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背着林恣容再次走到红庄村时,太阳已经高悬头顶了。
他满头大汗的走着,好不容易走到村口,他停下脚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一抬头,看见村口有几个端着碗聊天的大娘,双眼一亮,高声喊道:“几位大娘,谁家中有跌打损伤的药膏,我妹妹脚扭伤了。”
几位大娘同时看向阮青,站在离他最近的那个大娘率先开口,“你们从哪儿来的,都正中午了,吃饭没有?”
阮青背着人走过去,一边解释着,“我和妹妹要去却星城,哪成想传送阵出了岔子,早上的时候传到这儿了,那时阿妹的脚就扭伤了,我原本想着带阿妹去城里治脚,只是我修为低下,阿妹的脚又实在严重,只得往回走看有没有人家里有跌打损伤的药膏。”
林恣容趴在他的背上,脸上的神色实在难看。
“诶呀,来我家,我家前两天才买了点药膏。”站在最中间的那位大娘热情极了,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招呼他们往自家走。
站在她一边的大娘疑惑地看向她,“你家啥时候买了?”
“就前两天。”那位大娘脸上得意地笑了笑,随后笑容扭曲,被隐藏下去
其他人也不信,纷纷提出质疑的声音,“你家又没人受伤,好端端地去药堂买药做什么?”
“现在可是春天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野兽冲下山来,万一要是受伤了,那个时候再去请大夫哪里来得及。”好心的大娘解释。
阮青听见了这位大娘的解释,也插了一嘴,替她辩驳“没错,伤药虽然贵,可好好存放能用个几年,买了也不怕用不着。”
大娘听见这修士替自己说话,不免扬起了头,又更加热情地领着这对兄妹回家。
阮青跟在她身后,走远之后,不知是哪个大娘酸了一句,“李有良家前几年还穷得到处借粮,现在不仅能嚯嚯钱买什么药膏,碗里还能铺一层肉。”
“她碗里有肉?”
“菜下面全是,我看了一眼,肉下面连饭都不一定有。”
“嚯!”
这大娘没听见背后那几个大娘的话,领着阮青和林恣容,路过好奇的村民,还主动介绍。
没一会儿,她就带着人到了家门口。
这大娘还没有说话,林恣容就表露不满了。
“换一家,这破破烂烂的指不定里面有什么虫蚁,弄脏了我的裙子怎么办?”林恣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茅草屋,面露不满,锤了几下阮青,让他赶紧走。
虽说红庄村大多都是茅草屋,可那些茅草屋看着至少也是能住人的,而这一家,屋顶的茅草就已经破破烂烂的。
更别说墙体还破了几个洞,门也歪歪斜斜的,仔细去看,还有一道裂痕。
难怪有人对这位大娘吃得起肉觉得疑惑。
阮青听见自己妹妹的话,不免面露尴尬,连忙开口,“我家阿妹是无心之言,不是故意的。”
大娘没介意,反而面上露出微不可见的得意之色,“没事,我家这样子谁看了都嫌弃。”
里面的人听见说话声,出来一看,惊讶道:“娘你咋回来了,这两个人是?”
大娘见儿媳毛毛躁躁的,嘴边还有一圈油,连忙指了指嘴,叫她擦干净。
女人朝周围看了两眼,见没有人在周围,才用袖子擦了擦嘴。
“他们是对兄妹,妹妹受了伤,知道我们家有药,就过来了。”大娘又瞪了一眼儿媳,才介绍自己带回来的两人的身份。
他们这才进了屋。
屋子里还坐着一大两小,都在埋头猛吃,他们的碗里全都是肉,没有一点菜叶。
“娘,这是?”男人抬头,警惕地看向两个陌生人,手不自觉地遮挡住碗口。
这次没再等人介绍,阮青就主动开口,“我叫李儒,我阿妹受了伤,听见大娘家有伤药,特地过来求药。”
男人皱眉,起身把他娘拉到一边,小声问:“这两人什么来头?”
“可能是修士?不知道。”大娘没有问,听见阮青提过一嘴,总归是不以为意的。
男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娘,万一他们是……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不可能吧?”大娘面露质疑,瞥了两眼阮青和林恣容,也觉得他们身份存疑,开始后悔了,“人都带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乱带人了。”
两个小孩吃得差不多了,满脸都是肉油,他们睁着大眼睛看着两个陌生人。
女人也有些尴尬,看了两眼自己男人和婆婆,收拾了两个凳子出来,让他们坐下。
“有良和我娘在说哪天去下地的事儿。”她干巴巴地找补了一句,有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快坐,你们吃饭了没?”
