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是想把我再次送走？”
艾谱莉躺在床上无力的看着黑暗的山洞，大病初愈，她的脸上看起来失去血色。
元芷把洗干净的水果端到她的面前。“你的身体太虚弱，得多补一下。”
红艳艳的果实品种很多，有很多都是艾谱莉没有见过的，特别是被煮了发黑的圆形草。一看就不是个能吃的东西。
“这……是……包草吗？”艾谱莉常年在峡谷里走动，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竟然也有想不出的东西。
包草是一种长得红色艳丽的草。在峡谷里，兽人素食兽人都秉持着求生口诀。
“颜色艳丽不可食，虫鸟不琢不可食。”
这一句就能让兽人规避大部分有毒的食物。
包草长得如花朵一样好看，它的颜色在食物界也不算友好。偏偏元芷给弄下来，混着汤汤水水烧成黑乎乎的一碗。
黑色的汤面上倒影出元芷的脸盘，圆圆的眼睛里带着认真，白皮肤在黑色汤中显得愈发透亮。
艾谱莉仿佛看到倒影中元芷露出邪恶的笑脸。她咽下口水，颤颤巍巍接过陶罐。陶罐是集市上，一种红泥巴制做的，是集市最里面一家的，卖得十分昂贵。
那家的老板很神秘，重视带着斗笠看不出特征。
元芷把新做好的衣物放在她的身边。“是，煮过以后毒性就挥发了，放心吃，我平时也吃。”
煮过？
艾谱莉心中一惊安静下来。
身为祭司，总有一些不一样的能力。
包草汤里放着淡淡的盐味，她喝了一口，腹部暖暖的，连日睡得昏沉的大脑，身体也变得舒服起来，味道很是不错。
她对元芷更加尊重。
雪山再次披上了银装，森林里的被树叶覆盖，一夜间森林的空地上堆满了枯叶。
峡谷的秋季骤降，森林里的树梢上秃了大半。
夜里元芷突然被秋风冷醒，困意席卷，她不想起身，只好缩着身子往云霜的怀里钻。
云霜有着老虎的体质，初秋的天气变化似乎影响不到她。她习惯面朝元芷，睡得呼吸平稳，毛茸茸的耳朵埋在元芷的脑袋上。
长睫毛将眼中的凌厉遮蔽，她安静的躺着，银发遮住半张脸，遮住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显露出少女的知性。
元芷翻了个声悄悄把手搭在云霜的腋窝下，云霜的嘎吱窝处就是天然的暖手宝，将她冰凉得指尖捂热。
借着墙壁上微弱的满头星微弱的萤光，她把身子往云霜的怀里靠。
一双浓密的睫毛在颤抖，小腹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小腹在震颤抖发，呼噜声变得断断续续。
“呼噜咯、呼噜咯”
气息颤抖，云霜成了冬季里嚎叫的寒号鸟，先是腹部腹部紧接着连肩膀都在哆嗦。
元芷轻轻挠了一下她的胳肢窝，“你居然怕痒！”
她找到了新大陆，原来身材高大的兽人也会怕痒。
“哈哈……哈，不行……哈哈痒。”
她缩着脖子推搡着元芷的手，笑得花枝乱颤，捂着小腹哈哈大笑，翻过身，背对着她。
“不可以，我怕痒。”
云霜的头发披萨，耳朵朝前耷拉下来，神态与地球上的女孩无意，她坐起身，嬉笑着聊起撩开垂挂在嘴边的长发，微微嘟起嘴巴，表示抗议。
“元芷不乖，晚上不睡，也不让我睡。”
元芷心头一热，想起身帮她撩头发时，云霜突然俯身侧躺在她的身边，单手撑着脑袋，绿眸中发出危险的光。
她伏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长指甲在她的唇边摩擦过，指腹在柔软的唇瓣上点按两下。
“你知道吗……夜间把熟睡的伴侣唤醒可是很危险的……”
“冷，冻醒了。”元芷无辜展示双手，并把手搭在她的腹部。
刚才还危险警告的老虎突然弓起身子左右躲避。王者之气荡然无存。呼噜的笑声毫无抵抗力，连叫声中都带了一点点猫儿的叫声。
“哈哈哈，呼噜喵嗷……”
云霜嬉笑着扑上她，搂住她翻身，让自己处于弱势。“你不许再欺负我了，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她拿尾巴在元芷的脸上扫来扫去，扭动的尾巴在她的脸上打转。
元芷突然发现，她对云霜好像不够了解。
在她眼里云霜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兽人，是英雄总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将她护在怀里。
怕痒的小弱点拉近了她与云霜的距离，她在她眼中不再是勇者，而是和她一样年龄的女孩。
元芷邪笑开起玩笑，“哼哼，小猫咪，你逃不出我的魔爪，看招。”
谁知云霜一把握住她的手，咬在她的手背上，瞪着圆乎乎的眼睛冲她无辜眨眼睛。
一只收了爪子的老虎，实际与猫无异，尤其是含在嘴里舔舐的舌头，一直舔舐手腕虎口。
温热的舌头撩拨得元芷的心软软的。她心头一热抚摸云霜下巴撩拨其滚动的喉咙，惹得云霜舒服得眯起眼睛。
“云霜，现在部落里生活也改善了，我们一起去探险吧？”
在指尖舔舐的人顿住，睁开眼镜抬头看了她一样，抬头嗅了嗅她的发丝，语气中带着不悦。
