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校运动会，三千米还缺一个人。”
班会上，体育委员徐皓敲着黑板一脸绝望。
“就是上去凑个数...坚持跑下来就行了，也不求你们跑个名次...配合下我工作成吗...”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默契地低头假装翻书，偶尔跟自己的同桌低声交流两句。江知砚正盯着前排林澈的后脑勺翘起的一缕头发发呆，突然被后桌用笔帽戳了戳脊梁骨，一脸不爽的回过头去。
“喂。”
沈砚辞的声音贴着耳后传来，
“我记得你耐力好像不错。”
江知砚扭头瞪他：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上学期你翻墙去网吧，被教导主任发现后，追着你跑了半个操场。”对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笑意，“最后还跑赢了。”
江知砚刚想矢口否认，忽然抓住了另一个点:
“我记得我可是逃课出去的，原来咱们大名鼎鼎的学神也逃课啊。”
沈砚辞轻笑出声:
“江同学未免太天真了，非特殊情况我是不会逃课的，不过是因为竞赛报名单去找主任是恰好看到。”
江知砚白了他一眼，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过高了，刚刚鸦雀无声的同学们早就看向了他们。
全班哄笑中，还没来得及说话，徐皓如饿了三天的狼看见了肉般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砚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江知砚猛地抽回手：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可学神都推荐你了！”徐皓一脸期待地举起报名表。
“真的，我相信你砚哥，你可以的”
......
我他妈不相信我自己
江知砚不好冲着徐皓发火，只好转头怒视沈砚辞：
“你他妈——”
“我只是陈述事实。”
沈砚辞慢条斯理地翻开物理练习册，
“耐力好，反应快，确实适合长跑。”
江知砚白了他一眼。
“那你怎么不去跑？”
“学生会要负责计时。”沈砚辞头也不抬，“而且我肺活量没你高。”
江知砚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肺活量？”
沈砚辞笔尖一顿，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上学期体检，你在我前面测的。”
体育委员趁机把报名表塞进班长手里：
“班长！江知砚自愿报名三千米！”
“我自愿个鬼！”江知砚跳起来就要抢，却被后排几个男生起哄架住。
“砚哥牛逼！”
“为班级争光啊！”
“相信自己啊砚哥!”
在一片混乱中，江知砚看见沈砚辞嘴角微微上扬，气得他抓起桌上的橡皮就砸了过去。
橡皮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被沈砚辞稳稳接住。
“乱扔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对方把橡皮放回他桌上，轻飘飘地说，“记得提前训练。”
“......”
“我他妈...”江知砚看着报名表最底下莫名多出来的自己名字，转头对沈砚辞比口型:
“你完了。”
---
运动会当天飘着细雨。
江知砚蹲在起跑线做热身，运动服后背已经被雨丝洇湿一片。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他抬头扫视一圈——沈砚辞果然就坐在学生会执勤区，正低头记着什么。
“假正经...”
他嘟囔着，沈砚辞似是感受到什么般，抬眼望向江知砚，两人的视线恰好撞在一起，江知砚连忙挪开了视线。
......
雨丝是慢慢渗进来的。
起先只是领口和袖口洇深了一圈，像被汗泡透的盐渍。跑到第四圈的时候，整件校服衬衫都潮了，布料吸饱了水，沉甸甸地裹在身上。他嫌碍事，一把扯开黏在锁骨上的领口的扣子，喘着气骂了句“操”，顺着锁骨滚下来的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
后背的衣料被风掀起来又拍回去，湿透的腰线在跑动中一闪而过。操场边有人吹口哨，他头都没偏，直接抬手比了个中指，小腿肌肉一绷，蹬着水洼冲过了弯道。
江知砚故意从沈砚辞面前的跑道经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对方的记录本。
“幼稚。”他听见沈砚辞这么说，话语中还带着些许笑意 ，听的他心情颇为烦躁，只想赶紧结束。
---
最后一圈了。
江知砚肺里烧得发痛，喉咙像是被砂纸刮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感觉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机械地往前迈，膝盖发软，脚踝发飘，但至少步子还没散——好歹是练过的，再难受也不至于垮成烂泥。
雨丝凉飕飕地往领口里钻，湿透的校服衬衫黏在后背上，沉得像挂了层铅。风一吹，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可皮肤底下又蒸着热气，汗混着雨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在锁骨窝里积成一小洼。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眼前有点发黑。操场边的喧闹声忽远忽近地飘过来，有人喊他的名字，但他耳朵里嗡嗡响，听不清，也不想听清。终点线就在前面，白晃晃的，像道浮在半空的刀锋——
江知砚咬紧后槽牙，猛地提速冲了过去。
冲线的那一刻，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栽了两步才刹住。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弯腰撑着膝盖干呕了两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呛得眼眶发红，生理性的泪水在睫毛上凝了一层水雾。
啧...真狼狈啊
一道阴影从头顶罩下来。
江知砚还没缓过神，眼前就递过来一条雪白的手帕。布料挺括，边角绣着暗纹，以及一个缩写“Yan”，一看就价格不菲，跟这脏兮兮的跑道格格不入。
他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正对上沈砚辞似笑非笑的眼睛。对方校服穿得一丝不苟，连袖口都熨得平整，镜片后的目光慢悠悠地在他湿透的领口和泛红的眼尾扫了一圈，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擦擦吧。”
江知砚想骂人，但嗓子哑得发不出声。他一把抓过手帕，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结果蹭到嘴角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冷调香——跟沈砚辞身上的一模一样。
……妈的，更想吐了。
江知砚攥着那条手帕，指节有些发白。喉咙里烧灼感未消，胃里翻搅得更凶了，沈砚辞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调木质香混着雨水潮湿的气味往鼻腔里钻，激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抬手推开对方，力道没收住，沈砚辞被他推得后退半步，却也不恼，反而挑了挑眉，镜片后的目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踉跄的背影。
江知砚没空管他什么反应，眼前一阵阵发黑，跌跌撞撞往操场边的教学楼卫生间冲。推开隔间门的瞬间，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瓷砖地上，手肘重重磕在洗手台边缘也顾不上疼。
吐得昏天暗地。
喉咙火辣辣的，胃里绞得生疼，冷汗混着生理性泪水糊了满脸。他攥着沈砚辞那条手帕抵在嘴边，布料很快被浸透，昂贵的手帕在他手里几乎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
操。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这该死的三千米，骂为自己招来这祸的沈砚辞，还是骂自己居然真用了这人的东西。
外头隐约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步子停在门口。江知砚喘着气抬头，从隔间底下的缝隙瞥见那双被他溅上些许雨水的运动鞋——
沈砚辞这个变态，过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沈砚辞：(关心递手帕)
江知砚：“挑衅，**裸的挑衅!”
文笔依旧烂的没边儿，介意的宝子就不要看了。。。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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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嗯 大概就是不知道取什么了吧（运动会）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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