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悬着的机关快速得转动，发出咔咔的响声。
二号擂台上弹出了凌谭烟的名字。
凌谭烟瞬移到台上，对面是一个男弟子。
青石擂，风卷衣袂。
男弟子持木剑抢攻，剑风沉猛，直劈面门。
凌谭烟足尖一点，身形如蝶旋开，木剑斜挑，“铮”地磕在对方剑脊。
男子手腕一麻，攻势顿滞。
未等他变招，凌谭烟已欺近身侧，剑刃轻搭其咽喉。
“承让。”她收剑而立，气息未乱。
男子僵在原地，木剑“当啷”落地。
观战席的气氛组也很到位：“哇！！漂亮！”属谢谦的声音最大。
在本就闹闹哄哄的观战席里，谢谦的声音依旧各位突出。
“烟烟太厉害了！打爆他们！”杨谦还在继续喊叫。
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听到这声“烟烟”，凌谭烟稍稍有点不自在。
靳池越看向二号擂台上的少女。
日头正好，金辉漫过少女肩头。
她着一袭外门弟子服，裙摆随微风轻晃，两条乌黑发髻垂在胸前，发尾系着浅色发带，不时被风吹起。
眉眼弯弯，笑时颊边漾出浅梨涡，杏眼亮得像浸了阳光。
手里那柄木剑，被她随意搭在臂弯，倒像握着支折来的花枝。
靳池越手指时不时敲击着身侧的桌案，骨节分明，青筋若隐若现。
似是察觉到了某到目光，凌谭烟猛然抬头，恰好对上了靳池越的目光。
靳池越单手掐了个法诀。
凌谭烟瞬间从擂台上到了观战席。
凌谭烟：……
察觉到身侧的灵力波动，万剑峰的杨长老看向正在喝茶的靳池越：“那小姑娘不错啊，小小年纪三境了，剑法很是娴熟，剑意纯正，可见背后是下了功夫的，咱潇云宗后生可畏啊。”
刚在四号擂台赢下比赛的姜宸阳将杨长老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凌谭烟……三境又如何，她也就那样了。
这次凌谭烟被传到了四号擂台。
风微动，朵朵桃花落在地上。
男剑直刺。
凌谭烟侧身避过，木剑轻挑。
“啪”，男剑脱手。
她剑尖已点在他咽喉，衣袂还在轻晃。
观看席连连爆发尖叫。
韩展颜在观看席下很激动，拍着手：“不亏是凌师妹啊，婉月！你知道为什么凌师妹那么厉害吗，肯定是看了我推荐给她的好书，前几天我又送了《师兄手把手教我》《躺在师兄怀里，修为上上上》，爱看这些的实力都强，就像我、温师妹还有凌师妹。”
宋婉月：“也就你们三个看吧。”
“肯定还会有第四个的。”韩展颜很自信。
没休息多久，凌谭烟又被传到了三号擂台。
这局站在对面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弟子。
擂台上，木剑悬在晨光里。
凌谭烟立着，指尖轻捻剑穗。
女弟子握剑的手紧了紧，喉间动了动：“我出剑了。”
“嗯。”
话音未落，女弟子身形窜出，木剑带风，直取面门。凌谭烟足尖侧移半尺，剑随身走，平平一格。
“当”的一声，女弟子手臂微麻，剑势偏了寸许。
她不泄气，剑招连变，劈向肩头，挑向腰侧，刺向小腹。
招招急劲，带起的风声裹着锐气，桃花被剑意卷起。
凌谭烟步法轻滑，像踩在水面。
对方剑到，她便旋身、侧让、后纵，始终差着一线。
偶尔抬剑相碰，都是在女弟子力尽未尽时，轻轻一磕。
女弟子急了，剑势更猛，却显浮躁。
凌谭烟看准空隙，不退反进。木剑如灵蛇出洞，绕过对方剑锋，剑脊斜斜扫向她手腕。
女弟子想收招，已然不及。
我不想输！我不能输，凭什么我在外门待了这么久，你个刚进外门的弟子就有如此天赋！
女弟子目睹了凌谭烟的每场比赛，那么耀眼，那么夺目。
她不甘心。
女弟子身子故意向□□，欲倒下。
凌谭烟的右手想要搂那女子的腰，因着右手拿着木剑，那女弟子猛得右手用力将手中木剑刺向凌谭烟的腰部。
