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走到前面：“我来带路。”
停顿一会儿，又道：“不然让这个人类待在这里吧？人类到魔界很麻烦。”
沈寻看一眼陆机。
陆机忙道：“阿寻，我跟着你。我有很多灵石，可以补充灵力。”
沈寻垂眼看了看人手腕，松开手指，道：“你试试。”
她手指松开，输送的灵力便断了。引走的魔气也停止了。
陆机几乎是瞬间就重新感受到那种灵力被无止境吞噬的不适感。
他手指不自觉开始发起抖来。
好一会儿没能把灵石从储物囊拿出来。
沈寻皱皱眉。
夕照在一旁撇嘴：“阿寻你看，他不适合跟我们一起走。让他在这里等着吧。”
陆机抿起唇，遏制住手指的抖动，瞬息间移出几块上等灵石攥在手里。
周围灵力的空缺，灵石立刻开始了灵力的输送。
陆机则将其引入自己丹田内，与不间断侵蚀的魔气做对抗。
他面色发白，额上渗出冷汗。
但成功后，他松一口气，轻快道：“阿寻，我可以跟着你的，我有足够的灵石。”
沈寻仍旧皱眉。
她担心陆机就这么原路返回，会沾上他祛除不了的魔气，引人注意，所以才带着他。
待两人一同返回到灵力地界，她再将人细细检查一遍。
但带着陆机在魔界行走，对他来说的确很危险。
眼看着灵石输送灵力的效率远低于预期，沈寻伸出手：“灵石给我，我帮你。”
陆机眼神骤亮，瞬间从储物囊中移出一大袋上品灵石，递与沈寻手中。
“阿寻，给你。”
沈寻将其收入自己囊中，又握上陆机手腕，继续引渡灵力和魔力。
“就这样吧。”
说着便跟上土土往入口方向走。
夕照略有不满，但在沈寻已确定的眼神下，只好上前带路。
“阿寻，我刚才是一时嘴快。其实我安排土土带你找到这里，只是想帮你恢复记忆，没想现在带你去魔界。你现在的实力，还没法和那个邪祟抗衡……”
沈寻：“我知道。”
她自己也想看看，她的魔界，现在如何了。
“阿寻，等出来后，我也去找曼香姨，我要跟你们一起做事。”
沈寻：“嗯。”
“阿寻，其实我还想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沈寻轻笑一下：“你都说了，我总是对着那群修士笑得开心，能是过得不好的样子吗？”
夕照叹一口气，沉默了。
……
穿过那一阵奇异的空间波动，一副遍布疮痍的景象出现在她们面前。
这里似乎是一个小村庄，到处是灰蒙蒙的，破败的房屋长时间无人修整，已经长出无序的杂草。
没什么生命迹象。
沈寻不自觉手指攥紧。
“这是，哪里？”
夕照在这附近摸索过很多次，他答：“是主城西南方向的一个小村庄。之前，这里是很祥和的一处地方。后来邪祟到处……总之近些年，这里的魔都消失了。”
沈寻那时候年纪还太小。
魔界惯例，魔族少主，会在十岁由父君带领，在魔族境内四处探索，摸清所属各地状况。十五岁回主城，辅佐母上，然后在漫长的时光里，渐渐接替母上的魔尊之位。
那年，沈寻才七岁。
她对魔族境内的土地还并不熟悉。
站在这片土地上，她首先感受到痛苦与悲伤，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处可去的迷茫。
土土已经不再到处嗅闻，安静地伏在她脚边。
夕照思索片刻，道：“我们不能往主城方向走。它一直在找你，一旦你暴露行踪，风险不可估量。”
沈寻低“嗯”一声。
陆机手腕被攥得有些痛，但他没出声，一只手在储物囊里翻来翻去。
然后翻到一个羊皮卷。
“阿寻。”他开口，将羊皮卷递过去，“这是我之前淘到的地图，据说是魔族的地图，之前我无处查证，权当收藏。现在……可能会有一点用处？你看看上面画的对不对？”
沈寻倏地转头，接过羊皮卷。
单指轻点两下，地图浮空展开，认真和记忆里有的地方比对一番，心情略复杂：“我所知的，都准确。”
夕照：“啊？？”
他难以置信地凑过去，视线一点点扫过去，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不是吧！你个人类哪来的魔族地图？可恶！魔族竟然有吃里扒外的魔！”
沈寻一个眼神望过去，制止他大惊小怪。
夕照嗫嚅两声，不说话了。
的确，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但他还是瞪了一眼陆机。
沈寻问：“夕照，你认为这个地图准确性高不高？”
夕照不情不愿地道：“高。大部分都是对的。除了比较偏远的地方有点小错误，影响不大。”
沈寻稍放几分心。
看着地图右上角显示的“迷沼障林”，心中迷茫感消散不少。
她合上地图卷，转头真诚道谢：“陆师兄，你的收藏很有用。多谢！”
陆机似乎消却了几分紧张感，眉目松缓：“能帮到你就好。”
沈寻定定望着他，才发现陆师兄今日是侧编发，如墨瀑发垂在肩侧，很好看。
她指尖无意识轻点两下。
腕上传来点点凉意，陆机蜷了蜷手指，轻声问：“阿寻，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夕照看不得这俩人眼神交汇的模样，感觉心脏莫名不舒服：“还能去哪！在周边走走，逛两圈就回人界，等时机成熟再杀回来！”
沈寻淡淡看他一眼。
而后收回视线，对陆机道：“去迷沼障林。”
陆机：“好。”
夕照不明所以：“去那里干嘛呀？那里离主城区近，好像还是邪祟出现的地方。万一被发现……”
沈寻打断他：“夕照，你回山洞里等着吧。”
夕照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被嫌弃了。
“阿寻！我……”他明明是在担心阿寻，而且他和阿寻从小就认识，阿寻怎么会不愿意让他跟在身边！
夕照愤愤地看一眼跟在沈寻身后的男人。
心里不满。
但暂时又不敢说出口。
夕照只好应下：“好吧。阿寻，我在这里等你。”
沈寻想了想，把土土也留下来了，装在陆机提供的笼子里。
看着夕照消失魔界入口，沈寻抬手一挥，加固了灵力魔力两层阵法。
陆机表情讶异一瞬，但没说话。
沈寻牵着他，按照地图路线，往迷沼障林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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