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顾清珩断断续续的控诉和撞击门板的闷响中变得格外漫长,舒明谣背靠着门,疲惫地蜷缩在地,颈侧的咬痕隐隐作痛,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百利甜信息素让他头晕目眩,但他不敢离开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紧接着是温擎焦急的呼喊“明谣!明谣!我到了!开门!”
舒明谣精神一振,连忙摸索着站起来,踉跄着跑去打开别墅大门。
门外的温擎穿着便服,显然是接到电话就立刻赶来了,他一眼就看到舒明谣凌乱的衬衫,领口被扯开,甚至能看到隐约的红痕、苍白惊慌的脸色以及颈侧那个清晰无比的、泛着血丝的齿印。
温擎倒抽一口冷气,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舒明谣颤抖的肩上,扶住他急声问“明谣!怎么回事?你怎么样?他……”
他脸色凝重,脑海不自觉放出那种强迫他人的人渣Alpha,“顾清珩他……强迫你了?”
舒明谣抓紧了外套,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疲惫“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易感期,他的易感期好像提前了,而且情况很不对,非常不稳定。他需要抑制剂,很需要!”
他顿了顿,想到了PHRL这个罕见的疾病,他不确定顾清珩这个问题有多少人知道,于是他没有直白讲明“他说过家里有备用的强效抑制剂,好像是在客厅哪个柜子里……温擎,你快帮我找找!”
温擎见他虽然受惊但神志清醒,似乎没有受到更进一步的伤害,稍微松了口气,但心情依旧沉重,他立刻扶着舒明谣走进客厅,凭借良好的视力快速搜寻。
很快,他在客厅电视柜下方的柜子里的医用箱放着几支未开封的、专为顶级Alpha设计的高浓度抑制剂注射剂,旁边还夹着一张医生的处方。
温擎拿起文件和抑制剂,快速扫了一眼处方上的字,脸色微变“明谣,找到了!还有医生的处方单,日期是……”他报出了一个日期,正是他们上次在医院相遇那天。
处方单上清晰地写着【被诱发的易感期前期,信息素水平极不稳定,建议立即居家隔离观察,优先使用指定抑制剂控制,直至信息素水平恢复安全阈值……】
舒明谣闻言一怔,突然好像明白了那天顾清珩没来拍结婚照的真正原因……但他又不确定,毕竟上面有诱发两个字?谁诱发小顾总的易感期?他遇到了命定的omega了吗?
但……现在应该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把抑制剂给我。”舒明谣伸出手,语气坚定。
温擎将冰凉的注射剂递到他手里,担忧地看着浴室方向“里面情况怎么样?我跟你一起进去!你看不见,太危险了!”里面的撞击声和压抑的吼叫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不,”舒明谣立刻拒绝,他深吸一口气,“温擎,谢谢你过来,但接下来……让我自己处理。”
他顿了顿,声音轻却不容置疑“顾清珩毕竟是我的先生,他现在的样子……恐怕不会想被外人看到。”
以顾清珩那样骄傲的性子,若知道自己易感期出现PHRL失控的模样被伴侣以外的其他人看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温擎以后的生活着想,舒明谣只能用这个名头拒绝他看到浴室里的场景。
这句话也同时点醒了温擎,是的,无论里面是什么情况,那都是顾清珩极其私密的时刻,老板不让他进去他就不进去了。
温擎沉默了一下,后退一步“我明白了。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你立刻大声叫我,我马上冲进去。”
“好。”舒明谣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抑制剂,凭着记忆和声音指引,再次走向那扇紧闭的浴室门。
门内的撞击声似乎微弱了一些,变成了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和含糊的咒骂,听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舒明谣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反锁的门,门刚一推开,浓郁到极致的甜腻酒香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他听到角落里传来链条晃动般的声响,是止咬器的带子摩擦,以及一声警惕又委屈的低吼:“……谁?!”
