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攸宁明显不悦。“背得过古诗赋就了不起吗?”她想起考官那居高临下的神态,心中忿忿,“何必这么当众指摘人!”
母亲端来一盏温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高兴。她没有问考试的结果,只是将茶轻轻推到她面前,说:“一个假期班而已,喜欢上就上,不喜欢就算了。要我说你爸爸就是太要强,什么都要你学到最好。女孩嘛,识文断字就可以了,学那么多干什么,又不做教书先生。”
“今天的考官太欺负人!女的说我们大小姐在那玩呢,男的更是用什么‘满堂变容,回徨如失’来讥讽我!懂点诗词歌赋有什么了不起的!”攸宁不满地抱怨。
“因为你不懂,所以人家就是了不起!”李父一进门就听到攸宁的抱怨,接着她的话说。
“爸爸,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爸爸不是向着外人说话。你说你那么聪明,想学什么都能学会、学好,就是对国学课不开窍。本想着暑假去听听黄教授的课,大师的课兴许能激发你发现乐趣。看来是你与国学缘分未到,罢了,也不急于一时。”
见他说完,母亲赶忙接过话:“不说这些课业的事了,假期就该放松放松。晚上你高伯伯家请客呢,那位铭义哥哥回来了,你还记得他吗?还有思思她们,晚上咱们早点过去。”
晚餐的地点定在高家伯伯的会所里,攸宁来过几次。一进来,她很快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周家思姐姐,年纪小些的高家二儿子高铭轩,以及钱家大哥新纳的小嫂嫂。攸宁走过去,一一打完招呼,就坐到周家姐姐身边。
晚餐还没开始,李父和高伯伯、周伯伯、钱家哥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茶、聊天。几位夫人一见面也开始热聊起来。
“铭轩,你哥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人?”周思问一旁不语的高铭轩。
“出去了,说是晚点回来。”
“你哥去北平几年了?得有五六年了吧!”
“嗯。”高家二少爷向来惜字如金,大家都习惯了。
“感觉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周思感慨道。
“攸宁,你还记得高铭义长什么样吗?”周思是他们几个里边最活跃的,每次只要有她在,攸宁就知道肯定不会冷场;如果只剩她和高铭轩,就比较难熬了。
“记不太清了,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跟高铭轩一个样,小老头一个!”
“说谁小老头呢?”高家伯母走过来,摸摸两个女孩的头。因为自己家没有女儿,每次见到她俩都很欢喜。
周思立马笑着改口道:“我们在聊高伯母这么年轻漂亮,两位公子倒是一个比一个老成!”
高伯母笑着说:“我也不喜欢他俩那劲儿,就盼着有一天能有个像你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给我解闷呢!”
说得周思脸一红,倒不好答什么。
周母见状,接过话来说:“臭丫头又乱说话了吧!你铭义哥和铭轩那叫沉稳,是男孩子该有的样子。你呀,一天到晚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还不如攸宁妹妹稳当呢!”
攸宁忙笑着说:“我口才要是及思姐姐一半,国文肯定能学好,也不用假期还要去补习了!”
“对了,那位黄教授的课业班,你考过了吗?”周思问,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没有!”攸宁沮丧着小脸说。
“这是哪位考官瞎了眼啊?我们这么聪明的宁宁都没有考过。我看这班啊,不读也罢,没准读了,倒学个书呆子样呢!”周母说道。
正热闹着,有人进来。
“大家好!对不起,有点事来晚了,让伯父、伯母、哥哥妹妹们久等了!”来人说道。
李攸宁抬起头,只见来人身着白底棕色细纹衬衣,下搭咖色裤子,袖子依然高高挽起,衬着一张棱角分明、颇为俊气的脸,以及那一双已经在脑海里萦绕了一天的冷漠的眼睛。
“铭义来了!”
“铭义都长这么高了!”
“这都快认不出来了!”
“这么大一帅小伙!”
李攸宁有点懵。
高伯母领着高铭义走到众人面前,一一问好。到李攸宁面前,介绍说:“这是你攸宁妹妹,小时候可爱跟你后边玩了,现在出落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高铭义一愣,随即说道:“这妹妹上午刚刚见过。”
众人不解。
李攸宁解释说:“上午国学班的考官,原来就是铭义哥哥!”
李母反应过来:“哦,就是说你‘满堂变容,回遑如失’的那位!”
一片尴尬。
还是李父先说道:“有趣有趣!你这妹妹向来不爱踏实学国学,平时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今天终于有人挫了挫她的锐气。我得好好跟铭义喝一杯,讨教讨教你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一片欢声笑语中落座。
终于从围观中坐下,话题慢慢转移。高铭义松了一口气,很久没回来,对这种场合还真有点不适应。转头问铭轩:“你们刚在聊些什么?”
“聊一位瞎了眼的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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