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豆豆？你变成人了？”
卫璃感到不可置信，再次确认到。
“你怎么又变蠢了，还在问。”岐溟瞬间板起脸。
尽管少年长得很好看，但是面对□□的年轻躯体，卫璃还是觉得十分不适，眼神躲闪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豆豆，你先将衣服穿起来好不好，这样**着不太好。”
“首先声明，我叫岐溟，岐山的岐，北溟的溟，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给我起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名字。其次，不穿衣服怎么啦，我对我自己的身材很满意。”
卫璃额角滑下一滴汗，小黄鸡便大概是第一次化形，对该怎么当人没有一点概念。
“是，虽然你的身材真的很好……”
岐溟瞬间变得洋洋得意。
“但是正常人都要穿衣服，不穿衣服会被当成疯子，会被别人报以异样的眼光。”
岐溟前一刻还在摩挲手边的玉枕，下一刻便将玉枕重重的拍在榻上。
“我管他们怎么看我，本王从来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说着岐溟光着脚跳到地上，长发摇曳的遮住了他的后背，但还是难以忽视那露出来的白。
卫璃汗然，看着眼前少年光裸着身子在屋子内闲逛，摸摸这里，敲敲那里，完全不在意他的眼光。
岐溟第一次用人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新奇了。
而卫璃一来对**不适，二来又怕岐溟直接这样冲出去，心中疲累的同时又十分佩服岐溟的自信，他从来做不到完全忽视他人的眼光。
岐溟这样的人活得洒脱又恣意，他何时能像岐溟那样，有他的一半的勇气也是好的。
卫璃眼神躲闪，努力不去看少年的身体。
“但是，我认为你穿上衣服一定会更好看，你不想试试吗？”
卫璃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会绞尽脑汁努力劝服别人穿衣服，而这人还是自己前一刻信誓旦旦说要当成家人的灵宠。
自从觉醒了意识，卫璃的生活肉眼可见的变得更戏剧性，有时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试试吧，我真不明白，你们人类为什么要穿衣服。”
岐溟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表情却出卖了他，原来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话毕，岐溟一挥手，身上立刻出现了一身紫色的长袍，华丽的仿佛一只花孔雀。
卫璃嘴角抽动，欲言又止。显然，对方已经穿上了他要求的衣物，他确实不好再点评对方的穿衣风格。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岐溟张开手臂在卫璃面前转了几个圈，得意的展示着自己的衣袍。
卫璃略显迟疑的点点头。
“不好看？”
岐溟表情骤变，咬着后槽牙问道，卫璃连忙摇了摇头。
其实，岐溟长得十分俊美，像一枝带刺又有毒的彼岸花，无论是套麻袋还是眼前这身紫色的华服，也只不过是简单的堆砌，并不能夺走他身上的华光。
且岐溟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的从容，或许，小黄鸡一开始便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灵宠。
他们的相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你怎么不说话——本王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当你的沉默是默认好了。”
岐溟边说边向着卫璃径直走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卫璃的心尖上。
在离卫璃半步的地方，岐溟骤然停住，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卫璃的脸，从上到下认真的审视，甚至连卫璃脸上的绒毛都被他研究了半晌。
岐溟猝然开口：“我很喜欢你的脸，但你的纯真总是想让人狠狠的摧毁。”
如此近的距离，岐溟的睫毛根根毕现，粉嫩的嘴唇不停地张合，卫璃甚至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此刻，他紧张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卫璃后知后觉的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岐溟突然伸手摸上那张脸：“我想摸摸你的脸。”
卫璃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岐溟不待卫璃同意，已经用指尖从上至下划过了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
“你的眼睛像森林里的鹿、你的嘴唇像还未成熟的浆果、你的脸蛋像水蜜桃，原来，近距离看人竟是这样的感觉么。”
卫璃被吓得一动不动，紧张的看着岐溟的手滑向他的脖颈间。
“这里跳动的是什么？”岐溟抚摸着卫璃脖颈间的脉搏。
