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人尽皆知,自然也免不了传进了厌殊耳朵里。
“燕玲果真是捂着嘴出来的?”
她们没瞧见,谢夫人身边的嬷嬷来寻燕玲正好瞧见了。
朗月欲言又止,打心底相信自家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又道:“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厌殊这会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出去,专心利用燕玲打掩护,以便从谢澜那拿到她想要的线索。
这么一搅和,厌殊气得够呛。
好你个谢澜,亲完一个又一个。先前分明是他自己说得不纳妾,变心如此快。
说一套做一套!
厌殊攥着手,才包扎完的伤口又溢出血来。
朗月眼尖,惊叫道:“娘子!你的手!”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地刷,捧着厌殊的手拆开掌心裹着的布巾,重新上药。
因得过谢澜的叮嘱,朗月小心翼翼地放轻手上的动作,忍不住絮叨:“娘子怎么总是把自个折腾出一身伤,这前边的还没好呢,手上又添一道。”
“这人也不是铁打的,血总有流尽的时候,娘子就不疼吗?”
当然疼。
但这点伤跟藏月楼那些要人命的训练法子,还真算不得什么。
疼才能让人清醒。
厌殊抿唇。
她何时变得这般弱了?从刺杀谢澜开始,便大小伤不断,厌殊敏锐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大不如前。
究竟是谢澜背着她多拜了个师父,还是她疏于训练,或者是她伤上加伤身体还没好全。
厌殊坚信,一定是她身体没好全的问题,一定是这些伤拖了她的后腿,等她把身上的伤全都养好,她高低把谢澜压在地上打一顿。
药粉撒在伤口有一丝痒意,厌殊下意识抽手,朗月以为是她没控制好手劲弄疼了娘子,赶忙凑过去给厌殊吹伤口。
动作间撞到了旁边放着的地刷,木质的棍子倒地,发出“啪”的声响。
听到动静,厌殊低头去瞧,待看清地上掉落的物件,随口问道:“不是打扫过了吗?”
卧房一向都是朗月和冬青负责打扫,其他的丫鬟小厮打扫完各自负责的地方便会离开。今早冬青便领着阿盈打扫得干干净净。
在谢府住的这几日,对阿盈来说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顿顿都能吃饱,不必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穿得也都是没打过补丁的新衣服。
得到的东西太多了,阿盈有些不安。她娘还在世的时候告诉她,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于是在看见冬青提着工具去打扫时,阿盈便央求冬青带她一块去,她同冬青相处的时间没有同朗月相互的长,对冬青并不熟悉,眼里还有几分惴惴不安,生怕被拒绝。
若是换做朗月,多半以你还小多睡觉长身体的理由搪塞过去,可冬青心思细腻,一眼便知阿盈到底在想些什么,心底不免泛起几分苦涩。
许是记起了从前的经历,冬青有些晃神。
好一会没等到冬青的回答,阿盈几乎以为要被拒绝了,有些失望,眼皮耷拉下来,又怕惹人厌烦,努力扯平嘴角遮掩情绪。
见状,冬青知阿盈是误会了,连忙应下她的请求。
晨光微熹时,两人便轻手轻脚地来到卧房,将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厌殊醒后,冬青便带着阿盈出府去置办东西,这会还未归。
谢澜不允旁人进出卧房,这活便落在了朗月头上,她同厌殊解释道:“公子吩咐将屋内地砖重新打扫一遍。”
朗月剪掉多余的布条,打了个十分漂亮的结,起身道:“娘子等着,我给你学一遍啊。”
“咳咳咳,”朗月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学着谢澜的样子,懒洋洋地丢下一句:“把那地擦擦,脏成什么样了。”
朗月不愧是跟着谢澜时间最长的一个,将他的神态、语调都学了个大差不差。
看得厌殊直乐。
“他要不是公子,我真得教训他一顿,这不成心找事吗?今早那地砖让冬青阿盈擦得光溜溜,都能照镜子了,哪里脏?”
若是平常,朗月绝对不敢私下议论谢澜,干她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嘴巴紧。也许是跟厌殊待久了,她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有娘子在,谢澜的威慑力大不如前,朗月不怕他。
朗月长叹一口气:“娘子你说公子最近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不该吃的,怎么如此反常?”
“不会是被人下毒了吧?”好像只有被投毒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闻言,厌殊霎时一僵,像是被戳中心思一般,她是打算给谢澜下毒,这还没到时候呢,至少也得借着燕玲放松他的警惕,才能让他中招。
这回可不是她下的毒。
厌殊看向朗月,忽然问道:“你觉得是谁下的毒?”
朗月神色认真,思索片刻后愣是没找到想给谢澜投毒又能给谢澜投毒的人,将这个疑虑彻底打消,煞有介事地同厌殊分析。
“给公子下毒好像不太可能,公子若是连这点防备心都没有,早死个几百回了,娘子你有所不知,前几年想杀公子的人怕是能挤满整个谢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公子的警惕心就是这般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好几次差点死掉,好在公子命硬。”
似是没想到谢澜还有这样凄惨的时候,厌殊愣了好半晌,他能走到如今这步必然是不容易的。
谢澜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轻松,以至于她差点将这些忘了。
“我觉得你娘子你最有可能。”
朗月突然出声,吓得厌殊一个激灵,在脑海里飞快地思考对策,莫非她不小心在朗月面前暴露了?
朗月顿了顿,将剩下的话补充完整,“但肯定不是娘子,娘子怎么可能给公子下毒。”
公子和娘子感情好着呢,区区一个燕玲,连路边的坎都算不上,能使什么绊子。
“怕是得武功如娘子一般厉害的人,才能给公子投毒。”
若是真要挑出一个能成功给谢澜下毒的人,那必然是厌殊。第一次交手时,朗月便知,若非厌殊大意,她也折不了厌殊的手。
朗月惦记着再同厌殊切磋切磋,一直未寻到机会。
厌殊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
没发现就好,不然就麻烦了,朗月终究是谢澜带出来的人,若是知晓,必会阻止她给谢澜下毒。她也不想朗月夹在她跟谢澜之间左右为难。
“等娘子养好伤,再同我比一比如何?”
这话一出,厌殊反应比方才还大,为难两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不要啊。
对着朗月她如何能使得出那些杀招,有一丝差错都能要人性命。若是不用这些招式,万一输了,她哪里还有脸说自己是个杀手,走哪都得被同行耻笑。
“你不是还要去打扫卧房吗?快去吧,别耽误了。”厌殊催促道,趁着朗月没反应过来,赶忙将她推了出去。
门在身后猛地关上,被推出去的朗月有些呆愣:“?”
娘子让她去哪?这不就是卧房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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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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