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听这话,面色一沉,当以为是有大事要发生,心情忐忑的将南宫怀瑾带到书房拉他坐下。
容昭握着他的手,眼巴巴的等着南宫怀瑾说话。
与此同时,陆时卿忙完公务,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发现南宫怀瑾不见了,四处寻找都不见他的身影。
多番打听才得知南宫怀瑾已经离开,他立刻快马加鞭赶往质宫,他知道除了质宫南宫怀瑾无处可去。
质宫还是像以前那样冷清,大门紧闭。他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怀瑾。
一开始他听从王爷的命令接近南宫怀瑾,无数次包容他的挑衅,对他好,想要获取他的信任。
这只是一个任务。
而如今,他下意识的呵护和担忧,甚至是害怕他的离开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吗?
他不明白。他也更加不明白从什么开始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南宫怀瑾。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一脚踹开大门,而是轻轻的敲门。
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整个质宫。
南宫怀瑾和容昭皆是一惊,但容昭更多在意的是南宫怀瑾刚刚和他说的内容。
“你是说陆大人留你过夜,还喝了酒,趁你昏睡那个……那个你了…”
他站起来,义愤填膺的样子还想再说什么,便被南宫怀瑾打断,“别说了,有人敲门,去看看。”
容昭不情不愿的去开门,打开门的刹那,他差点叫出了声,说曹操曹操到。
刚刚还在骂他,下一秒就出现在他面前。
容昭面露难色,开门的手僵住,想撒谎打发他,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发颤。
“陆大人,我家主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的不见他和你一起回来?”
陆时卿一看便看穿容昭拙劣的演技,他此次前来是要解释昨晚的误会,不想节外生枝便乖乖的站在门外,强压下烦躁道:“你知道他回来了,你让我进去,我有事情同他讲。”
容昭还欲阻拦,便听到身后传来南宫怀瑾的声音,“让他进来。”
陆时卿如释重负,推开容昭迫不及待的朝着声音寻去。
南宫怀瑾背对着他站在前厅的中央不发一言。
陆时卿快速上前一步,深深作揖,身体弯曲90度,深揖不起:“殿下,我今日来,不是以任何别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向你认错。那晚的误会,如鲠在喉。若不能当面与你解释清楚,我于心难安。”
陆时卿没有起身,继续道:“那日之事,回想起来,确实是我不对。当时只想着尽快完成公务,却完全忽略了你的处境和感受。我事后一想,若易地而处,我处在你的位置,恐怕会比你还愤怒。但那晚真真是误会我了,殿下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沙哑,满是滞涩。
南宫怀瑾闻言心中的惊骇如浪涛翻涌:他何曾如此?便是在君王面前,亦不曾折损半分风骨。
转身看见他低垂的眉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安静的阴影,恰好掩住了那双惯于睥睨的眸子。
南宫怀瑾有片刻的恍惚,眼前人似乎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白眼向人斜,万事风吹衣”的狂生,倒像是甘愿折服,收敛了所有华光。
南宫怀瑾虽然对此有些动容,但他很清楚陆时卿的性子,并没有直接扶其起身,而是垂眸望着他的发顶,声音冷淡道:“大人何须如此,你直接派人将我绑回去,我又能奈你何?”
陆时卿抬起头,站直身子,瓮声瓮气道:“昨天晚上我本来安排你在隔壁房间的,你那天睡的是我的房间,我见你没脱衣服怕你着凉,帮你脱了衣服,我正要离开……是你抱住了我……让我没法挣脱,加之我喝了点酒,没有力气,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南宫怀瑾默不作声,似乎想到了那天晚上事情,脸上一身青一阵红,嗫嚅道:“虽然是我误会了你,但我也替你解围了,我不生你气就是了,你走吧。”
陆时卿望着他,犹犹豫豫的走两步,又折回来,慢慢靠近南宫怀瑾。
“质宫太远了,你跟我回尚书府住吧,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以第一时间护着你。你也可以带上你的小侍从。”
陆时卿久听不到他的回答,生怕他拒绝,连忙说道:“这次是我的私心,不是王爷交代的任务。我需要你在户部的帮助,算我求你了。”
陆时卿都这么说了,又这么又诚意,他便答应了下来。
质宫本来也没什么好的,哪比得上城内尚书府的豪华。
只有容昭觉得不妥一开始还很抗拒,在南宫怀瑾的一阵威逼利诱下妥协了。
三人刚到尚书房,门口的小厮就焦急的跑到陆时卿跟前,说:“大人,王爷和苏侍郎来了,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陆时卿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警惕起来,吩咐南宫怀瑾等人从侧门进入。
他紧紧握着发抖的手,指甲扎进肉里的痛感让他稍稍放松一点。
他走堂屋,向王爷作揖行礼后垂手立于堂下,地面上散落着方才被贤王狠狠摔下的账册。
跳跃的烛光映着他半张脸,明暗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瞥了一眼旁边淡定喝茶的苏敬之,心下了然。
他原想借查账之名,拿捏住那位处处刁难他的苏侍郎,却不曾想,对方竟如此果断狠辣,直接将他“查账”的举动捅到了父亲贤王这里。
“孽障!”
贤王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比雷霆震怒更让人心惊。
“本王竟不知,你何时有了这等‘铁面无私’的能耐,竟查账查到为父头上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陆时卿的心头。
他喉头滚动,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了下去。
他不能解释,解释就是承认自己知晓了那“三成损耗”的秘密,就是坐实了“断父亲财路”的意图。他只能跪伏下去,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板。
“儿臣不敢,”他的声音刻意带上了几分惶恐与不解,“儿臣初入户部,侍郎大人交付诸多陈年旧账,儿臣只是循例查阅,熟悉事务,实在不知……不知其中牵扯如此之深,更不敢对父王有丝毫不敬!”
一道破空声响起,是贤王随手抓起手边的青瓷镇纸,狠狠砸在了陆时卿的身侧。
瓷片四溅,有一片锋利的碎片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不知?”贤王猛地转身,烛光下,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跪在地上的儿子,“好一个不知。你是在跟本王装糊涂吗?你手下那些人,翻查江南织造旧档时,可是仔细得很。”
陆时卿身体微微一颤,不是因疼痛,而是因这毫不掩饰的警告。
他感受到的不仅是父亲的怒火,更是那位户部侍郎借刀杀人的精准与狠。
他假意查账,对方却直接掀了棋盘,将了他最狠的一军。
贤王盯着他看了许久,书房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终于,他冷哼一声:“看来是王府世子的身份,让你忘了何为谨言慎行,何为韬光养晦。既然精力过剩,那你现在就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我说起来再起来。正好让你好好想想,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南宫怀瑾躲在门外偷听,忍不住又想帮他说话,毕竟这个馊主意是自己出的,谁能想到苏敬之敢捅到王爷那去。
也算是自己间接害了他,理应帮他说话。
于是他站了出来:“王爷此举是否太不顾及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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