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丞好多天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似乎面对压力,只有何冉冬才是治疗他失眠的良药。
安眠药药效下的睡眠更像昏睡,醒来之后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清明;而何冉冬药效下的睡眠是深浅交替的,符合睡眠节律的,一觉醒来全身舒爽。
卫丞舒服得不想动,懒懒地看着何冉冬,嘴角止不住上翘。
何冉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怀里挪出去了,此刻正躺在自己的枕头上,呼吸均匀。卫丞悄悄凑近,发现他的眼球在眼皮下轻轻转动,带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两只小小的灰蝶呼扇着翅膀正欲起飞。
手指靠近,轻轻一碰蝴蝶就飞走了。何冉冬揉揉眼睛轻哼一声,声音懒洋洋的,惹得卫丞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吻。
“嗯……”何冉冬以为他想深吻,抬手推他,“没刷牙……”
卫丞反手抓住他的手握进手心里,又用力亲了一下才退后躺回枕头上。
过了半分钟何冉冬醒过神了,睁开眼看着卫丞问:“睡得好么?”
“特别好。”卫丞说完把人搂进怀里,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
过了一晚沐浴露的香气已经变得很淡了,但依旧能闻到。跟自己身上一样的气味,这几年从没变过,熟悉得让人安心。
是因为那股味道么?为什么他那么助眠?
卫丞回想起昨夜从噩梦中惊醒,满身冷汗,可一摸到何冉冬伸过来的手立刻就平静下来了,再把他搂进怀里,很快就再次入睡了。
神药。
“那就好。”何冉冬拍拍他的背,“起床吧。”
“再抱一会儿。”卫丞收紧手臂,“只要你在我总是睡得很好,你是我的药。”
“我没那么厉害。你只是需要安全感,需要人陪,谁陪你都一样。”
“不会,绝对不会。”
“那么确定?”
卫丞“嗯”了一声,低头吻在何冉冬的额头上。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明白昨晚那些异样的情绪从何而来了——那是对何冉冬强烈的渴望和依赖,是无法控制的占有欲,换个别人绝对不会有。
可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何冉冬轻笑一声,“好了,起床吧。”
卫丞松开胳膊,何冉冬爬起来穿上裤子去了卫生间。等他洗漱完卫丞才掀开被子,一坐起来就感觉身上比昨天疼得还厉害,只好耍赖找何冉冬帮忙。
“怎么比昨天还疼……”卫丞小声嘟囔,“幸好昨天晚上过瘾了,要不然不知道要憋到什么时候。诶冬哥!”
何冉冬正帮他穿裤腿,听见叫声抬头看他。
“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没有。”
卫丞招招手,等何冉冬把头凑过来就探身贴住他的耳朵吹着气说:“感觉怎么样?”
何冉冬看他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调戏自己,实在是懒得理他,帮他穿好裤子袜子就站起来要走。
卫丞赶紧大叫:“诶诶!扶我一把!”
何冉冬无奈地弯腰扶起他去洗漱,收拾完又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大眼瞪小眼。
刚刚明确关系,出了被窝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单身太多年,谁都不知道恋爱该怎么谈。
“呃……出去吃个早饭么?”卫丞问。
何冉冬看看时间,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午饭吧?算了,你脚不方便,外卖吧。”
点完外卖何冉冬给卫丞冰敷了一下,冻得他嗷嗷直叫。
不一会外卖到了,何冉冬去开门,卫丞扶着墙上了个厕所,出来时看见何冉冬在拆包装没注意到他,就悄悄拐进卧室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那半盒套子已经被何冉冬收回抽屉里了,现在它就静静地待在那接受卫丞的审视。
卫丞盯着它眼睛有点冒火,两次伸出手想要拿出来扔掉,又觉得那样做显得自己太小气。犹豫间何冉冬叫他吃饭,他只好愤愤地把抽屉关上,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走出门。
吃完午饭两个人窝进沙发玩了会手机,感觉食消得差不多了准备再睡一会。
卫丞先去上厕所,上完何冉冬把他扶回床上转头进了卫生间。这会工夫卫丞又瞥见床头柜,坐在床上撇着嘴跟占有欲较劲。
卫丞很想问问何冉冬那套子到底是不是别人带来的,可他不敢。以前自己也是这样,胡作乱闹的时候从来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反过来哪有脸去质问人家?
何冉冬回来一看他那个眼神立刻就明白了,从容地走到床头柜跟前拉开抽屉拿出那盒套子,特意在卫丞眼前晃了晃之后反手扔进了垃圾桶。
卫丞得了便宜卖乖,装模作样地问:“扔了干嘛?多浪费啊!”
何冉冬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边脱袜子边答:“以后用不着了,搁那占地方。”
卫丞抿嘴偷笑,抖着两条腿抖掉裤子,侧身躺到床边又翻了个身,等何冉冬一躺下就抓着胳膊把人拽进了怀里。
跟何冉冬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卫丞很受用。
扔掉套子的动作似乎再次印证了在何冉冬眼里他的感受是排在第一位的,印证了他多么在乎他,更衬托出以前的自己有多混蛋。
卫丞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不会谈恋爱的前混蛋,抱着不想错过的心态接受对方,到最后能给出多少感情、行动?
“冬哥。”卫丞轻声叫他。
“嗯?”
“你想要我做什么一定要直接告诉我,我怕我……怕我做得不好,怕你伤心。”
何冉冬脱口而出说:“再伤心……”
他停住了,闭上嘴,把“还能比你一走了之更伤心吗”咽了下去,过了几秒才抚着卫丞的背再次开口。“知道,我会的。”
卫丞“嗯”了一声,亲了亲他的头发,之后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时间已经三点了,何冉冬陪卫丞回家换掉血迹斑斑的鞋袜,又找了件袖子很长能遮住手腕上淤青的T恤,做好准备才出门。
医院门口有医疗用品店,何冉冬拉着卫丞要进去买根拐杖,卫丞死活不愿意。他说自己想好借口了,就说纱布下面包的是大夫给开的膏药,拄个拐看起来太严重了。
“那你这一瘸一拐的怎么解释?脸上的伤呢?”何冉冬问。
卫丞咧嘴一笑,“就说跟人打架了,没事儿。”
何冉冬无奈了,陪他去门诊换了药,把人送到住院楼就走了。
卫丞撒了个令人担心的谎,但母亲因为这几年在儿子生命中的情感缺失自觉没资格多过问,加上卫丞难得精神状态特别好,她也就没深究,嘱咐了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一晚卫丞躺在陪伴床上睡得很沉。虽然何冉冬不在身边,但一白天的陪伴足够他用来应对漫漫长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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