凌谭烟左手猛将女弟子一推，力道之大。
那女弟子身形不稳，向右倒去。
女弟子后仰倒下，手撑着地面，凌谭烟挥剑指向她，直指鼻尖。
“你！”女弟子气急败坏。
“怎样都是输，何必多此一举。”凌谭烟很平静得传音给眼前人。
女弟子将头往边上一转，不看凌谭烟。
凌谭烟将剑往上移，剑锋触及女子的发梢。
看台上的长老们一瞬间慌了起来。
风长老给看台的几位都发了传音：“四号擂台站着的小姑娘要干嘛啊！”
杨长老传音：“别急嘛，人家能干嘛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靳池越默默听着传音。
只见凌谭烟抬起手，剑尖一挑。
——
挑走了落在女弟子发间的桃花。
“走了。”
看台上的几位：……
凌谭烟又胜。
“好耶！连胜”谢谦大叫。
——
凌谭烟又打了几场，毫不例外赢得很轻松。
——
傍晚内门饭堂
“这内门的饭堂可比外门的好吃多了，两年后我也要参加内门大比”谢谦说地头头是道。
桌上被各色菜肴铺得满满当当，热气在灯光下腾起细密的雾。
“你瞧瞧这白瓷盘里，红烧排骨油光锃亮，酱汁裹着肉香勾人；清蒸鱼卧在葱丝红椒下，嫩白鱼肉透着鲜气。旁边绿蔬滴翠，油炸小酥肉泛着金芒，咸甜鲜香交织啊，快哉快哉。”
宋婉月、韩展颜、江行之、凌谭烟：……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一整天下来几人几乎在观战席里混熟了。
“有那么好吃吗，可能是第一次吃，比较新鲜吧。”韩展颜十分不理解。“我吃内门饭堂吃了好几年了，现在真的感觉一般，一般……”
谢谦早已吃得津津有味。
“凌师妹，你今天表现真好，我看了一天，你绝对是能进内门的，真传弟子也容易，有想过进哪座峰，拜哪个师尊吗？”宋婉月询问。
江行之先开了口：“请问师姐这几座峰有什么区别吗？”
“首先就是藏云峰，只有青阳圣者和他的一个，常年有结界，这个就不用想了。
万剑峰，顾名思义主修剑道，有两个圣者境还有个剑道极佳的杨长老。
太虚峰，主修医药毒，就是战力比较弱，有一个圣者，不过听闻此人常年游历八方。
渡江峰，精通各种咒律，法咒，机关，也拥有两个圣者。
最后就是崇阳峰，也就是主峰，宗主就是这个峰的，我也是。崇阳峰什么都学一点，稍偏剑道一点，对弟子的素养要求大。
其实哪个峰都可以学到不同方面的东西，只是术业各有专攻罢了。相同兴趣的弟子之间相互交流也更助于修行。”宋婉月说得很详细。
“在日常规范上内门比外门松得多，外门几乎每天都穿统一的服饰，可内门只有规定的大事才穿，反正一年到头来穿不了几次。”
宋婉月看向默默夹菜的凌谭烟：“凌师妹有心仪的吗。”
凌谭烟摇摇头，她没有想好：“我回去想想吧。”
准确的来说，现在她不担心选什么峰。
她和青阳圣者的师徒契还在，内门圣者众多，长老也各有本事，她担心出什么事，惹麻烦：她该怎么解释，人多时还好，独处时会不会有人顺着师徒契看出来什么，到时候给师尊惹麻烦。
越想越烦……凌谭烟用筷子把拉这碗里的菜。
脑海中浮现一句话“有事云令联系。”
——
带了点初春山雾的凉。
夜浸了林子，老枝交横如墨画。
月躲云后，漏些清辉漫过苔石老藤，浸得绿都成了玉色。
萤火忽明，先是星子似的一点，跟着便有三三两两飘起来，撞在藤条上顿顿，又荡开拖出绿痕。树静立如老者，虫鸣刚起就咽了，只剩光与影缠缠绵绵。
凌谭烟闭眼打坐在地。
一抹蓝色出现：“怎么了。”
早些时刻，料到姜邵还没离开潇云宗凌谭烟给姜邵发消息：【速来外门】后面紧接着是地址。
听到姜邵的声音，凌谭烟说：“你有办法掩藏师徒契。”
这是个肯定。
姜邵到她身侧也盘腿坐下。
姜邵早知凌谭烟的打算，从仙品楼见到她模样的第一面就知道。