那边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可是林恣容和阮青也能听得清楚,毕竟是修士,耳力比凡人好许多。
林恣容和阮青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林恣容看了眼凳子,上面有块地方格外的黑,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潮湿发霉所致。
“脏死了,我才不要坐!李儒,我这裙子可是新买的,绝对不能弄脏!”林恣容扒着阮青的背,死活不愿意坐到凳子上。
阮青小声哄着林恣容,“阿妹,这不脏,你先坐下,我等会脱了衣服给你垫着好不好?”
这下女人有些不高兴了,她家虽然穷,可没有一处是脏乱的。
只是,她也不敢得罪修士,只能暗戳戳地表达不满,“我家这凳子不脏,只是用得时间长了,有些变色。”
“不要!”林恣容拒绝,她一点儿也没听女子的话。
那凳子不知道被用来做过什么,她这裙子可是新的!
阮青扮演的哥哥只能同女子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妹不懂事——”
“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我现在已经到却星城了,我怎么就有你这个哥哥!”骄纵的妹妹听见废物哥哥对自己的“指责”,无法忍耐。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无论性格多么的丑恶,都还是好看的。
女人这样想着,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洗的发白、多处缝了补丁的衣服,心中升起了羡慕之情。
她要是也是一个修士该多好。
她也想穿这么漂亮的新衣服。
阮青面上闪过一丝不愉,随后又好声劝林恣容,“阿妹,你的脚还伤着呢。”
林恣容思考片刻,最终不情不愿地妥协,“你把你衣服给我铺到凳子上。”
那边,李有良和大娘商量好了,大娘又走了过来,问,“你们吃了午饭没有?”
阮青看这户人家破落的房子,即便肚子饿了,也还是道:“吃了。”
林恣容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充什么滥好人。
不过她也不愿意在这户人家吃饭,脏死了。
她很好懂,至少除了看不见她的表情的阮青,都尴尬了起来。
阮青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衣服,看样子很明显是他的,女人到底是好心,看见他背着妹妹艰难,就主动接过衣服,把衣服铺在了凳子上。
林恣容这才愿意坐到凳子上。
女人又去把放在柜子里的药膏拿出来,递给阮青。
林恣容坐在凳子上,看着阮青给自己脱了鞋和袜子,打开药膏,一股难闻的味道从小瓷瓶里冒出,惹得她往后仰身。
她惊恐地大喊:“我不要!”
说着,她的脚本能地踹到阮青身上。
大师兄,对不起了!
她是真的不想上这个药!!!
真的好臭啊啊啊啊!!!
阮青也懵了一瞬,不过他以为林恣容很是沉浸,是基于李月这个角色所作出的反应。
林恣容眼里的排斥深深刺痛了哥哥,他喃喃道:“可是不上药你的脚不会好。”
旁边站着的大娘在和儿子聊完后,对这两位来路不明的修士多了几分戒备,不过她还是好心劝着人,“是啊,这药也只是闻着不好。”
他们显然也是知道这药不好闻的。
不过有句古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因此,大娘在买药的时候,特地选了这个最臭的。
她没有见识,只是坚信臭的药效更好。
李有良回到饭桌前,端起碗继续吃饭,他还饿着呢。
两个小家伙看爹又开始吃饭了,嘴也馋了,就又扒拉了一点肉吃了两口,然后转头看向新来的漂亮姐姐。
女人看自己男人吃饭了,才想起来婆婆还没吃完,就叫她快去吃饭。
“娘,你先吃饭。”女人把大娘拉到凳子上坐着。
大娘看了看阮青和林恣容,点头,端起饭碗继续吃。
家里的凳子不多,长椅也就只有两条。
但给大娘坐的还是有的,只是她觉得站着好,觉得自己弯了半辈子的腰终于直了起来,因此才天天跑到村口吃饭。
林恣容还在那里闹,死活不愿意上药。
她的脚是真扭了,不过这对于修士来说不算伤,不用上药,过几个时辰就自动好了。
阮青入戏太深,用手抹了一点黑漆漆的药膏,伸手就要把药抹到林恣容的脚踝上。
“不!!!李儒,你今天敢把这玩意儿弄到我身上,你就完了!”林恣容嗖的一下收回脚,把脚死死藏住。
阮青皱着眉,看着很是关心她,“阿妹,你的脚不好就没法走路了,我们还要去却星城呢。”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你要是筑基了,我哪里还需要坐在这个破地方!”林恣容说起这个火气就大,当即怒斥自己这个哥哥。
在一边看着的女人,和吃饭的李有良、大娘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大概摸清了两个人的性格。
李儒虽然是哥哥,但年纪白长了,在妹妹李月面前和个泥人似的,一点脾气没有。
哦,对着别人也没见有脾气。
李月,脾气很大(指对她哥哥脾气大)且事多(同上)的大小姐,很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后面的是两个小孩的看法。
“我,我以后会努力的。”李儒垂下头,嗫嚅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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