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Away的横空出道是在网上。
宁母为她们录制了一支精美的MV，作为步入娱乐圈的敲门砖。
歌曲和歌词，都是由宁恋一手创作的，枫蓝烟在旁出谋划策。
“那场名为《人偶之心》的音乐剧，是我们相识相爱的重要契机。我们的第一首歌，就用《人偶》来命名吧。”
枫蓝烟把手圈在宁恋的耳边，围住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说悄悄话。
也不是她非要把氛围搞得这么神秘，实在是宁母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督战一样片刻不离地盯着她们。
她想见缝插针地和宁恋谈情说爱，都要看宁母的脸色。
“好。”
宁恋依然那么寡言少语，也依然那么无所不能。
歌名定下了，她就开始回忆那场音乐剧，作为作词作曲的灵感。
那时她们站在台上，隔着天鹅绒的幕布，台下是人山人海的观众。
高高的穹顶，和四面八方射出的光芒，使舞台像金碧辉煌的宫殿。
白光照耀在墙壁上反射出七彩的光，时而是冰蓝色，时而是暖黄色，时而是淡紫色。
帷幕拉开，她鞠了一躬，在旁白玩世不恭的声音中，开始了人偶的独角戏。
歌曲《人偶》。
失去了心爱小姐的女仆，在魔女的指引下，想要复活爱人，却发现女仆和主人，两个都是人偶。
她们是魔女掌心的玩具。
被模拟的爱没有意义。
宁恋拿起话筒，忽然开始哼歌：
“在黑暗的房间中等待，
你已离开了多久？
欢乐的茶会中断，
我的主人，我的小姐，
你何时归来？”
宁母激动地站起身，半蹲在三脚架后，用摄影机记录歌曲诞生的过程。
宁恋即兴发挥，如同一杯满溢的水，只是在把自己脑海中迸发的灵感，如实地复现出来：
“走廊没有脚步，一片空旷。
我厌倦了等你，推开房门。
你如花瓣在地面零落，
魔女低语在我耳边响起。”
她把话筒递给枫蓝烟，枫蓝烟连忙摆手：
“诶，诶？我不会编歌词的。”
宁恋垂眸，微微一笑，就只是接受了事实，平静地拿开话筒，没有给她任何压力。
枫蓝烟松一口气：
凡人在天才面前，就连呼吸都很困难。那一瞬间她尴尬得要无地自容了，好在学姐没有责备她，也没有惊讶地问她为什么做不到。
“魔女说：向我证明爱。
你对她是真爱，她就能回来。”
宁恋忧郁的女低音，如泣如诉，以人偶的视角追忆着发生的一切。
她略作停顿，低沉地唱道：
“我说：我向你证明。
没有什么比我对她的爱更加坚不可摧。”
故事中，魔女戏弄着人偶，演出着令她满意的滑稽剧。
故事外，对恋爱一知半解的天才在歌唱爱，这一幕又何尝不显得荒诞无稽呢？
“我穿越刀山跨越火海，
只为将心爱的她复活。
魔女，你在哪里？
战胜各种难关，我将你找寻。”
这一段慷慨激昂，低音变高音，几乎称得上是至高艺术的变调，让人耳膜发痒。
宁园宜打着节拍，给女儿伴奏。
女儿的高音在天上飞，长达20秒间一直没有落下来。
进入副歌了，宁恋恢复沙哑性感的低音：
“游戏到达尾声，
是玩家的胜利。
花园中魔女的发被风吹起，
她就站在那里。
我向她索要赢家的奖励。
她说你们都是虚假的东西。
生不是生死不是死，
憾不是憾爱不是爱。”
美妙的音乐让枫蓝烟眼泪汪汪。
她感动了。
她看到宁母也感动万分，抽出纸巾抹了抹眼角。
为她们献上原创曲的宁恋，却只是吐字清晰，每个词都踩在最合适的音调上，不偏不倚。
宁恋没有付出感情。
她太优秀了，不需要依靠感情的倾泻，也能创作出最棒的歌曲。
宁恋用碧绿如潭水的眼眸，无波无澜地望着她们，给这支曲子平稳地收尾：
“魔女说我，你不懂爱。
我说魔女，你不懂爱。
人偶将刀刃刺入心脏，
她和爱人同死同生。
魔女久久伫立，风中疑惑。
人偶是虚假的人类，却有一颗真实的心，为爱跳动。”
“你一定会火的。不，我开始好奇你之前为什么没有爆火了。”
当着宁母的面，枫蓝烟就忍不住扑过去，熊抱恋人。
是宁母代替女儿解释：
“恋恋不喜欢接触外界，她的作品都没有对外发布，只是聊作精神的慰藉。”
“诶，这样的作品还有很多吗？”
枫蓝烟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对，所以你们短时间内不用考虑唱什么歌。有灵感就唱新歌，没有灵感就把那些未发布的歌当做新歌来唱吧。”
在枫蓝烟的身上找到了共鸣，宁母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好感骤升。
枫蓝烟受宠若惊，听到宁母和蔼地跟她交心：
“我是女儿的第一个粉丝，很高兴你也能够欣赏她的才华。她和常人不一样，更加需要有人陪伴她认可她。我年纪大了，很难时时刻刻都顾及到她。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有你在，我就能放心了。”
宁母把有一定自闭倾向的女儿交给枫蓝烟负责了。
枫蓝烟挺起胸膛，骄傲地应道：
“您放心，别的我不敢担保，照顾女朋友这点我肯定能做好。”
有了婆婆、或者也可以说是丈母娘的认定，这下她敢和恋人在录音室里卿卿我我了。
她捧着宁恋的脸，帮她擦去染湿刘海的汗珠，犹如对待自家收养的小奶猫那样，珍惜地、怜爱地、细声细气地哄她：
“恋恋很努力了哦，休息一下吧。”
被叫了只有母亲私下才会叫的爱称，宁恋瞳孔微微放大，映出恋人满怀爱意的脸庞。
