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廖逸飞又轻轻摸上苏小枫的头,“郑师兄,你看看她的头被打的多严重,她一个女孩,要是以后破相了多不好。”
郑通:“可是苏师妹也动手打架了,按规矩……”
彩雯师姐插嘴道:“苏师妹虽然出手重了些,但听说他们两人动手在先,苏师妹只是还手自保,依我看就不必惩罚师妹了,那两个师弟已经得到教训了,也不必重罚,这样不就行了。”
郑通思索片刻,罚那两个男弟子打扫书堂前的台阶半个月,并且告诫众人以后不许再打架生事,否则都要挨二十下小竹棍。
廖逸飞看见苏小枫头上的包越来越肿,便把她拎去术修峰,带到自己住的小院里。
亲传弟子每人都有一个院落,廖逸飞的院子很简单,没什么杂草野花,只有院子左侧种着一半人高的树,树枝上结了一颗鸡蛋大靛青色果实,屋里也就是普通的书桌床椅,一个人住着十分清静。
廖逸飞给苏小枫头上的肿包涂上紫色药膏。
药膏清凉无比,苏小枫轻嘶了一下。
廖逸飞:“你还知道疼,这次幸亏是他们理亏在先,以后你再打人,师兄也没法护着你了。”
苏小枫轻轻摸了下头上的大包,“难道我以后被欺负了,嘶……就不能打人?”
廖逸飞:“打人也不是不行,但要先掂量下自己有多大能耐,这次你打赢了也就罢了,以后真遇见厉害的资质高的对手,可别傻乎乎的跟人打。”
苏小枫:“小飞师兄,资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太懂,你给我讲讲呗。”
廖逸飞把药膏收好,坐下来跟她讲解天资从一叶到七叶的不同。
一叶二叶相当于长废了,筑灵都够呛,不过这种极差资质的人也极少;三叶勉强还能修行,但是进步缓慢,最后大多都是门派的记名弟子;四叶正好卡在中间,派内各峰的外门弟子大多都是四叶资质,修行顺畅最后也能升为内门弟子;五叶天资修行起来就容易很多,只要努力就能成为内门弟子;六叶天资的人很少,千里挑一,好好修行就会被收为亲传弟子;七叶天资世上罕见,可遇不可求。
苏小枫:“师兄你是几叶的?”
廖逸飞昂了昂头,“六叶,所以师兄刚进门派不久就成了亲传弟子。”
苏小枫:“那咱们派里有七叶的吗?”
廖逸飞:“没有,据我所知,也只有伏天……算了,不说这个了。”
苏小枫:“我是四叶天资,排在中间,那还算不错呀。”
廖逸飞:“可是你哪有五叶六叶的潜力大,反正叶数越大,吸收运化灵气的力量就越强,现在灵界各处灵气都渐渐稀薄,五叶天资修行尚且不易,四叶天资哪有那么好修?”
苏小枫托腮思索片刻,“可我觉得四叶也不错,反正能修行就行了嘛,管那么多做什么。”
廖逸飞:“你真这么想?”
苏小枫点头,“对呀。”
廖逸飞:“也罢,你想得开就好。多少人知道自己资质平庸,因为嫉妒和不甘心走上歧途,后来自食恶果。若是心性不佳,之后修行路漫漫,如何能熬到最后……”
廖逸飞依旧滔滔不绝,“其实也只有刚入门派的小孩才攀比天资,只要你够厉害,谁管你是几叶资质,真要说来,四叶五叶区别不大,即便是六叶天资,后期修灵也有不少阻碍……”
苏小枫眨着眼睛听他絮叨,从怀里掏出一个靛青色的果子塞进嘴里。
廖逸飞陡然停下,盯住她的嘴,“你刚刚吃了什么?”
苏小枫指了指门外:“就是院子那个小树上结的果子呀。”
廖逸飞到外面一看,门外树上的独果果没了。
廖逸飞竖起眉毛,“你什么时候摘的?我就是拿药膏那一会儿的功夫,你你你……”
苏小枫看他这幅激动的模样,停下嘴巴,“难道这果子有毒吗?咦我尝着是甜的呀。”
苏小枫连忙呸呸两口把果子吐了出来。
廖逸飞看见地上稀烂的果子,顿时炸了。
“苏小枫!那是我好不容易养活的生发果!五年才长一颗……”
廖逸飞伸手狠狠拧她的脸,又指着自己日渐后移的发际线,“你看看师兄的头发,师兄每天教你们有多不容易,这头发掉一根就少一根,你对的起它们吗?”
苏小枫求饶道:“师兄我错了,我错了。”
这时,一只巴掌大的小猴爬上廖逸飞的肩,摸摸他的耳朵,拍拍他的肩,似乎在劝他不要太生气。
苏小枫挣脱魔爪,捂着脸指着那小猴,“小飞师兄,这是你养的妖兽吗?”
