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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偷情

晨光微熹,布朗德酒店四楼第五间大套房里,因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丝丝阳光也没被放进房内。

白色床架上垂下的蕾丝帷幔轻轻晃动,底下沉沉睡着一个美妇人,希尔太太的金发披散在浅蓝色的绣花枕头和被套上,她应是梦到了什么讨厌的人物,睡梦中秀气的眉毛皱在一团,脸上呈现出一种厌恶的神色。

“呵——呵哟。”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希尔太太醒了过来,床头柜上的镀金边框镜子里映出她略带薄汗的面容。

“太太,您醒了。现在要洗洗脸吗?”希尔太太的贴身女仆露西早在一旁静候,她瞧见女主人醒了,便把早早备好的温水和白毛巾端到床头。

希尔太太眯了眯眼,“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七点五十,您昨晚吩咐我八点叫醒您。”露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么,你来伺候我洗漱吧。奥尔德里克呢?”希尔太太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少爷在先生出门时就醒了,先生今天一早就出门了,现在少爷在他的卧室里看书。太太要我去把少爷叫过来吗?”

“不必了,你去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借口,等会都要跟我一块出门逛街,整天闷在屋子里像什么事儿?对了,希尔先生给我留了哪个翻译?”希尔太太撇了撇嘴。

“我七点三十在门口遇见了贝利先生,应该是他陪您出门。”

“噢……他昨天不是说要带走贝利先生吗?算了。”希尔太太沉思了一会,“你等一下,我想,我已经逛了好几天街了,我们还是去看歌剧吧,你派人去给我订一个包厢,随便什么剧都可以。”

“那我现在去告诉少爷?”露西给希尔太太拿来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晨袍。

“噢,啧,奥尔德里克,他不喜欢看歌剧,啧,算了,你去问问他,他今天有没有自己想干的事?不,算了,不必告诉他,他要是问起我,就让人带他出去玩,不许去赛马场和酒馆,让我知道有人带坏了少爷,有你们好看!”希尔太太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急急梳理着垂到腰间的长发。

奥尔德里克推开自己的卧房门,冷眼瞧着女仆们端着瓷制洗脸盆和银质水壶进出母亲的房间。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奥尔德里克猜是玫瑰精油,母亲喜欢用这种精油擦拭肌肤。

“母亲要出门吗?”他随口问道。

“是的,少爷。太太说要去看歌剧,还命人带您出去玩,只是不能去赛马场和酒馆。”伺候奥尔德里克的男仆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不敢抬头看他。

“母亲要带谁同去?”奥尔德里克接着问。

“要带露西、索菲娅和克拉拉等几个女仆。”

“翻译呢?不带翻译吗?”

“噢对,还有翻译贝利先生。”

奥尔德里克不出声,立在他身前的男仆也不敢动。直到奥尔德里克又关上了房门,男仆才放松下来。

呼,真是怪,这少爷人虽小,浑身的气质却凌厉得很,脾气也喜怒无常,有时比希尔先生还有威严,不过话又说回来,希尔先生算得上是脾气顶顶好的雇主了,待人宽和,给钱又大方,又好说话,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威严气势。

男仆在心里暗忖。

大清早的,尤兰达就抱着厚厚几本书走在路上,这些书不仅重,还遮挡住了尤兰达的一小半视线,她不得不走一会停一会。

这些书是詹姆斯店主要送去给迈克尔的,尤兰达一听要送去威廉出版社,便主动揽下了这个跑腿的活,她想去威廉出版社看看。

路过一个剧院后,尤兰达又一次停下来歇息,她想起自己抱上书就出了门,也没仔细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书,便低头看了看这几本书的书脊,第一本是《翻译趣事》,第二本是《法国珠宝》,在就是第三本、四本……十本!足足十本书,怪不得这么重。

就在尤兰达低头这几分钟里,她的头顶转来了“啪”的一声。

尤兰达忍不住抬头望去,只看见刚被关上的玻璃窗户在微微颤动。

奥尔德里克关上窗户,独自一人坐在包厢里。

他刚刚摆脱掉佣人们,叫了一辆马车,悄悄跟在母亲的马车后面来到了这家不甚出名的歌剧院。

隔壁的包厢里隐隐约约传来些女人的欢笑声,奥尔德里克知道这是自己母亲的笑声。随即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这是贝利先生在讲笑话。