卫璃颤着声音道：“是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音。”
岐溟歪着头似懂非懂，接着又将手伸到卫璃胸前，便要上手扯开卫璃的领口。
卫璃大梦初醒，连忙抓住岐溟作乱的双手：“你要干什么？”
岐溟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看你的身体，你刚刚不是也看过我的身体吗？”
卫璃额角突突的跳动，整个人十分无奈，礼尚往来原来是这么用的吗？
“不行，你刚刚化为人形，我日后可以慢慢告诉你，作为人是有羞耻心的，有些地方是不能轻易给人看的。”
岐溟疑惑：“哪里不能给人看？那能给谁看？”
卫璃退后一步：“脖子以下不能给人看，只有你的伴侣可以看。”
岐溟缓缓将手放下，羽族终身只能有一个伴侣，另一半死后，族人会毫不犹豫的殉情。
因此，他瞬间明白了卫璃口中的意思，只有相伴终生的人，才能互相看衣物下遮住的身体。
卫璃见岐溟听懂了他的话，于是壮起胆子问道:“岐溟，你来自哪里，应该不只是一个小黄□□？”
岐溟挺起胸膛道：“当然，我可是天地孕育的最后一只凤凰，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小黄鸡。”
卫璃：“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市集上？”
岐溟拧起眉心：“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总喜欢乘人之危，趁我虚弱之时抓住我，耽误我化形，还将我关到笼子里。”
卫璃沉吟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你要离开吗？”
岐溟转身，将手拂过摆件：“暂时不会，好不容易来人间一回，我先好好玩一玩再说，我允许你这段时间将我当成你的灵宠，但是你一定要好好伺候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卫璃额角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果然，他命犯太岁，又无意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祖宗。
卫璃弱弱的与岐溟打着商量：“那你在别人出现时一定要及时变成灵宠，否则衡阳宗卧虎藏龙，他们怕是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真身。”
岐溟意外的点了点头。
“阿璃。”
就在此刻，门外陡然传来丁惟承的声音，卫璃顿时大惊失色，他急急看向岐溟。
岐溟白了卫璃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他怕什么，接着便乖顺的化成小黄鸡伏在了桌上。
“阿璃，饭吃了吗？”
丁惟承垂头丧气的跨进了门，看着呆愣站在地上的卫璃，随即问道。
卫璃如实回道：“还未曾。”
丁惟承叹了一口气，接着将饭菜一一布好，然后又将筷子递到卫璃手中。
“阿璃，你先吃，一会儿我带你去玩，然后——送你回灵鹫峰。”
卫璃心中一震。
丁惟承看到卫璃的反应，无奈的解释道：
“我刚刚见到了白师兄，他问起了你的情况，接着便说要带你回灵鹫峰，我想要将你留下，但谢师兄便会很难做，于是，我只能同意。”
卫璃如坠冰窟，灵鹫峰那些不好的回忆纷至沓来。
白宴舟为何执意要他回去？
他霎时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只是静静的坐在桌边，手边的饭菜也变得难以下咽。
岐溟似乎也看出了卫璃的心不在焉，于是心中吐槽：这就怕了，真是没出息！
“丁师兄，是我太自私了没有为你们考虑到，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卫璃心如死灰，反正早晚都要回去，那他早晚都要面对那群人。
“阿璃，对不住。”
卫璃嘴边努力扯起一抹笑，“丁师兄，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玩的呀。”
*
离开灵鹫峰不过才几个月，卫璃感觉在灵鹫峰就像是上辈子的事。
甫一回到外门，卫璃便看到那些曾经日日在一起的身影，一个个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这些人中，有不少是曾经欺负过他的，尤其是那个将他踢到昏厥的周师兄。
丁惟承送卫璃到山门口，卫璃便坚持让其止步，他不想朋友看到他曾经的不堪，丁惟承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呦！这不是飞上枝头的卫璃么，怎么又回来了。”
“怕不是被玩腻了，你看他现在那副面含春水狐媚子模样。”
“听说他傍上了谢师兄，难道是谢师兄对他腻味了，否则怎么又会回来。”
卫璃努力忽略那些声音，挺直腰板直直的走向曾经住的地方。
在灵鹫峰时，他与其他外门弟子同住在一起，六个人一间，卫璃住在最靠窗的地方，在那个角落里，冬天寒风瑟瑟冷，夏天蚊虫叮咬。
不过此时，好像那张榻上也有了别人的痕迹。
“哦，那里已经有人了。”
一个曾经的室友冷冷的说道。
“那我住哪里？”
“你去找山长啊，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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