廖逸飞收拢袖子,调息消气,“正是,这是师兄养的灵宠,名叫心意猴。”
苏小枫:“可是我听彩雯师姐说小飞师兄最怕妖兽,你怎么也敢养妖兽。”
廖逸飞:“这是已经训化过的妖兽,你该叫它灵宠,和外面那些野生的妖兽完全是两码事。再说它这么小一丁点,灵力也不高,师兄我怎么会怕。”
心意猴缩起来只有鹅蛋那么大,黑毛白脸。只见它跳上书桌,抱着墨锭帮忙研墨,然后又铺了张纸。
苏小枫伸出食指摸了摸它的头,“它好可爱。”
廖逸飞:“二阶灵宠,灵智高,最喜欢嗑瓜子,每天给它一盅瓜子加一个果子就够了,一颗兽丹就够它吃好几天。”
苏小枫眼里满是羡慕,“小飞师兄,我也想要个灵宠。”
廖逸飞:“想要灵宠,起码等你以后有灵石买兽丹了再说,不然你拿什么养?”
苏小枫垂下头,接着摸猴子的小脑袋。
廖逸飞:“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筑灵,你们已经学习吐纳灵气一个多月了,师兄也没什么好教的了……”
苏小枫继续摸心意猴的尾巴。
“别摸了!该回去了!”廖逸飞拽起苏小枫的胳膊,带着她离开术修峰。
苏小枫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指指上面的山头,“小飞师兄,我还没来过术修峰,让我去峰头玩一玩行不?”
廖逸飞:“玩什么玩,峰头有弟子们研习阵法,万一踏进去你就倒霉了。”
苏小枫:“可是……”
廖逸飞:“可是你个头,好心把你带过来上药,我看你还想赖在这儿了,赶紧回去练字。”
苏小枫又被廖逸飞夹在胳膊下面带回去。
又过了几日,廖逸飞一大早就找到教书先生,询问新弟子们的课业怎么样。
听教书先生说,这群新弟子们大都学得很快,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能看懂那些入门级别的修行要义。
廖逸飞翻着弟子们交的作业,瞥见一张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大字,表情变得复杂,这字不用问他都知道是谁写的。
教书先生看见廖逸飞的脸色,连忙解释道:“她都能把这些字默写出来了,这已经不错了。”
廖逸飞点点头,“我知道,先生也辛苦了。”
教书先生是两叶天资,修行实在太困难,索性放弃了这条路,留在书堂当教书先生。他每日的活也就是教半天书,日子也过得不错,但今年遇见苏小枫这样的学生,他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苏小枫这孩子本来也不算蠢笨,但是玩性特别大,上课也坐不住,于读书学习方面实在不开窍。
廖逸飞正要走,教书先生又艰难启齿道:“让她认字我还勉强能交,但是最近教算术又出了难题,我是无论如何也教不会她,要么另请高明,要么就让她放弃这一科吧。”
廖逸飞心想这怎么像话,他自幼就精通算法,她好歹是他的小师妹,这个小师妹以后出去被人发现不会算数,那不是丢了他的脸吗?
廖逸飞挠了挠下巴,让教书先生不必担心此事。
次日清晨,廖逸飞就把苏小枫带到书堂后的竹屋,亲自教她算术。
心意猴从他的肩上跳到长桌上,还抱着一捧细木棍做的算筹。
苏小枫看见心意猴,连忙上手去摸它的头。
廖逸飞撩起长袖,信心满满道:“你师兄我自幼聪慧过人,师兄若是去教书,哪怕是痴呆也能开窍,算术本来就简单,心意猴跟着师兄学了不到三天就能给人当账房了,今日你好好跟着师兄学,必定能学会万位数的算法。”
苏小枫:“小飞师兄,心意猴也会算术啊?”
廖逸飞:“那是当然,你试试就知道了。”
心意猴坐在桌子的一边嗑着瓜子,苏小枫拿着算筹坐在它对面,廖逸飞坐在桌子上座。
廖逸飞出题,“二十五加九等于几?”
苏小枫这边还没算出来,心意猴已经用瓜子皮摆出结果,三四。
廖逸飞又提升难度,“八十七加二十六等于几?”
苏小枫拿算筹摆了几下,然后彻底放弃。
心意猴很快就用瓜子皮在桌子上摆出结果,一一三。
苏小枫失落地趴在桌子上,“它真的比我会算,小飞师兄,算术真的太难了。”
廖逸飞:“没关系,那是你没遇上好老师,有了好老师,你就算是根朽木也能雕出花来,师兄今天一定要把你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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