歌剧还没有开演,隔壁倒是唱上戏了。

奥尔德里克知道在自己母亲和贝利先生之间一直唱着一出戏,一点点眉目传情,一些私下相处,几朵不值钱的花朵,就让自己的父亲成了《红与黑》里的德·雷纳尔。

一开始,希尔太太和贝利先生是十分谨慎的,他们精心挑选偷情的地点和时间,生怕被人发现这一丑事。

他们掩盖地太好了,就连希尔太太最亲近的女仆也没发现夫人的风流韵事,更别说天天忙的不着家的希尔先生了。

渐渐地,希尔太太在这场偷情中感到了一种微妙的得意,她在愚弄与背叛自己那年纪大得令她恶心的丈夫一事上得到无尽的快意,那个老男人,凭什么娶得自己这样的美人?凭他那一身脂肪吗?

不,是凭他的好运道,同样都是作为子女,希尔先生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数万塔勒的银行存款和一栋带花园的别墅,而她的那个赌鬼父亲只给她留下了一笔还不清的烂账!

希尔太太叫了些葡萄酒上来,她微微抿了几口。

婚内出轨在十九世纪的上流社会中是一件常见的事,丈夫有情妇,妻子有情夫现象是十分普遍的,不过这到底是一件不道德、令人羞耻的事。

希尔太太并不在意希尔先生会发现这件事,她早已为自己留了几条后路,悄悄置办了不少产业。

她之所以极力隐藏这件事,只是不想让奥尔德里克发现这些恶心事。

希尔太太牵挂的奥尔德里克正静静坐在一墙之隔外的包厢。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尤兰达总算到达了威廉出版社,她长呼一口气。

威廉出版社开在一栋两层公寓里,外墙由灰褐色的砖石堆砌而成,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门廊上方是一块脱了漆的木质招牌,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镌刻着“William Press”。

前台只有一个助理小姐,她周围围了一大堆人。

尤兰达好不容易挤进去,她清了两边嗓子,说了三遍“您好,劳烦帮我找一找迈克尔先生”,才让助理小姐听见她是来找迈克尔先生的。助理小姐正忙得飞起,她一边翻弄着一份厚厚的登记合同,一边抬头飞快地瞥了尤兰达一眼。

“好的我明白,小姐,不要急,请稍等一会,我马上为你解决这件事。”说话间,助理小姐还将一沓传票转交给了一个把毛衣穿反的男人。

尤兰达注意到助理小姐留着棕色的卷发,十个手指头上都带着戒指。

威廉出版社拥有一个略显拥挤的大厅。这里不仅设有前台,后边还有几张长长的木质办公桌。

一些打领结的先生正坐在木质办公桌前埋头苦干,尤兰达的目光扫过他们,再扫过桌上密密麻麻堆叠的书籍稿件……欸,那不是迈克尔先生吗?

刚刚那个把毛衣穿反的男人正走向迈克尔,尤兰达很想跟过去,谁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毕竟她不了解这里的规矩。

尤兰达的事在一堆衣冠楚楚先生们的大事中显得毫不起眼,更别说她只是一个衣着寒酸的小女孩,助理小姐忙完这个忙那个,直到大家都走尽了,才坐下来听尤兰达的事。

“什么?噢,你要把这些书给迈克尔先生?他就坐在那张桌子上,你直接去就是了,这点事没必要找我。”助理小姐用她带满了戒指的手给尤兰达指了指迈克尔先生的位置。

尤兰达勉强笑笑,抱着她那一摞书向迈克尔先生走去。

“您好,迈克尔先生。我替詹姆斯店主来送这些书,您对对数量?”尤兰达想赶快把这一堆书放下,可这桌子上堆叠着密密麻麻的书籍稿件,根本没有空地让她放下那些重死人的书。

“噢,呃,我记得你,你是那个新店员,嗯,把书给我就成。”迈克尔先生把书接了过去,同时偏着头,有点避免跟尤兰达对视的意思。

他像个半大的孩子一样不敢直视陌生人的眼睛,也不善与陌生人交流,哪怕这个陌生人只是个小女孩。

迈克尔等了一会,没等到尤兰达自行离去,他疑惑地看了尤兰达一眼。

“先生,您点点书齐了吗?我好跟老板交代。”尤兰达又说了一遍这个事。

“哦,好。”迈克尔点一点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书,“嗯,是这些没错。你走吧。”

