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好啊？
杰想笑，但却发觉自己笑不出来。
他以为约翰至少会挽回一下他的。
可约翰居然直截了当地回了句：「好啊。」
所以，约翰其实早就想跟他分开了吧？
难怪这阵子会对他挑刺越来越厉害。
似乎连他呼吸一下都是错的。
杰发现自己这一刻最大的情绪居然不是生气，而是伤心。
他坐到沙发上，低垂着头打字回复约翰：「那我们现在就向公司申请更换搭档？」
约翰回复他：「好啊。」
又是「好啊」。
回复速度还这么快。
约翰早就受够了他，连敷衍一下他都嫌浪费是吗？
杰感觉心上像是蒙了块湿布，闷得他难受。
他缓缓打字回复：「那我现在就打申请？」
约翰这一次只回复了他一个字：「好。」
杰心里闷得发慌。
约翰真就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
他们这一年多来的相处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果然他就是这么讨人厌，不会有人能在深刻接触他之后还喜欢他。
杰感觉眼眶有些酸涩，他调出另一个对话框，快速打字：「我想申请更换搭档。」
快要发出去的那一刻，杰又添加了几个字，最后发出去的消息是：
「我和约翰想申请更换搭档。」
伊丽莎白：「为什么呢，杰？」
杰看到这句话，眼眶一下子湿了。
连伊丽莎白都会问一下他原因，可约翰却是问都不问，直接就同意了分开。
「我和约翰已经相看两厌，没法再继续做搭档了。」杰打出这行字时，眼眶已是水蒙蒙的。
伊丽莎白：「搭档相处久了，都会进入倦怠期，这个时候如果两人能找到新的刺激，就有可能打破倦怠期。杰你要不要尝试下做出改变，让现在的生活多些趣味呢？」
杰心里有些动摇。
可想到约翰今天那么干脆地同意他更换搭档，杰心里又堵上了一团气。
约翰根本就不想要他了。
他干嘛还要再挽回约翰？
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放弃他的男人而作践改变自己？
更何况，他俩今天已经向婚姻咨询师寻求过帮助，但结果却是关系非但没得到改善，反而还进一步恶化。
真的已经没有再磨合的可能了。
杰吸了下鼻子，愤愤忍住眼里的那点湿意，手指在屏幕上狠狠敲击：「不用试了，约翰已经不想跟我组搭档了。」
想了想，又把后半句话删了，最后改为：「不用试了，我已经完全不想跟约翰组搭档了。」
是他不要约翰了！
才不是约翰甩了他！
是他先厌弃约翰的！
绝不是约翰先厌弃了他！
「搭档一旦变更，是无法再换回去的。」伊丽莎白问，「杰，你确定要换掉你的约翰吗？」
杰犹豫了。
要是以后生活里都没有了约翰……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杰心里就已经揪了起来。
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约翰都已经不想要他了，可他到了关键时刻偏偏还是舍不得约翰。
杰抬手抹了把眼睛，手掌变得湿漉漉的。
他讨厌这样不干不脆的自己。
「杰，你已经确定要换掉你的约翰了吗？」伊丽莎白见他没回复，再次进行确认，「十秒钟内如果不做回复，系统将默认更换搭档。」
屏幕上出现了倒计时：
10；
9；
8；
……
杰看着倒计时数字一点一点地向零趋近，手指不由自主地向中间用力，将手机握得越来越紧。
确认要换掉搭档吗？
他以前是自由的、干脆的、冷漠的。
可现在，他患得患失，做事拖泥带水。
他讨厌这样不够超脱的自己。
是约翰把他变成了这样。
过去一年多里，他都沉浸在约翰编织给他的甜蜜陷阱里。
现在，他也该跳出来了。
6；
5；
4；
……
屏幕上，倒计时还在飞速进行。
杰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
他动摇得很厉害。
理智在催促他现在就该顺势更换搭档。
可情感却在警告他不要放弃这段感情。
他感觉自己快要撕裂成了两半。
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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