹅崽子挥动着自己小小的翅膀，短暂的滞空之后——被命名为悟的小鹅耗尽了魔力，一个脸刹就平平整整的把自己拍在了地板上。
原地晃了晃脑袋，一屁股坐起来的小鹅一刻也不停歇，甩起大脚板呱嗒呱嗒就冲向靠坐在墙边的狸子，迎着狸子的目光高昂起头就是一套踢踏舞。
于是那急促的节奏里，一直垂着头的狸子缓缓瞪大了眼睛。
“悟……？”眯眯眼的杰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于是缓缓随着那亮晶晶的蓝眼睛望向了头顶：“那里有什么吗、呃！”
同样抬起头的十九也看见了两人视线的落点：那是还粘在天花板上的肉粉色脑花。
感知到下方的三道犀利视线，一直用牙齿死死啃住房梁试图隐身的脑花缓缓打了个冷颤。
瞬息之间，已经判断出敌我差距的羂索做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搏，张嘴落下的瞬间，它语速清晰、吐字飞快：“我知道宿傩的弱点！还有世界的道标——啊啊啊你不能！！牧场的主人还没有发话——”
粉色脑花的最后挣扎最终只是化为了杰手里的一枚咒灵球。
仿佛冰山倾倒的沉默笼罩了这个房间，缓缓举起手中咒灵球的杰却被十九拦住了动作。
“等等。”
轻轻伸手试图取下那个漆黑的咒灵球，已经想起杰的记忆里这种东西味道的十九艰难的按下那段令人作呕的记忆，对着狸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先等一下。”
“我不是反对你吃这个、呃、东西。”牧场主摸出了背包里的绯红名片：“但是，你知道你的味觉错乱是可以治的吗？”
察觉到手上的力道依然坚定，十九果断转头寻找外援：“五条悟是吧？劝劝他吧……你知道这鬼东西是什么味道吗？”
脸色扭曲的十九盯住了那漂亮的蓝眼睛里最大的一枚：“法兰说过，杰的味觉错乱可以由他来亲自处理——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不行，咒回这结局劲儿太大了，现在对着他们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我切一下组，换一下思路再来……
其实羂索的智力、谋划、耐心都绝对不算一个小丑角色，只是后来的剧情里确实格调好拉啊……这里给它补一补吧，虽然还是被秒杀了。但，那毕竟是咒灵操使啊，它的天克……安息吧脑花，你的术式后面可还有个狠活呢……感觉写出来会被骂那种……
以及杰在和羂索分开后确实有点破破烂烂的，毕竟是用一只断臂硬生生长回来的身体，里面残留的残念现在虽然被抚平了，但破碎的灵魂可不是什么橡皮泥一样马上就能捏好的东西。所以接下来就是在牧场慢慢修养啦。
作为魔物的魔眼天鹅的眼睛其实也没有这么多，悟这个情况纯粹是红塔之子法兰天才级的创新——借由咒具狱门疆的外在表现，凭借溶血法和红塔对于血肉魔法的底蕴额外创作的六眼结晶——这些结晶是按骰子数量一组组嵌在身体上的魔眼素材，卵一出生就可以挖下来直接移植来用了。这也是之前杰的全部咒力都不够孕育悟的最主要的原因，整整21枚六眼啊……
作为红塔的塔之子，法兰是个真正的天才。他最开始就没打算养活这两个素材，因为送到红塔的时候两个人都烂的和死掉没区别了，他们的状态是被八方塔出手固定在了相对稳定的状态里，但实际上一个是两个灵魂拼起来的咒灵操术身体，一个是只剩□□被腰斩还被挖脑寄宿的六眼躯壳，能拼回来还能动纯粹是法兰手艺好。红塔把他们连起来也只是为了培植六眼而已，只要能靠着红塔的秘法续命撑到这些六眼成熟就算红塔赚到。
真的写到这里觉得独眼猫确实很地狱……实打实的是本年度日漫黑暗系的天花板没错了。
顺便说一句，羂索之前就是打算在19日的晚上乘着牧场主睡着的时候偷偷用杰的生命供养悟，借由杰死亡时的激烈情绪催动悟的瞬间诞生与成熟，然后美美夺舍。那谁知道牧场系统有警报功能呢？大半夜被警报吵醒的十九对着杰一路掉到底的血条发出了尖锐暴鸣并迅速冲过去摔了药水，成功氪金抢回了狸子的命。
于是现在脑花真的被如它曾经担心的那样，被咒灵操使吃掉了，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的轮回吧。
小小声，其实我蛮喜欢杰皮脑花的，尤其是护士那段。是一种别样的风味，只是嘛，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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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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