尤兰达识趣地走了。她本来是打算跟迈克尔先生聊两句的,顺便参观一下威廉出版社,套问两句出版社的情况,可是迈克尔先生似乎非常社恐。

尤兰达也没放弃自己想见识见识1837年的英国出版社的念头,迈克尔这条路不成,她就走其它路嘛。

四下张望之后,尤兰达决定向自己的同阶层打听消息。

她走向一个穿着肥大灰外套的小男仆。这个小男仆正在打扫大厅。

“你好,打扰了,我是一个替老板跑腿的小店员,我有点想上厕所,实在等不及,麻烦你告诉我,厕所在哪里呢?”

小男仆略一顿,看了看尤兰达洗得发白的衣服,随即把扫帚放在一边,非常热情表示让尤兰达跟他来。

“我们得去后边上厕所,上完你从后门走,嘿,我叫杰克,你呢?”杰克是那种看上去很机灵的小孩,他的皮肤白皙细腻,透着自然的粉红血色。

“我是尤兰达·怀特。”尤兰达疑惑地跟着杰克走向后边,厕所在后边?尤兰达有些不祥的预感。

威廉出版社还有一个后院,后院后边就建了几堵墙,围着些粪坑,尤兰达见此不由得暗暗苦笑,她原以为威廉出版社的厕所会在出版社内部,但现在看来,1837年的英国还没有大幅度普及抽水马桶之类的发明,还在使用传统的粪坑。

在贝瑟纳尔-格林贫民窟时尤兰达上的也是公共厕所的大粪坑,不过尤兰达以为是贫民窟基础设施不好的原因,詹姆斯书店倒是有专门的厕所间,装着一个抽水马桶,也就是因为这,尤兰达才默认威廉出版社的厕所会在出版社内部。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尤兰达硬着头皮向杰克道了谢,上完厕所便离开了。

唉,今天是什么也没干成,白白替詹姆斯店主跑了腿,也没摸清出版社的情况。

尤兰达不高兴地往回走,现在路上有许多行人,空气中弥漫着新烤出炉的面包的香味。

奥尔德里克更是不高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决母亲的风流荒唐事,他当然不愿意告发母亲,母亲是给他生命的人,但他亦不愿意欺骗父亲,父亲也是他爱的人。

奥尔德里克现年13岁,他是一个早熟孤傲的少年,他出生于银屏金屋,生性淡漠冷硬,仿佛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他有时候瞧不起一些凡夫俗子,但对同样平庸的父母,奥尔德里克还是深爱的。

可是,再“早熟孤傲、淡漠冷硬”的小孩也没法解决母亲要偷情的事,那怕母亲小时候并没有小孩那么“天之骄子”。可是现在,母亲是个大人,而小孩还是个小孩。

母亲啊母亲,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奥尔德里克自然知道父亲在相貌和年龄上配不上母亲,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啊。

奥尔德里克从来没有这么头疼过一件事,他一直以来都是骄傲的人,当母亲出轨这种丑事突兀出现时,奥尔德里克感到的有纠结与痛苦,也有羞耻。

奥尔德里克“早熟孤傲、淡漠冷硬”的底气有一部分来自他的才智,但在这个他还要靠父母养的年龄,大部分的底气还是来自他的家庭。

但此刻,这些让他引以为傲的事物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你看,别谈什么“早熟孤傲、淡漠冷硬”,奥尔德里克只不过是家庭托举的一个装逼小孩,他什么大事也不能解决,没了父母,他又能做成什么呢?奥尔德里克并不认为自己长大后会不如父母,可现在的他只是个小孩。

靠人不如靠己,这种无力感使奥尔德里克感到羞耻。不管怎么说,对还没成长起来的奥尔德里克来说,家庭占据了他世界的很大一部分。

奥尔德里克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突如其来的家庭危机,他既想逃避现实,又渴望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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