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平手。
第五局，平手。
……
……
……
再次平手，两人相视一笑，徐遗放下手柄抽出一张牌，说：“不算惩罚，就当我们换个游戏玩，怎么样？”
“可以啊。”许云程应的干脆，憋了好几局，手柄被他痛快一丢，等徐遗念出那张牌上的问题。
徐遗：“最近一次心动是在什么时候？”
许云程：“最近。”
这个回答含糊其辞，徐遗想知道最近是多近，直接问又觉得太冒昧，于是追问：“是因为什么心动？”
“当然是因为人啊。”
“那……你在追求对方吗？”
“下张牌再告诉你，轮到我抽了。”
一样是真心话，只不过许云程看完问题后盖在桌面上，想了想问：“……你对心动两个字有什么解释？”
这么巧吗，两个相似问题被先后抽出来，徐遗瞥眼许云程手下那张牌，再望向对方。
许云程心虚地眨眨眼，催促：“愿赌服输，不能拒绝和耍赖啊。”
徐遗稍微偏移了视线，不知看向哪里，却又专注。声音很轻，像地毯上的绒毛一样挠着许云程的皮肤，他陷进去了。
“心动源于喜欢，不用刻意养成的习惯、做选择时第一个会想到他、随时会停驻和他分享的时刻、每分每秒思念他已是常态。再热烈一点的话，想拥抱他、亲吻他、想和他做很多事情，每天都处于期待之中……这些都出于喜欢。”
“那你离这个心动是远还是近啊？”
“近在咫尺，光是提起他我就很高兴了。可产生的源头，有些远……”
徐遗渐渐淡下来的表情让许云程的心沉沉垂着，声音低沉：“你见不到这个人吗？”
“不是，是见得到，摸不着。”
爱而不得啊……
“哎呀，不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换张牌。”许云程替徐遗为自己抽张牌。
徐遗念道：“既不是大冒险也不是真心话，任务是为对方拍摄十张照片。”
“这个好办。”许云程跑进卧室拿来相机，把客厅的主灯关了，只留下暖色的氛围灯。
徐遗则是呆在原地，他看着许云程忙上忙下调整灯光和装饰，丝毫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许云程兴冲冲：“哥，准备好了吗？”
徐遗：“准备……什么？”
“拍照啊。”许云程展示手里的相机，手一指，“坐那边。”
徐遗忽感难为情：“能不能就坐这儿？”
许云程：“我调了好久的光线，你相信我，肯定很好看。”
徐遗慢吞吞挪过去，坐在一堆柔软的抱枕中间，眼一抬，看见许云程已经举起相机了。
“我不会摆poss。”
“怎么随意怎么来。”
徐遗只好低下头寻来一本杂志，快速翻阅，这是一本什么杂志他没有心思去留意，只想怎么还不结束。
“别总是低头啊。”许云程又换个角度拍徐遗侧颜，“徐遗，抬头看着我。”
徐遗照做，他的眼镜不知在什么时候滑落下来，有些挡住了看向许云程的视线，他抬手捏上镜腿往上调。
“咔擦”
许云程抓拍下来。
随意、慵懒，暖色系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柔和了平时看起来清冷的轮廓。
“你这不是做得挺好的嘛，很帅。”
徐遗不好意思别过脸，问：“拍了几张了？”
“才两张。哥，我有个提议，你能不能换上西装拍啊。”
“西装？一定要吗？”
“嗯，我想看。”意识到不对，许云程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家里这么放松的环境穿西装显得有反差嘛。”
“你想看，我就穿。”徐遗说完也不行动，目光如矩。
许云程呆愣住了，怔怔说：“……我想看。”
就在刚刚，他心动了。
徐遗没关门，开关柜子的声音一声不落的传了出去。许云程不敢回头看，光是听见声音就让他心跳过速。
徐遗自然也没让他等太久，边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边走出来，一声不吭地坐回去。
许云程忽然觉得，徐遗像变了个人似的。
比如现在这样，把长方形的抱枕竖起来抱在身前，头搭在上面，双手一上一下摆放。
和从身后拥抱人的姿势没什么两样，非要找出区别，那就是他可以清晰的接收徐遗的眼神。
很勾人。
许云程想，十张照片，真的够拍吗？
许云程干脆把氛围灯全关掉，今晚月色清亮，足够了。
他拾起一张牌走近徐遗，蹲在一步之外递给徐遗，说：“可以咬着吗？我想看。”
徐遗的双眼有一瞬间睁大，半秒之后接受了这个提议，张嘴咬在一角上。
接着，这张牌在许云程的镜头里轻轻颤动。
快门一次次毫不犹豫地按下。
若是徐遗再次问出最近一次心动是在什么时候？
许云程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刚刚。
