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三只豺狼在树下徘徊,时不时借助旁边的石头往上跳跃。
它们已经饿了一天,树上的兽人引起它们的注意,这是难得一遇的受困兽人,只要把她拉下树,它们就能饱餐一顿。
这是它们时常干的事,因为在北大山上这种事不在少数,它们也多次得手过。
豺狼仰头脑袋嘴角的口水流出打湿了嘴巴的毛发,湿哒哒得黏在一起,吃了腐肉的豺狼浑身散发着臭味。
云霜揉揉脸上被巨石砸中的伤口,长期倒挂着让她的脑袋闷闷得,有种大脑被掏空的胀痛。
她收力借助腰腹强大的核心力仰卧而起,拉着绳索拔出腰间的骨刀割破绳索。
绳索断裂,她拉着绳子跃到地面上。豺狼立刻扑拥而上,云霜反手把骨刀插入第一只豺狼的脖颈,又利索踢中第二只豺狼的腹部。
豺狼嚎叫一声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了。
最后一只豺狼见情况不对扭头就跑,云霜拔出骨刀在手中转了两圈握住,甩刀脱手,刀稳稳插入豺狼的大动脉。
它来不及嚎叫一声,倒在地上死去。
天边的太阳落入雪山之后,林中萧瑟刮过一阵冷风,天边染上彩霞,树林间的影子将林间的生物笼罩在夜色之中。
云霜碧绿色的眼眸中覆盖了阴霾,她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在倒涌上大脑。
她握紧拳头拍打着树干,一下又一下,树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落叶瑟瑟飘落,森林里充满阴冷之气。
回想起上次见面时元芷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她的心揪在一起,劫匪部落可不是好相处的,她得尽快把元芷救出来。
空气中的冷风掩盖了元芷身上淡淡的气息,一缕气息钻入她的鼻尖,大脑里迅速分辨出元芷的去向。云霜跃上枝头消失在树林间。
北大山的道路有些陡峭,灌木丛覆盖了道路,满是杂草的地下隐藏了小埋伏。云霜在树林间跃过一路还算顺畅。
前面就是北大山和雪山连接的处,地面上没有人行走的痕迹,植被丛生。地下有刺鼻的腐臭味,大脑神经在警告她赶紧离开。
云霜顾不得吃饭疾步行走了七天,她落在一颗苍实树枝上。脚下突然咔嚓一声,苍实树枝突然断裂,她身下没了助力,身体坠落在下满是麻草藤的地面上。
她脚间轻点麻草藤,底下居然是落空的,身体快速坠落,她一手抓着麻草藤,悬在半空中。令人作呕的气味熏得云霜眉心一痛,眼睛有些睁不开。
满是的骸骨以及兽人的尸体堆积在山间。有些尸体已经腐烂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蚁。大老鼠弯着腰啃食尸体上的肉。
一只独行的豺狼在尸体堆上面啃食着腐肉,听到上面有声音,它抬头冲云霜龇牙,驱赶眼前可能和它抢夺食物的兽人。
尸体足有上百具,底下的已经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人骨还是动物的骸骨。
山间的风将尸体风化露出白色的骨头,上面的骨头上还包裹着褐色的肉,还有些尸体上还穿着破裂的衣服。
豺狼跳跃上骸骨上,用前肢扒拉骨堆,一颗骷颅头从上面掉落下来,刚好与云霜对视,两个大骷颅里看不见眼眶,张大的嘴巴,一把石头做的锥子贯穿颅骨,断裂的下颌骨诉说着她生前的苦痛。
最惹人注目的是尸堆里有一具新的尸体。一个狐族女子,面容柔和,脸上肌肉紧绷凝成恐惧之色,双目睁大,颈椎扭断垂下四肢扭曲,像一个破败的草扎假人。
她是从上空坠落下来摔死的,腹部的内脏已经被野兽掏空了。
难得有新鲜尸体,大老鼠爬上它的腹部吃得忘乎所以,大脑袋凑到豺狼嘴巴夺食物。豺狼呲牙警告,一口咬向老鼠。大老鼠仗着身体矮小,迅速叼起一块内脏逃离。
云霜心下一紧,轻轻从马草藤上跳落下来。豺狼不肯放弃新得来的食物,吃得满嘴嗜血的嘴下露骨牙齿示威。
云霜拔出骨刀劈向它,豺狼扭断头倒在尸体上只有喘息的力气。
峡谷里一向如此,刚才还是胜利者,下一秒就可能倒在地上成为待宰羔羊。
云霜的手在颤抖,心在狂跳,耳朵闭塞只能听到嗡嗡的秋风和急促的呼吸声。
元芷应该不在这里。
她最好不好在这里。
她们一定不会在这里相见!!
她心里这么想,目光却落在尸体下一件被烧焦的布包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弯腰扒拉上面的尸体。她把上面两具新的尸体拉开,看到底下只有破旧的布包,她直起身子呼吸急促。
她的眼睛被臭气熏得胀痛,眼睛蓄起泪水,擦去眼泪,她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站在尸体堆上寻找一切娇小的尸体。
野兽喜欢拖行猎物,把食物拖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才开始使用。
她的目光在地面上半新的尸体上找了一遍又一遍。
呼~都没有,
还好,她不在这里呢!
