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方承点头顺嘴答应,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辞职二字,唰的一下子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什么?”
林青眠默不作声地收拾好早餐盒,又接着有条不紊地削起了苹果:“方承,从大学开始到现在我们认识快十年了,一直以来谢谢你帮了我很多。”
方承摸不着头脑:“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如果你太累,我给你休假。”
“方承,我已经想好了。”
林青眠神情认真,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想了一会儿,方承妥协,毕竟生病再遇上糟心事有这种想法也正常:“好吧好吧,不过你随时想回来我随时欢迎你。”
说着他敞开怀抱,作出迎接姿态。
林青眠被逗笑,戏弄他说:“公司是你家开的啊。”
“对啊。”
方承毫不在意,公司还真是他家开的,说完两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那你接下来打算干嘛?”收起了玩笑,方承好奇询问。
林青眠靠躺在在床上,眼睛透过窗户看向更远的地方。
他咬了口削好的苹果,随后微笑道:“旅游。”
要说什么时候是乐江市旅游的淡季,那几乎是没有的。因秀丽自然的山水被网友列入十大人生必去的地方之一,故此来旅游感受生活的人络绎不绝。
林青眠上网查了攻略,都推荐去乐江市的梨茶镇,此地气候宜人民风淳朴,特别适合人们抛下一切烦恼投入到山川草木之间寻找自己。
几乎是看到网友po出的照片,那些诗情画意般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林青眠就立马订了飞机票。
落地乐江市时,林青眠以为这会是一场治愈的旅行。只是没想到从乐江客运汽车站坐车到梨茶镇这一路,他就感受到什么叫胃给颠出来的路况。
才到住处,还没来得及吐槽乐江政府怎么连路都不修条好的。民宿老板就告知他,他定的那间房需要维修,暂时不能办理入住。
这一刻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致郁。
“实在抱歉客人,都怪我们后台管理发布失误没有及时下架这间套房,给您造成了不便,实在抱歉。”
林青眠叹气,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说:“那还有其他房间吗?换一间也行啊。”
“抱歉客人,没有其他的空房,已经全被订满了。您所支付的金额我们会全数退回,并两倍赔偿您未顺利入住的损失费。望您谅解。”民宿老板满脸愧疚。
噩耗持续传来,林青眠胃里还在难受,他实在没有力气拖着行李箱再辗转去找其他的住处,想了想:“我可以就住在原来订的那间。”
民宿老板有些为难,和他解释:“您订的屋子那间的窗户是特殊木制品,我们会每到一定时间进行拆换以保证客户能体验到一分钱一分货的住宿体验。由于窗户已经拆除,所以您坚持要住的话晚上会很冷,下雪刮风会给您刮感冒的,我们不建议住。”
那怎么办?林青眠踱步感到烦躁。
“你好,办理入住。”
一道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知不觉中林青眠身侧站了一个男人。对方戴着口罩,只穿了件简单的黑色冲锋衣,但林青眠莫名觉得男人看上去却十分有型。
他瞄了几眼男人,一时间忘了自己发愁的事,心里还在暗想果然冲锋衣和口罩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男人侧对着林青眠,从登山包中拿出身份证。
“池南昼先生是吗?你好,请您脱下口罩看下这边的镜头,登记入住需要采集人像,谢谢。”
“???”
林青眠毫不夸张的讲,他听到那个名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池南昼转过身面对林青眠,摘下口罩:“麻烦请让一下,你挡到摄像头了。”
总所周知人感受到心脏过快、过慢、过于强烈地不规律跳动会发生心悸。
林青眠现在心悸了。他看见了池南昼,九年未见的,活着的池南昼!
他脚步虚浮往后退,听到自己磕磕绊绊地问:“池南昼?你、你是人是鬼?”
池南昼看面前着的青年,微微皱眉:“你不太礼貌,我们认识吗?”
由于事情太过神奇,林青眠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好似灵魂出窍般一动也不动。
面对民宿老板和池南昼两道疑惑的目光,林青眠没法解释这死而复生超自然现象。
斟酌一番,林青眠打算先解决住宿问题,于是他干巴巴地开口:“我…”
“林、青、眠?”
林青眠瞳孔扩张,他听见池南昼一字一句地在叫他。
“两位先生是认识吗?林先生您可以先借住在池先生的那里一夜,房间的木窗明天会有师傅会来安装,最迟您明天能顺利入住。您拖着行李箱再去找新地方也麻烦,我看您这边和池先生一样订了2个月的时间,这样吧,我给您们总价的八折优惠,您们看怎么样?”
民宿老板微笑着看向林青眠和池南昼。虽然冬天是梨茶镇旅游的旺季,最不缺的就是客流量。但是他做生意向来偏信缘分,面前的这两位客人就挺合眼缘。
“额,那个...”林青眠还没理清思绪,刚想谢绝老板的好意。
“可以。”
“啊?”
