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陈三愿,由安来开车,又为了躲开安,李乘歌坐在了后面。
北宫翠的车是一台绿色的保时捷918,车身漂亮,车内无异味,但……有点挤。
“这都什么?”李乘歌无语地把那些购物袋都丢到北宫翠身上。
“哈哈哈,礼物呀,这是给大人您接风的,这是给巴大人养老的,这是送给三愿小兄弟的。”北宫翠认真介绍道。
“你的后备箱是摆设吗?”
“哎呀……”北宫翠叹了口气,又笑起来,“这不是先去接的安吗?她行李多到吓人,后面也就勉勉强强能留出一个行李箱的位置了。”
李乘歌“啧”了一声。
好憋屈的旅行。
“这个您会喜欢的,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北宫翠递过去一个小盒子。
陈三愿好奇地扭过头去看。
“都彭?”李乘歌打开,目光陡然一凝,“这款,全球限量吧?”
“说是全球限量,但数量也不算少。大人可还中意?”
李乘歌的手慢慢握紧,打火机仿佛已经嵌入他的手掌。
“叮”!
打火声音清脆,冷色调的蓝色火焰与炽热的红宝石形成鲜明对比,看着那火焰,李乘歌感觉里面燃烧的不是压缩气体,而是他的血。
“啊……”陈三愿指了下打火机。
“哦?陈三愿,你对打火机也感兴趣吗?”北宫翠翻了翻兜,将自己的打火机递给了他,“大人手上那款只有一个,不介意的话,你用我的吧。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会抽烟吗?”
“劝你别给他。”李乘歌将打火机装好,放到自己左手边,“这小子会劝你戒烟。”
“啊……”被说中的陈三愿低头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机。
[吸烟不好,北宫哥也少吸吧。]
北宫翠一愣,看向李乘歌,后者嘴角微扬,似在忍着笑。
“我……知道了。”北宫翠拍了拍陈三愿的脑袋。
陈三愿喜欢摸头的感觉。
北宫哥看上去凶巴巴的,可却异常温柔呀。
“乘歌,那打火机你会拿来用还是收藏呢?”安笑着问道。
李乘歌笑容一收:“你要说什么?”
安单手控着方向盘,回过头道:“就是感觉……你被管住了啊。”
“哈?!”李乘歌向前压着身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看路啊!”
“哎呀,吼什么?”安撇了下嘴,“小、嘴、巴……”
李乘歌眼睛狠狠一闭:“你每天都在学什么啊?”
北宫翠指着前面道:“安,前面有车哦。”
“我有看到啦。”安转了过去。
陈三愿也转了回去,不过还是多盯了那个装打火机的盒子几眼。
酒店深藏于山野之中,推窗即可见满目竹林,连空气都变得甘甜起来。
北宫翠一共定了四间房,其中,李乘歌和陈三愿的是双床房。
“为什么我是这个房间?”安有些失落,却又很快换上了笑脸,“乘歌那个是双床房吧?”
北宫翠按着安的肩膀,将她调转方向。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李大人啊。”
“北宫,你松开,乘歌还没回答我呢。”
李乘歌站在房间门口,招着手道:“就此分道扬镳了,安,你若是晚上一定要来敲我房门的话,我就用缚魂索把你捆起来,然后把你身上所有的烟都拿走哦。”
“你果然一点都没变,腹黑男。”安“嘁”了一声。
“你不也是吗?发情女。”
陈三愿在一旁静静看着。
祖宗和安姐是什么关系呢?
他们感情似乎很好,不,是的确很好。
不像是余笙和祖宗的关系,要比那个更亲近一些。刚刚北宫哥说安姐喜欢祖宗来着,安姐也总是想和祖宗在一起,所以,这就是喜欢吧?
祖宗对安姐又是什么感觉呢?同样的喜欢吗?可为什么不说出来?还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呢?
他怎么……有些难过呢?
明明大家都很好啊。
“三愿,你在想什么?”
陈三愿的眼睛瞬间睁大,安的脸就在眼前,他们贴得好近好近。
“啊……”
“你真是可爱啊。”安的拇指在陈三愿的嘴唇上划过。
陈三愿触电般颤了一下,泥塑般僵在那里。
好香。
“或许,我们应该……”安微微侧过头,声音逐渐放轻。
“额……啊!”