高度紧绷下,喜悦冲上心头,耳边发出一阵空鸣声,云霜的神经一松,眼前突然发黑,身体往后栽去。
山崖上很是安全。元芷还是不同意留下来,她要去找云霜,瑞琪只好带她超近道去了陷阱附近的树上。云霜已经不在那里了,树上被刀割了。人已经离去好好久了。
瑞琪:“首领大人,她是看着你被我们带走的,一定会来找我们,您若是留下来,也可以早日和她见上面。”
还是现代社会方便,远在千里之外就能联系上。
元芷也有点着急:“我回犬族部落等她。”
见她执意要离开,瑞琪急躁起来,感到头皮都痒了。新首领要离开,猿族部落一定又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候上位的是什么牛鬼色神可就不知道了。
瑞琪:“我们可以安排两个族人去给犬族送信物,告知她们情况,让她们留意您伴侣的去向。她是亲眼看到我们把您抓走的,她若是找过来,恐怕不会相信我们的话。”
呵,你也知道你们的行为有多鲁莽。
瑞琪在元芷的眼睛默默地下头,一副虚心不已的模样。
“我想说,您的伴侣一定不会相信您已经离开,到时候她争论起来,你们不是会错过彼此嘛?”
元芷觉得有点道理,按云霜的性格不会轻易相信她已经离开,说不定会与猿族出手徒惹麻烦,倒不如留下更省事。
见元芷脸色有些缓和,瑞琪的脑瓜子转得飞快。“我们人多,下山抢……捕猎时可以帮您找人。”
在新首领睿智的目光中,她硬生生改口。“嘿嘿,人多好办事嘛。”
元芷淡淡点头。就这样,她留了下来。
原来的山洞被烧毁了,瑞琪为她重新收拾了上面的房间,地上用白棉花铺了一张床。地面的干草垫料一律不要,减少了着火的风险,毕竟若是真着火了她可不会爬悬崖。
最低下的山洞里,珍妮芙瞥了一眼二十个兔族兽人俘虏,低头制作做厚实的衣服。与那些眼睛红肿的新来兽人不同,她在猿族生活了十年,她没有家人,在猿族日子过得拮据,只要她听话至少有一顿饭吃。
整日工作将她的手指磨出一道茧子,山洞里光线暗,她的手被扎破留下疤痕。山洞里到处都是臭味,闻着让人作呕,她也早已习惯。
最近她起了逃离的念头,过了今晚她就要成年了。听说成年俘虏会被带到首领面前供她挑选,她打算今夜就逃走。
关俘虏的山洞大门常年敞开,山洞虽然在猿族最底下,那也是万丈深渊,掉下去是受罪。
兔族兽人不擅长爬山光靠麻草藤无法逃离;若是逃出去,外面还有猿族兽人看守的,被抓住了会被丢下山去,每日都有俘虏因为逃跑而被丢下山崖。
早上山洞外传来欢呼声,珍妮芙心里暗暗叹气,她们恐怕又要有麻烦了,希望新首领能仁慈一点。
她正想着,洞外响起果壳摇铃声,兔族兽人立刻缩成一团。珍妮芙条不紊放下手里的兽皮折叠好,放在面前双膝跪地等待洞外的人。
“这……这……有什么事,您说一声不就好了嘛,非要自己来一趟。山洞里脏,别脏了您的鞋。”
瑞琪讨好的声音传入珍妮芙的耳朵,她低眉顺眼猜出是新首领来了。
如此破败肮脏的地方,新首领怎么会来,她们可不会弄脏自己的脚。
正当她想着,两道被光线拉长的人影走了过来,珍妮芙立刻底下头来。
其他人也学着她的模样跪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身子看起更小一点。
“都跪着做什么,地上脏。”
一道悦耳声音传入珍妮芙的耳朵中,她顿了顿把脑袋埋得更深。
以她十年的阶下囚经验,只要表现得足够恭顺谦卑,做一个听话的俘虏,可以求得一线生机。
“都没耳朵吗,首领让你们起来。”
瑞琪突然提高的声音让俘虏心态一颤,身体哆嗦得更加厉害。
珍妮芙迟疑起身看到瘦弱的新首领。她有一双和猿族兽人差不多的耳朵,但她的身体没有那么壮实,也没有长长的尾巴。
两个麻花辫挂在胸口显得她有些温柔,特别是比常人都白而细腻的皮肤让所有人都目光都定格在她的身上。
黑色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扑闪扑闪的睫毛像蝴蝶翅膀。
这就是打败珊多拉的新首领吗?她分明是春天里的小白花,轻轻一折就能掰断她的根茎,瘦弱得没有一处长在大部分兽人的审美上。
珍妮芙的目光落在元芷脖子上红色的象牙宝石项链上,心中嗤之以鼻。
和珊多拉一样是个贪财的家伙。她不奢望有个仁慈的首领,只希望能保全性命。
元芷皱眉看了山洞里脏乱差的情况,清了清喉咙说道,“把这些俘虏放了吧,让她们归家去。”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阿嬷,我可以见我的阿嬷了。”
“谢谢首领大人。”
众人欢呼雀跃,珍妮芙冷笑,真是愚蠢的兔族兽人容易受骗。珊多拉也有过释放俘虏的‘仁慈’行为。
可当她们高兴得走出北大山的时候,珊多拉却追上她们屠杀殆尽。
她才不相信新首领会好心放她们离开呢。一个不及珊多拉强壮的人凭什么手段杀了她,那只能是狡诈与智慧。
俘虏们能重见天日期待着能早日与家人团聚,蜂拥往山洞走去。
元芷:“等一下!”
珍妮芙低垂的脑袋露出讽刺一笑。
果然没那么容易。
能打败珊多拉的人必定是个阴毒之人。
她敛起笑容抬头看到新首领的手中的兽皮。
这是要干什么?让她们相互残杀,谁抢到才能回家吗?
只见新首领摊开兽皮,上面是用黑色的灰尘画着一张明暗分明、惟妙惟肖的兽人。
珍妮芙听到新首领青涩的声音中带着霸气。
“如果你们遇到她,请告诉她,来猿族部落来做首领的压寨伴侣。”
珍妮芙:“……”
世道变了吗?现在强取豪夺都这么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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