姜邵回去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了姜锦。
姜锦是姜邵的妹妹，极善医药。
姜邵挥手出了个隔音罩。
“姜锦制的。”姜邵递给凌谭烟一粒白色药丸。“吃下后，只有你自己能感应到契约，姜锦还没有制好解药，一时半会你也用不到。”
“你现在成分挺复杂呢。”
“姜锦闹死了，说我浪费她的时间让她研制这种东西，又一直问我是给谁用的，被我糊弄过去了，太难缠了她。
她和我提要求的，她才不舍得让自己吃亏。”
这句的意思呢就是凌谭烟的活来了，凌谭烟果断答应了。
“你也不用太急，看着时机就行。”
靳池越真的是偶然逛到这里来的，没想到见到了姜渊国太子和那个擂台连胜的小姑娘。
靳池越就是想偷听，碍于隔音障没听成，但也没有打扰只是安静地藏起气息看着两人的背影。
两人有来有回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知肚子里面藏的水有多黑。
靳池越瞧见圈起双腿的姑娘，手指扯下地上长着的草，又在手指上绕圈，散了之后又重新绕圈，也不知重复了几次。
没让靳池越看太久，隔音障消失了，两人起身，身体一转便看到了极其明显的一抹白。
修长的身躯微靠在树上，他双臂交叉于胸前，身体挺拔。面容俊朗，发丝随风微动，眼神冷淡而有狂妄，眼角的小痣增添了几分魅惑感。
瞬移到两人身前。
“太子好兴致啊。”靳池越眉微扬。
姜邵是有点震惊的，他没有感知到靳池越的存在，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他：“靳池越你偷听多久了，你这毛病改不掉了吗。”
靳池越真什么都没听到，他如实说了只是换了种委婉的方式：“你门不完好地站在这里吗，树林里鬼鬼祟祟，还好我没听，不然你们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意思是，我如果听到了，你们就被我杀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凌谭烟和姜邵在谋划天大的坏事，而靳池越扮演了一个正义使者的角色。
“从这个小姑娘把玩草的时候。”靳池越回答。
“小姑娘”本人此刻半个身形掩在姜邵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靳师兄，是我怕黑，在夜间看不太清走进这小树林里迷路了，我坐在地上不肯走，太子哥哥好心开导我呢。”小姑娘咬字很轻。
她立在那里，裙摆随微风轻轻漾着。乌发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小脸巴掌大。望着人时，总带着点怯生生的模样。
靳池越听得想笑。
姜邵在一声声“太子哥哥”中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靳池越还没来得及插话，凌谭烟拉起姜邵的袖子：“靳师兄都是误会，误会。我们先走啦，太子哥哥快走。”
拉着姜邵的凌谭烟走时还不忘回头朝靳池越笑笑，挥挥手：“师兄明天见。”
走出了树林后，姜邵开口：“靳池越这个人满肚子算盘和坏水，他现在没准就再想如何报复你和我呢。你千万小心啊。”
“童言无忌，我现在可是十——一——岁。你们看着差不多，你小心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靳池越才不管你多大呢。他这个人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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