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之又练完武,赵海过来禀报。
盯着端王的说端王又去王爷们的聚会了,这次在宁王的府邸。
许延之对他说:“先生,我们走。”
那日两人说好的,若是他们再有聚会,两人也要去会上看看,也给他们找些不痛快。
闵宇悠说:“明面上也跟些护卫。”
府里人通报皇帝来时,众王爷并没有起身迎接,看到他身后跟了十二个护卫后,才起身行李。
现场没有主次之分,许延之来了,宁王让人给他安排了个看上去像主位的位置。
这些王爷平时都在自己的封地,住京都的时间区是可数,就这他们每人在京都也都有府邸。
这些府邸都在核心位置,尽管平时没有人,可该有的下人一个都不会少,即使主子不在,下人们也打理的仅仅有条。
“皇上怎么来了?”宁王作为主场人,带头给许延之行礼。
这宴会都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许延之虽是个小孩子,身份确实最高的,一过来,他们多少会有些拘谨。
“朕听说皇叔和大臣们在这里有诗会,便过来瞧瞧我垣国男儿的好风采。”
这种活动一般都是打着诗会的由头,世家大族年轻一代联络感情的场所。
这些人每过一段时间便会举办一次这样的宴会,打着诗会的名义,交流信息。
以往他们不同党派之间不会互相参加,以免被自家王爷误会,如今王爷都在了,他们互相自然也不必避嫌。
世家大族之间因利益紧紧纠缠在一起,也因利益互相争斗。
别看他们现在谈笑风生,真在政见相左时,使起阴谋手段,也是冲对方命去的。
许延之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在那些年轻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道:“你们继续,朕和闵丞相在旁边看看,若是有满意的,朕让你们直接当官。”
此话一出,场上跟来的一些不得宠的庶子有些兴奋起来。
家族从来都只会托举嫡子,入仕这事根本轮不到他们,即使到轮到他们,也走不上什么好位置。
想要走科举的路子,却每三年才考一次,原本去年冬季该有的,但没有开。
小皇帝登基后,也不知后面还开不开。
如今能在皇上跟前直接露脸,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
不管是以后哪位王爷做皇帝,都需要一些在这个小皇帝身边的人,监视小皇帝。
如今若是入了小皇帝的眼,即刻就能做官,对自己以后还有利!
这波一定要冲!
听到他说的话,大臣们嘴角抽了抽。
这小皇帝太人性了。
不过再想想,许延之每次说的话,都似乎别有深意。
他们讨论,这话是小皇帝一时兴起说的,还是闵宇悠教的。
他们的动作,许延之全当没看到,“继续继续,朕想看。”
大臣和王爷们站到了一旁,开始看年轻人们,比赛作诗、辩论、射箭等等。
其中有一个辩题,颇有意思。
先有国,还是先有家。
一方认为先有国,没有国的庇护,家不成家,只能是被别国驱逐的流民。
一方认为先有家,国是由千万个小家组成的,没有这千万个小家,国也不能称之为国。
两方各执一词,辩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仍没有说服对方。
最后也没分出胜负,只得场上的投票决定。
在场的人都是世家大族,多数都支持先有国再有家。
自然是他们获胜。
出了结果后,认为先有家那一队的领头人,面上虽有一丝一看,却不难看出,他并不认同这个结果。
似乎坚定地认为是自己这一对赢了。
许延之觉得有意思,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父亲现当何职?”
听到许延之问他话,他赶紧行礼:“草民名为蔡文举,父亲名为蔡仁易,现任秘书郎。”
许延之道:“好,教子有方,官升一级。”
蔡文举被问话时,蔡仁易也跪在了旁边。
当了十年秘书郎的蔡仁易听到自己终于动一动了,高兴地老泪纵横。
他还是许延之他爸在位时考中的进士,原本也是风光一时,只是在垣国再有才华,挡住了世家子弟的路,终究也是走不远的。
他原以为他要在秘书郎的位置坐一辈子了,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儿子升官了。
还好这次听了儿子的话,厚着脸皮过来了。
“微臣多谢皇上。”
“蔡文举,甚得朕心,赐官户部郎中,休沐结束后,便上任吧。”许延之说。
蔡文举宠辱不惊地谢了旨。
本来自己升官蔡仁易就够高兴的了,这一听儿子也坐到了五品的位置,老泪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样的普通出身,还能入了皇帝的眼。
赢的那一队的领头人,看给蔡文举都封了官,却没有给他做,心中自然有些不满。
虽家中以后会给他运作,让他入仕,可自己挣的终究要比家里人给的,听上去体面些,以后的仕途也会顺利些。
他刚想要说什么,便有一人拉住了他,“父亲,为何拉我?”