舒明谣反手轻轻关上门,将温擎担忧的目光隔绝在外。
舒明谣握着冰凉的注射剂,深吸一口气,朝着顾清珩声音传来的角落慢慢蹲下身,摸索着向前。
指尖最先触碰到冰凉潮湿的瓷砖,因为刚刚已经在这里经历了一趟,舒明谣训练出来的空间记忆大概摸索清楚了方位。
他碰到了蜷缩在一起的热源,顾清珩似乎因为挣扎脱力,从浴缸边滑落,抱着被绑住的双手,蜷缩在了墙角。
止咬器歪了一些,露出泛红的鼻尖和紧抿的、带着水光的嘴唇,头发汗湿凌乱,眼神像一只被困的、受伤的野兽,充满了愤怒、委屈和不解。
“骗子……讨厌你……”顾清珩的声音从止咬器后模糊地传出,带着哽咽,但气势明显弱了很多,更像是一种幼儿孩童的抱怨。
舒明谣没有回应他的指控,因为现在的顾清珩并不清醒,现在应该让立刻注射抑制剂。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找到合适注射位置”这件事上,他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和不确定,轻轻碰触到顾清珩的小腿。
顾清珩猛地颤了一下,却没有踢开他,只是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舒明谣的手顺着裤管的布料,小心翼翼地向上一路摸索,他的指尖划过西裤挺括的缝线,感受着布料下紧绷而温热的肌肉线条,偶尔能感觉到肌肉因为主人的情绪而微微抽搐。
这个过程缓慢而专注,对于看不见的他来说,是在脑中构建对方位置和姿态的唯一方式。
当他的手摸索到顾清珩的大腿时,能明显感觉到那里的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硬,这不免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浴室里荒唐的一幕,他觉得浴室太热了,不知道是不是没开通风。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尖继续向上,掠过腰侧,触碰到皱巴巴的衬衫下摆,然后沿着手臂的轮廓,一点点向上探寻。
顾清珩似乎被这缓慢而轻柔的触摸扰乱了,他停止了呜咽,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不像挣扎,反而更像一种无意识的迎合。
当舒明谣的手终于摸索到他被捆绑在一起的手腕,以及上方紧绷的手臂肌肉时,他忽然低下头,用被止咬器挡住的口鼻,轻轻地、带着点依赖意味地蹭了蹭舒明谣正在摸索的手腕。
这个动作完全出乎舒明谣的意料,这像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祈求安抚的意味,与他嘴里含糊的“讨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舒明谣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泛起一丝奇异的酸软,他不免放柔了声音,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乖,别动……很快就不难受了。”
他空着的那只手没有离开,反而就着顾清珩蹭他的动作,轻轻摸了摸他被汗湿的、凌乱的头发,动作生涩却带着明确的安抚意图。
顾清珩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低低的哼声,竟然真的安静了不少,甚至又往他手心里蹭了蹭,仿佛在索取更多的抚摸。
舒明谣借此机会,另一只手握紧注射器,凭着刚才摸索确定的位置上用酒精棉片消毒。
冰凉的触感让顾清珩又瑟缩了一下,但这次他没有大的动作,只是从止咬器后发出细微的、不安的哼唧。
“不怕……”
舒明谣像安抚小朋友一样低声安慰,他的动作很慢,很小心,指尖再次确认了一下肌肉的位置和紧绷程度,然后屏住呼吸,凭着感觉和肌肉记忆,将针头缓缓刺入。
推入药液的过程很顺利,强效抑制剂很快开始发挥作用。
舒明谣能感觉到手下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那绷紧的、充满攻击性的肌肉慢慢软化,连蹭着他手腕的力道也变得绵软无力。
空气中浓烈到骇人的信息素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收敛、回落。
顾清珩眼中那种野兽般的狂躁和偏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后的茫然和困倦。
止咬器下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脑袋彻底歪倒在舒明谣还停留在他发间的手上,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极轻的词汇,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陷入了药物带来的强制睡眠中。
能在毫无专业技术以及安全保护下控制一个易感期的顶级Alpha,这是因为幸运吗?真的不是因为内心不知觉的偏爱吗?难懂[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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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安抚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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