池南昼靠近林青眠,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
“那我…也可以?”
林青眠暂无他法,虽然和面前这位“死而复生”的池南昼同睡一间房是个很惊悚的事情,但相比起在雪夜天能让他睡个安稳觉来说,似乎后者更加令他心动。
其次就算池南昼是鬼也是好鬼,他高中的时候人挺好的,除了那次……
林青眠想到以前,心里好一阵失魂落魄。
他摇摇头,心理建设不到一分钟就想通,拎起行李箱一脸淡定地同池南昼上到了顶楼阁楼房。
说是顶楼,其实就是二楼而已。林青眠从进门起就看得出这个民宿是房屋主人的私家小院改建的。小院虽然不大,可是从二楼露台俯瞰下去,会发现院子里有一片赏心悦目的花园景观,十分精致。
“我先用个卫生间。”
进了门,林青眠立马捂住肚子示意。
池南昼颌首:“请便。”
卫生间门关上后,他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号码。
“喂?是李建祥李主任吗?”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林青眠,上周我还和您一起参加了池南昼的葬礼您还有印象吗?”林青眠伸手遮住嘴巴和手机话筒收音的地方,声音谨慎且小心。
“葬礼?我没参加过什么葬礼啊,你是不是打错了?”
林青眠眉心拧起,他将通话中的手机号码重复念了一遍:“李主任,这是您的号码吧?”
“是啊,我最近一周都在带学生参加奥数比赛,的确没参加过什么葬礼。”
李主任在电话那头停顿片刻,继而想起什么说“池南昼?林青眠?哦!我记起来这两个名字,林青眠同学你是我教过的一届学生吧。这两个名字经常一起出现在学校成绩年级榜的第一名,我印象比较深刻,大概是**年前的事了…”
林青眠和李主任寒暄几句便草草挂掉电话。
听李主任话里的意思,他并没有参加过池南昼的葬礼,这是怎么回事?但之前明明是李主任打电话告诉他池南昼死亡的消息。
他一时迷茫万分,还能打给谁?
林青眠努力回想参加那场葬礼的相关人员,尝试将认识的人的电话全打了一遍,最后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参加过他口中的池南昼的葬礼,只有池南昼出国的记忆。
太不科学!难道是重生?穿越?平行时空?还是什么灵异事件?
林青眠把所有可疑的想法罗列出来,在脑子过载之前,也没想通其中的道理。
“你掉厕所里了?”
池南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青眠透过磨砂玻璃门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心想有影子的话应该不能是阿飘吧。
“需要我帮忙吗?”
门外的人紧追不舍,像是真担心他掉进厕所里。
林青眠神经质地抓了抓头发,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门外大喊:“不用,我上完了。”
“看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池南昼靠坐在沙发上,上手正泡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茶饼。
被他这么一提醒,林青眠揉着胃慢慢坐下,精神看起来比刚才更萎靡了。
“坐车来的时候路不平,我晕车。”
“路不平?”池南昼将泡好的茶水倒出一杯放在林青眠面前,“你坐的什么车?”
“就是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说他是本地人熟悉路况,坐他的车半小时不要就能到,我就坐了。”
茶水还烫着,林青眠小酌一口立马放下:“快是快,就是坐车上像颠勺一样,我没当场颠晕过去就算我运气好。”
池南昼听闻被逗笑,顺手又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在林青眠面前:“你坐到黑车了,司机带你抄的是没修好的近路所以比较抖,很多游客都被坑过。正常从乐江客运汽车站花10块钱坐直达车,走有沥青的公路也只要半小时就到。”
“什么…”林青眠听着大脑宕机,然后缓慢站起来自言自语“司机收了我40快钱,还说已经是最低价,说好的梨茶镇民风淳朴呢?”
“茶快凉了,尝尝。”池南昼拉着他的手臂,笑着示意他坐下。
林青眠重新坐回沙发,他端起茶杯将这回温度适宜的茶水一饮而尽,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池南昼看他喝完,自觉地添上新茶,如此来回喝上几杯后,林青眠发现胃没有刚才那样难受了。
而双方都没意识彼此的行为动作自然得不像是九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一时间没人察觉到奇怪。
林青眠回过神:“你好像对这挺熟悉的。”
“常来,这里有座雪山,到冬天会来爬山。”
“你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青眠语气不是很好。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无比。
“我一直都住在瑞士,这次来是为了工作。”
相比林青眠的质问,池南昼的回答显得平静。
两人都知道,他在说一件残忍的事实。
林青眠别过眼,让自己看上去不在意。他找不到更热络的话,只能附和着点头:“哦,没回国,瑞士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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