他父亲压低声音道:“回家后再说。”
他并没有压低声音,原本比赛的队伍就离许延之挺近的,许延之自然是听到了他说的话。
许延之也不去看他们。
这蔡文举原本就是闵宇悠安排好了的,这场宴会就是给他做官过个明路。
他来这也就是为了此事。
最开始是闵宇悠跟他说的,说觉得一个人不错,能入仕,对他以后有帮助。
他自然是相信闵宇悠的,今日一见蔡文举,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接着许延之又将蔡文举那队的其余四人,都封了官,大大小小,各部门都有。
听到给他们封的官位,有那明白人,已经明白过来了。
这是皇上在各部安排自己的人呢。
在场想明白的人都不认为这是许延之的想法,反而纷纷都看向了闵宇悠。
闵宇悠站在许延之的身后,眼神与看许延之时完全不同,是许延之从未见过的幽深、狠辣。
他的眼神吧这些官员看得心中发毛。
王爷们看着这样的闵宇悠,又开始各自谋划。
看着他们都用恶狠狠地眼光看闵宇悠,许延之出声:“端王叔,我听说你有个护卫突然恶疾死了?”
这一声出来,所有目光都看向了他。
在场的王爷、大臣,几乎都知道,皇上三天前,微服出游时又遭刺。
大家都在猜测,这次是谁下的手,敢这么光明正大、迫不及待。
人还在大街上就敢动手。
许延之这句话一出,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端王是派刺客的幕后主使。
端王被他叫他,也不慌张,“是,这些护卫跟我进京都后,我便让他们自由活动了,听说那护卫跟别的人是他去街上逛街吃饭,不知吃了什么没回到府上就死了。”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在警告许延之,让他不要出去吃东西了,省的回不去宫中。
“是因为吃东西吗?”许延之故作疑惑,“那看来市司要加强对商贩的管理了。”
市司归属于太府寺,这太府卿好巧不巧就是端王的人。
“这样,刚好朕有个人选,让王斌去当少卿吧。”许延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王斌如今治理完灾害已经回来,其他两人都升官了,就他没升官,再不给他升一升,再好的员工也该有意见了。
以王斌的家庭、级别,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诗会”的,他说了后没人谢恩。
许延之也不管那么多,站起来便要走。
“皇上,不若留下来吃了晚膳再走?”宁王说起客套话来。
许延之拒绝,还不忘刺两句端王,“谢谢宁王叔,端王叔的护卫刚刚因为吃了外面的饭死了,朕可不想死。”
众王爷:“......”
众官员:“......”
每次他们觉得皇帝不简单的时候,皇帝都会再说些小孩子脾性的话,让他们分不清,那些别有深意的事到底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闵宇悠的想法。
当人,这也是二人想要的效果。
如今还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只能一点点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慢慢部署,终会让他们分崩离析。
许延之没有回宫用饭,而是去了闵宇悠的小院。
他觉得这里挺舒服的,比起皇宫,他更喜欢这里
饭菜依旧简单,两人做了六菜一汤。每样菜不多,两人刚好吃完。
吃完后,许延之也没有回宫,而是和闵宇悠闲聊了起来。
“先生,我今天最后说的话,会不会激怒他啊?”
闵宇悠说:“不会。”
即使会,端王如今也做不了什么。
刚刚他们回来时,他让人把端王府放财物的房间洗劫了,如今那些东西应该已经在国库中了。
等到明日,漳州会传来他小妾怀孕的消息,到时他肯定会立刻回漳州。
也无瑕再做什么小动作了。
闵宇悠跟他说了让人偷了端王府的事,许延之有些兴奋,硬是拉着他去看看都是有些什么。
“皇上,今日在外一天,微臣给皇上布置的作业还未写吧?”
许延之:“......没有。”
不去就不去吧。
就想跟他多待一会,怎么那么难呢!
许延之不再拉着他去看什么财物,乖乖回了宫中写作业。
当晚,许延之又写到半夜,才写完。
李全和李福心疼地在旁边一直说:“丞相也太严苛了些。”之类的话。
对此许延之说:“严师出高徒,先生对我严厉些,以后我才能少犯些错,这样对百姓对垣国都是好的。”
他这么一说,两人也不说闵宇悠严格了,只静静地在许延之旁边,给他扇扇子。
又是很极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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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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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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