“嗯?”安一惊。
眼前这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李乘歌抓着陈三愿的下巴,将他压在自己腰间,微微笑道:“安你已经来者不拒了吗?我都说了,这是我的狗呀。”
安瞥了眼李乘歌愈发用力的手,轻轻一笑,皱眉道:“说什么呢?乘歌,我只是想加一下三愿的微信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李乘歌颈侧肌肤倏地绷紧,红潮自耳根蔓延开来。
“没……有啊。”
李乘歌使劲向前一推,陈三愿又被甩至安的面前,他本想扶着安的腰站稳,可手刚伸出去就收回了,宁愿踉跄地以手撑地,也没有触碰。
“啊……”
陈三愿拍了拍手站起来,拿出手机打字道:
[安姐,我加你。]
“好主动啊,比乘歌强多了。”安故意挑着声音道。
“巴储,你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一定要联系她?”李乘歌看向巴储道。
“这……都是老朋友,聚聚嘛。”巴储赔着笑脸。
“我也是脑子抽了才答应跟你们出来玩。”
“乘歌,别这样说自己哦。”安笑了笑,又低下头逗着陈三愿,“备注怎么可以这样普通?改成女朋友吧。”
“啊……”
陈三愿的手指明显抖了一下,随后快速敲打着。
[不,安姐,那样子对你太冒昧了。]
“不会,我只是……”
陈三愿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不太明白什么是喜欢,但女朋友一定是对‘想一直在一起’的所爱之人的称呼,我也很喜欢安姐,但的确没有那种感情,如果仅仅是为了讨你欢心而随随便便就把你列为‘女朋友’,实在是太不尊重你了。]
安的眉毛抖动着,在眼泪流出之前抱住了陈三愿,陈三愿胳膊垂在两侧,脑袋一阵滚烫。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香水味反而没那么明显了。
李乘歌和巴储双双低下头,北宫翠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靠在墙上,也没有说话。
陈三愿觉得安姐好像变了一个人,抱着他的这个安姐胆子很小,完全不像是会抽烟、爱喝酒的人。
“乘歌,真羡慕你,身边多了一个值得的人。”安将头发挽到耳后,温柔地说道。
李乘歌一怔。
这话,公子邈也说过。
他,陈三愿,值得……吗?
“好啦,都各自回去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大厅集合。”北宫翠拍了拍手。
“我不是说不和你们一起吗?”李乘歌皱眉。
“哈哈哈,人多才有意思嘛,再说巴大人让我做攻略来着,没有我的话,大人恐怕不知如何安排行程。”
“呵。”李乘歌冷目一扫,巴储却早就逃之夭夭了。
北宫翠把行李箱推到李乘歌身边,拉着恋恋不舍的安离开。
“十分钟后见啊!”北宫翠道。
陈三愿笑着跟两人挥手,转过身时已将行李箱拽至身后。
李乘歌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为什么他们两个要住一起啊?
他应该跟巴储换。
在门口站了两三分钟,李乘歌不动,陈三愿也不说话。
值不值得的暂且不论,至少这条狗……还挺听话的。
刷卡进门。
不用想也知道,陈三愿肯定会超兴奋地把每个屋子都看一遍。
但,并没有。
陈三愿拧了瓶水给李乘歌后,就开始给床和沙发套一次性外罩,然后给卫生间消毒,把他们带的浴巾以及洗漱用品摆上去。
两人一个安享岁月静好,一个忙得不可开交。
李乘歌还看到陈三愿用手指确认镜子是否是双面镜,趴在那里观察了半天,又满脸凝重地打开手机,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乘歌哑然失笑。
好吧,值得不值得的他不知道,可养条狗在身边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陈三愿越是这样表现自己,就越说明他内心惶恐,倘若一直这样患得患失,他……总归会撑不住的吧?
李乘歌的头缓缓滑向肩膀,手臂的晃动连带着矿泉水瓶里的水流动着,令他掌心阵阵发凉。
可有髓魂汤在,他跑不了。
李乘歌猛然一惊。
他在怕什么?
就算没有髓魂汤,不过一条狗而已,走就走了,与他有何干系?
他去哪里,和谁生活,甚至死在外面都跟他没关系。
“真羡慕你,身边多了一个值得的人。”
矿泉水掉落在地,李乘歌抓着自己胸口,重重喘着气。
不过是一条狗。
不过是一条狗。
不过……
“啊……”
陈三愿把水捡起来,蹲在李乘歌面前,担忧地看着他。
[祖宗怎么了?很难受吗?]
李乘歌的目光掠过陈三愿的腿,后者几乎是立刻跪了下去。
[需要我去叫老爹吗?祖宗。]
“不。”李乘歌的声线有些抖。
陈三愿不知能帮上李乘歌什么,便又将水拧开,递了过去。
“不喝。”
陈三愿点了下头,拿起瓶盖盖上去。
“等一下。”李乘歌将腿收至椅子上,微微抬头道,“张嘴。”
陈三愿呆呆地张开嘴,后又会意,仰起脑袋。
李乘歌盯着那干巴的翘皮的嘴唇,一时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可陈三愿就这样保持着,连眼睛都眨动得很慢,喉结滚动间,嘴巴又张大了一些。
渴了也不知道找水喝,这样的狗,就该渴死。
手腕微动,细细的水流落入口中。
随着吞咽的动作,陈三愿的脑袋很有规律地一上一下起伏,只是那嘴唇依旧干巴巴的,有了开裂的迹象。
小狗是不知饥饱的,喂多少,吃多少。
李乘歌的手抖了一下,水流一晃,顺着下唇滑向脖颈,在喉结处卡住,随后攀升,一泻而下。
陈三愿下意识要躲,可又按着椅子向前,侧着头接住那水流。
李乘歌呼吸一滞,右手用力,水流瞬间增大。
“咚咚咚”!
“啊……咳咳!咳咳咳!”
李乘歌猛地回头,就听见北宫翠喊道:“大人,到时间了哦,休息好了吗?”
陈三愿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的衣服、裤子,还有李乘歌的袜子全都湿了。
“换件衣服就来!”
李乘歌从椅子上跳下,将水放在桌子上,虽有犹豫,但还是拍了两下陈三愿的背。
“去……拿我的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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