“你又想上山吗？”她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对雪山那么执着？”
云霜不明白，元芷为什么非要上雪山。在她的看来，她们上次住的山洞很安全，上回的台风不过是天灾。
兽人在峡谷里住了数十年，经历过多少天灾，两只手指都数不过来，这里是兽人赖以生存的温床了，兽神为她们提供生活的地方，让她们如何舍得放弃。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去？”元芷拉过云霜的发丝，迫使她抬头得直视她的眼睛。
她想带云霜跟她一起，一路所见所闻都会成为她们美好的回忆，不过转念一想，兽人们都有领地意识，云霜不想立刻领地也情有可原。
“行吧，你留下吧，我去看看。”她与兽人不同，她对峡谷没有归宿感，人类热衷于探索，况且火山之事是定时炸弹，此事必须解决。
“说不定，我可以带回一些可以吃的种子…嗷…嘶”元芷轻呼出声收回手，摸着手背上的要咬痕，她被云霜反压在身下。
云霜恶狠狠地咬在她的脖颈上。贝齿在皮肤上摩擦，刺痛神经。
“我没说不去，不许丢下我。”
兽人是比较认地盘没错，可她们也会被迫迁徙，只要伴侣去哪里，她们一定会不离不弃。
元芷拍拍她的脑袋，掐在云霜腰间，大猫立刻松开口，上扬的眼尾露出委屈。“我也去。”
元芷：“去吧去吧，别哭了”
“嗡嗡嗡……”过了秋季连森林里的小昆虫都少了，爬行昆虫听到声音快速跺进在泥土里。
“哇，很好快，像过山车一样！”
元芷学着艾谱莉的模样逮了一只飞虫在森林里穿行，飞虫在森林里乱窜，过足了穿越丛林的快感。
“呼噜噜……呼噜噜”
云霜抿着嘴，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声音。飞过花丛，她把尾巴高高翘起。长发在空中飞扬，兽皮做的毛发在衣服上随风飘扬。
红灼花丛已经凋零，蝴蝶死在花丛中，撵落在泥土里，归于虚幻。
美丽的翅膀失去光泽，死亡是万物不可避免的。
飞跃过花丛飞虫在空中就不太安稳，时而飞低飞，时而要落入草丛里。
元芷干脆放弃生物飞行器，放它离去。
飞虫晃晃悠悠从森林里远去，元芷冲它打招呼，“再见咯，一路顺风。”
空中俯冲下一只鸡仔雀，飞虫振翅两下失去了性命。
鸡仔雀淡黄色的羽毛和刚出生的小鸡。小小的身子歪着脑袋看了两人一眼扑翅远去。
元芷：“……”
下游的树木稀少，一路草地，空气中有种雾气。早晨的阳光依旧上了半空，空气中还有着浓浓的雾气。
云霜也问道了空气中的咸腥味，低头摆弄耳朵和尾巴。
兽人的对湿度变化感觉十分明显，身上附着水珠，毛发会变得承重，尤其是耳朵会有种湿哒哒的感觉。
云霜摸了一把耳朵，毛立刻黏在一起露出耳朵上白皮肤。
她非常不喜欢。
“我来给你擦一下。”元芷拉过她，从兽皮包里拿出毛巾帮她擦拭。云霜乖乖低下脑袋，听话又让人安全感。
“下游应该是海了”元芷道。
她曾去过沿海城市旅游过，即使在冬季，海边雾气弥漫，尤其是在玩上经过一天日晒，海里的水气蒸发弥漫了海边的房屋。
元芷低头擦拭擦拭尾巴，云霜的尾巴手感好，毛绒绒的，在手腕上贴着很有撩拨感。
她正擦着，云霜抱着她，把额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脸颊上染上红晕。
她的手抚摸元芷的耳朵，手心有些灼热，呼吸碰撒在她的脖颈上有些烫。
熟悉的声音，元芷吓得松手，手腕被紧紧按住，她被紧紧抱住。
耳边是云霜极力克制的声音：“你知道摸尾巴是什么意思吗？”
“诶”元芷心跳加速，她和云霜相处这么久，从来在明面上讲过兽人之间的礼节。
即使不说，元芷也大概猜出了其中的意思。这是要摊牌吗，暧昧的语气让她脸上红温。
“现在说是不是不太适合。”现在可以在白天呀，野外呢！
还是别说了！
她空着手忍不住想捂住即将要蒸发的脸皮。心里却对云霜的动作充满期待。
“你现在拉我的尾巴有想过不适合吗？”云霜把她挤在树边，歪着脑袋吐气如兰。
树林里有人拨开丛林，踩踏树枝的声音，元芷的脸不争气的红透，脑袋晕乎乎。呢喃的声音太有磁性了，吹进心里的杨柳在撩拨刚发芽的小草。
元芷扭过头缩起脖子。
快别说了！
可惜云霜听不到她的心声，只低头一味蹭她的耳鬓，唇瓣有意无意擦过她的唇角。“是代表……”
元芷无法静下心来，窸窸窣窣地声音钻入她的耳朵。
近了，真的有人来了！！
啊啊！
要被看到了！
窸窸窣窣……
“代表我、喜欢、你、和我、一起做……”
窸窸窣窣……
“啊啊！”元芷大叫一声，推开她捂住脸蹲在树下。
灌木丛里钻出一只眼距靠前的丑马，低头贴上元芷，歪着脑袋摇尾巴。
见到元芷，它叫得极其难听，“咩哒，咩咩……”
“……”
“哈哈哈哈……”云霜叉腰哈哈大笑，身后的尾巴扭动像条蛇。
元芷恼羞成怒低声吼道：“云霜！你给我过来！”
“哈哈哈……嗝”
后者收了笑，提着尾巴，耷拉着耳朵，神色慌张跑出五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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