徐遗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许云程说：“剩下的，一起拍合照吧。”
许云程调到前置镜头，将他们的上半身一起框进镜头里。
“咔擦”
“咔擦”
“咔擦”
一起浏览最后这几张合照时，徐遗从没见过许云程笑得这么灿烂的样子。
许云程亦然。
许云程满足地收好相机，说明天要去洗出来放进相框里。
徐遗嘴上应着他一起去，眼神则锁在手里的牌面上。
眼前的人是你此生最喜欢的人吗？
客厅又恢复亮堂，徐遗翻转牌面塞进一堆牌里，他听见许云程问他：“偶尔这么玩是不是挺有趣的？”
“是。”
许云程兴致不减：“要继续吗？”
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徐遗没回答，但已经抽好牌了。
“你可以随意问对方一个问题。”许云程说，“哥，这房子你租了多久？”
徐遗会意，如实招了：“被你发现了。不算久，跟你前后脚吧，花了半天时间找好房子租下，花一天时间搬过来。”
“那对情侣的照片，还有角落里的纸箱子，处处是破绽。”
“我只是想离你近点儿……”
许云程打断他：“又想说照顾我的话？”
徐遗沉默片刻，说：“我这话听起来很假？”
“倒也不是。”许云程的声音渐如蚊子嗡声，“说点想我的话也行啊……”
“什么？”徐遗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换我了。”许云程手指在茶几上一划，一张牌飞出来。
徐遗捡起来念：“大冒险，和对方十指相扣十分钟。”
两人都默不做声了，各自把头撇到一边。徐遗鼓起勇气把手移到中间，十指摊开等待。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他的手心空无一物，就在他要收回去前……
“啪”
被人握紧了，带着滚烫的热意和湿意。
没有言语感受，没有摩挲，僵硬伸出再僵硬握住，傻了吧唧的搁在那。
许云程：“是不是到了开空调的天气了。”
徐遗：“好像是吧。”
但中央空调的面板在离他们很远的墙上，哪怕知道，也都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握越紧。
“继续吧。”徐遗说，然后举着一张牌。
“还是大冒险……任务……任务是……是……”许云程欲言又止，呼吸全乱了。
是什么？
徐遗转头看去，许云程的脸已经红透了，还没与他眼神对上就迅速羞涩躲开。
直到他自己看到任务时，也说不出话了。
世界安静，时间凝固，温度上升，心跳如鼓。
十分钟过去了吗？
不知道。
或许一开始就忘了计时。
良久，徐遗打破了这个沉默：“要不……重抽过的。”
“不用。”
徐遗分明还没抽出手，却被一股力量扯过去，挣脱不得。
徐遗的脸近在咫尺，许云程努力调整呼吸，尽量开口说话时显得不那么紧张和颤抖。
可是，好近，真的好近啊……
“不用抽过的，愿赌服输。”
许云程舔了舔干燥的唇，盯紧那微张的唇瓣慢慢低下头。
鼻尖先碰到了，许云程一下弹开，说：“哥，你能不能闭上眼睛不看着我啊。”
“好。”
许云程深呼吸后再次低下头，和徐遗一起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小心地吻了上去。
许云程睁开眼，徐遗的侧脸闯进眼里，只是侧脸。
那就说明，刚才他亲的不是唇。
不喜欢吗？那干嘛不直接拒绝呢？
许云程有些气闷地盯紧徐遗，过会儿又想通，毕竟现在他们不是恋人，他们还在玩游戏。可语气里难□□露出一丝失落：“对不起啊，是我冲动了。”
“不要说对不起，这冲动里我也有份。”徐遗温柔地扫过许云程沮丧的脸，空出来的那只手抚上去，仰起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
“原来是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心动的感觉。”
“徐遗。”
“嗯？”
“搬回你原来住的地方吧，我和你一起。”
“为什么？”
“那是你生活了很久地方。”
“我家离省队很远的。”
“这都不是问题。”
“好。”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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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心话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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