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来就断断续续困扰了于诚好一段时间。平时和闻嘉铄接触的时候,太亲密的举动都会让他在原地冒烟好一会,但身体又很诚实,他觉得平时十分正常的相处在他的心里都被蒙上了一层暧昧迷幻的纱巾,别扭又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他不说,尽量在表面上不显露出来,闻嘉铄也不去揭开这层纱,一切都变的不一样起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但他不能揭开这层纱。首先不谈这个年纪能不能早恋,关键是…他们是两个男生啊…于诚头快疼死了,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复杂的情感。但有了一门新科目的增加和每天又多加了一节自习课,课业变繁忙,他和闻嘉铄的相处也仅仅局限吃饭和写作业。烽火的操场没有清中大,加上学生多,他们从清中转移过来的学生都集中在四楼,走廊两边都封死了,连个窗户都没有,课间所有人都搁走廊上跑,聊天,坐在教室里面听外面跟炸了一样。他们想出也出不去。
每次放学,下楼时,第一层的走廊是瓷砖铺的,到晚上连个灯也舍不得开,乌漆麻黑的。这种时候,大家都会和自己的朋友结伴说说笑笑地度过走廊回家。
只有在这种时候,于诚才有理由和闻嘉铄挨得再近一些,他会和他肩并肩,靠的很近,在黑暗里,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心思,吵闹声会盖过他的心跳。
“我算是知道烽火学生为啥成绩那么好了”一些原五班的学生坐成一堆聊天。
“为啥?”
“他妈的课间还不到十分钟,根本没时间下楼,只能搁走廊上,一个班60个学生走廊上都快堵满了,一到下课外面跟疯了一样,剩下的学生只能呆在教室里面写作业啊,不想学也得学”
“有道理…”
“那空调和风扇像摆设一样…”
“就是啊,校区就那么大点,还要腾出一栋楼和小学一起上……”
“呜呜呜我想小清了”
“没事,反正明年初三咱们就又回去了”
“……”
学生们每天讨论的话题诸如此类,现在虽然已经合并,清中已经不存在了,但两校的学生还是互看不顺眼。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第一次月考后才稍微消停。于诚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第一次月考闻嘉铄便名列前茅,被调去了更好的班级。
于诚得知这个消息时,竟然松了一口气。他去了更好的班级,与成绩更好的学生在一起比拼,他会越来越优秀。而且,他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立场和心情再去和他相处。暂时分开,也算是件好事。
他第一时间恭喜了他,闻嘉铄笑着道谢。说:我已经上去了,接下来就看你表现了。
青春期嘛,总会有一些朦胧的情感。说不定分开之后,过几天就好了,以前出现的那种喜欢只是假象而已。等这种假象完全消失之后,他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于诚强行给自己洗脑,但心里还是期待着他与自己的下一次相见。反正换了班级,又不是不能见面了,见不了面也可以网络联系。
对,这没什么,实在不行,他下一次考试再加把劲,将自己的名次提上去,那时和他再见也不迟。
闻嘉铄的离开,对班里没有影响。顶多也是以前的同学感叹好厉害之类的话,其余时间没有人提起。这太正常不过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有的,天不怕地不怕,昨天的不满,第二天就能忘的一干二净。一副全世界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的姿态。
于诚也不例外,班里还有以前熟悉的同学,他照常上课,做题,放学。每逢大课间跑操时,等他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他的背影,心底总会莫名欢喜。在走廊偶遇,打过招呼,匆匆分别。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只是偶然,上课时不经意的一瞥,身边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不会有人再在他上课分神提醒他,也没有人会笑着“逼问”他:今天有没有吃早餐。他好像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渐渐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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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嘉铄在月考后,得知自己要转班的事,是班主任亲口告诉他的。他第一反应是欣喜的,但随后低头沉思,寻问老师自己能不能继续留在班级。
老师点头,但话是这样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的建议是,去吧。分别是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更好的班级会更具有竞争性,你需要克服一些困难。但你会越来越优秀,在你的前途面前,别的都是次要。”
闻嘉铄这次没有立刻答应,回到教室后,他看见于诚坐在座位上,秋天正午的阳光撒进教室,使那个人的轮廓都有些模糊。但他很清楚地看见,他是笑着的:“恭喜,这是好事,去吧,我会追上你的”
于是他去了,一如既往的,新的班级里有很多生面孔。但所有的人都算友好,只是课程的进度快了些,作业难度高了些。一切都很好。
只是他也越来越习惯下课往外走走,心里说不出来,但每次次偶遇于诚时,他总是想时间过的慢一些,可惜课间太短。他们说不了几句就要告别。
可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闻嘉铄罕见地犯了难,应该只是刚换了班级,不太习惯,总想着和以前的人亲近一些吧。
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闻嘉铄望着窗外这样想。
而且,他也说过,他会追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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