她第一次眼神躲闪，两颊浮现出漂亮的腮红。
枫蓝烟膨胀了，捏了一把恋人的腮帮，吧唧亲了她一口：
“嘿嘿，对我心动了吧？明明年龄是姐姐，却像妹妹一样需要人宠着，好不像话呢。”
“咳咳。”
宁母以拳抵唇，轻咳几声，提醒小年轻不要做得太过火。
枫蓝烟却克制不住想和学姐亲近的冲动，手握住学姐的小蛮腰不说，还总想把嘴巴往她脸上蹭。
学姐比猫咪还要温顺、还要惹人心怜，让她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想要占有。
宁母扶额叹息，摇了摇头，走出录音室，给她们相处的空间：
“你们熟悉一下这首歌。蓝蓝，有什么不会的，你让恋恋多指导你。我出去买水，稍后再回来。大概要半个小时。”
既然把女儿托付出去了，她就要对女儿的对象有信心，不能再管天管地。
虽然很不舍，但该开明的时候，她也是能够开明的。
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可不能踏错一步。为了满足控制欲，把女儿的小女友吓跑就不值当了。
*
两人独处，枫蓝烟就放飞自我了，随心所欲地调戏笨拙的学姐：
“学姐那么厉害，可怎么是被我欺负，不能振作振作欺负我呢？”
别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全能的怪物，却只能待在她手心，任她揉捏。
一言不发承受疼爱的学姐太可爱了，让枫蓝烟施虐欲暴涨。
她们接吻，宁恋被扣住手腕压倒在身下，连隐秘的耳根也泛起红晕。
枫蓝烟轻咬她的舌尖，心满意足中却又有点欲求不满：
“音乐剧结束后，我做了和学姐那个的梦哦。我躺着不能动，学姐压过来吻我。我心慌意乱，整张脸都在发热。”
可现实中的学姐却很不中用，只能由她这个学妹来主动进攻。
枫蓝烟愉快地吻着学姐，心底的一个小角落，却是希望学姐能够强势一把，让自己体验炽热如烈火的情动。
“你也欺负欺负我嘛。”
她甜滋滋地央求，半真半假。
说不上来是更想掌控学姐，还是更想让学姐掌控她，索性她以开玩笑的口吻，把两种不同的要求都提出来了。
宁恋红透了脸，点点头：
“我该怎么做？”
枫蓝烟握住了她的手，指引她。
乖乖照做的宁恋像只僵硬的小木偶，呆呆的萌萌的，缺乏该有的激情。
女朋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非常听话。
可枫蓝烟还是撇了撇嘴，吐槽她：“你就是个废物小甜心。”
宁恋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挨骂，只怕是想破脑袋也万万想不到，原因是自己没有让女朋友爽到吧。
“不够，不够~算了，由我来让恋恋舒服好不好？”
宁母离开了多久，枫蓝烟就嚣张了多久。
宁恋在她面前，就和兔子碰到了蛇没有两样。
*
宁园宜再返回房间，准备继续MV的录制时，就发现女儿被折腾坏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她装作没看见，两手一击掌，招呼女孩们抖擞精神，拿出最好的状态。
宁恋如同被太阳晒得蔫头蔫脑的花，摇来晃去，倚靠着恋人，把话筒交给她。
“学姐不唱吗？”
枫蓝烟心虚地对手指，瞄一眼宁母，瞄一眼没精打采的恋人，回味着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兴奋之余还是有些罪恶感的。
“分工合作。我只要负责跳舞就好。”
宁恋抬起手臂，根据近些时日速成的街舞知识，开始摇曳腰肢。
她的脸还挂着亮晶晶的汗，在灯光下十分妖艳。
可她的舞缺点劲爆的感觉。
不够抓人眼球。
“可以称为街舞精髓的强劲爆发力，你没有体现，恋恋。还是那么温吞优雅。以为是在跳芭蕾吗？”
宁母火眼金睛，一针见血地指出女儿的问题，却表示先就这样算了。
她对两个女孩说：
精准有余、感染力不足的舞步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但时间仓促，也只能这样上了。
毕竟，总不能用高雅的芭蕾搭配通俗的流行歌曲吧？自己混搭着玩闹还可以，端上台面就不伦不类了。
好在普通观众的审美，还没有到吹毛求疵的地步。尚有提升余地的伴舞，也很受欢迎。
MV在网上疯传，得到了广泛的好评。
芭蕾舞业内泰斗林雅慈也刷到了精心拍摄的视频，在病床上对助手说：
“宁恋的街舞天赋比不上芭蕾。虽然相信她会越来越好，但亲眼见证天鹅的消逝，还是太可惜了。”
助手擅作主张代替无法打字的她，惋惜地留下评论，仅有四个字，“天鹅已死”。
那条评论淹没在茫茫的网友评论之间，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歌词都是我自己编的，押韵什么的不指望了，就是随手一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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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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