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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黎曼曲面的尖锐折角

铁门被踹开的瞬间,酒气裹挟着暴雨的腥涩漫进玄关。锦书澈攥着钥匙的手猛地收紧,金属齿痕深深嵌进掌心。父亲摇晃着撞翻鞋柜,玻璃相框应声落地,照片里母亲温柔的笑脸被踩得支离破碎。

“小畜生!”皮带抽在墙上发出脆响,“医药费白花了是吧?还敢在医院装死!”男人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暴戾,与记忆中举着奖杯砸向柏崇屿的身影重叠。锦书澈感觉不到恐惧,只有胃部传来熟悉的钝痛——那是多年来被拳脚相加留下的条件反射。

皮带擦着耳畔飞过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柏崇屿计算过的人体受力极限。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生锈的门链被扯下握在手中,金属棱角划破皮肤的刺痛让他莫名清醒。当父亲的拳头再次挥来时,链条精准缠住对方手腕,反作用力将人狠狠甩向墙面。

闷响过后是诡异的寂静。父亲瘫坐在满地狼藉中,额头渗出的血蜿蜒成扭曲的符号。锦书澈松开手,链条坠地发出清脆的“哗啦”声。他跨过蜷缩的躯体,像走过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任由身后传来咒骂与哭嚎。

暴雨砸在阳台的玻璃上,锦书澈望着镜中自己破碎的倒影。嘴角的伤口在渗血,指节红肿得发亮,却比不上心口蔓延的麻木。他抓起美工刀,却在刀刃即将触及手腕时,瞥见手机屏幕亮起——是柏崇屿的消息:【检测到你所在区域有暴雨橙色预警,建议立即关闭所有窗户】。

概率计算器的震动声由远及近。柏崇屿浑身湿透撞开房门,银框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怀里的计算器用塑料袋紧紧裹着。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锦书澈染血的指节上,喉结剧烈滚动:“根据家庭暴力创伤模型,受害者二次应激反应概率...”

“够了!”锦书澈将美工刀狠狠掷向墙壁,刀刃深深没入墙皮,“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为眼前的惨状感到恶心?”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还是说,在你的公式里,连家暴都只是可以量化的误差项?”

柏崇屿的手指抚上他开裂的嘴角,带着体温的指腹擦去血迹:“我的模型早在遇见你那天就崩溃了。”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贴着的创可贴——正是锦书澈昨夜急救时用过的同款,“你教会我,有些疼痛无法用标准差衡量,就像此刻...”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我宁愿自己承受所有计算之外的失控。”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父亲的呻吟声逐渐微弱。锦书澈盯着少年通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巷子里的小猫,想起那些被认真收藏的橡皮碎屑。他的膝盖突然发软,跌进一个带着雨水和薄荷气息的怀抱,听见概率计算器在对方口袋里发出异常的嗡鸣——这次的乱码,或许是黎曼曲面出现的第一个温暖折角。

雨声在窗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锦书澈跌坐在满地狼藉中,破碎的相框玻璃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他仰头盯着柏崇屿被雨水浸透的白衬衫,喉咙里溢出带着血丝的笑:“你就不能好好的让我去死吗?所有挣扎都是徒劳,连你父亲都知道我是个...”

“住口!”柏崇屿突然攥住他的肩膀,概率计算器从口袋滑落,在地板上撞出刺耳声响。少年镜片后的眼睛通红,倒映着锦书澈苍白如纸的脸:“我父亲用公式丈量人生,最后却在遗书里写自己从未活过!”他颤抖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你以为这些伤疤是勋章?不过是理性暴政下的残骸!”

锦书澈被掐得生疼,却在对方眼底看到比自己更汹涌的绝望。记忆突然闪回医院走廊,柏崇屿攥着缴费单浑身发抖的模样;还有方才他冲进暴雨时,计算器都要用塑料袋仔细裹住——原来理性至上的少年,早把所有温柔都给了注定破碎的他。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所有公式的嘲讽。”柏崇屿的声音混着呜咽,将人狠狠按进怀里,“我计算过你每一次皱眉的弧度、每句自嘲的频率,却算不出为什么...”他的指甲深深陷进锦书澈后背,“为什么看到你流血,我的心脏会疼到无法建模?”

窗外惊雷炸响,锦书澈感受着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突然想起火灾那天母亲最后的拥抱。滚烫的泪水砸在柏崇屿肩头,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嘶吼:“可是我好疼...这里,还有这里,永远都在疼!”颤抖的手指先是指着心脏,又狠狠捶打脑袋。

柏崇屿突然抓住他自残的手,低头咬住他掌心的伤口。血腥味在两人口腔蔓延时,他含糊不清地说:“疼就对了。”松开牙齿,额头抵上锦书澈的,“这证明你还活着,证明我们的故事...”他的概率计算器在地面突然亮起,屏幕上的乱码组成从未有过的图形——像两只交握的手,“还能有新的变量。”

救护车的红□□光穿透雨幕,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锦书澈望着柏崇屿被雨水冲刷的侧脸,第一次觉得,或许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也留有温柔的缺口——就像此刻,这个执着的少年,正用破碎的理性,为他搭建一座摇摇欲坠却真实存在的桥。

暴雨在窗外织成密不透风的水幕,雨点击打铁皮屋檐的声响震得玻璃嗡嗡作响。锦书澈盯着柏崇屿滴水的发梢,看他小心翼翼将湿透的概率计算器放进塑料袋,突然觉得这个总在计算的少年,此刻狼狈得有些可笑。

“雨下得太大了,我回不去了。”柏崇屿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他的白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疤,那是父亲用奖杯砸出的印记。

锦书澈扯出一抹冷笑,转身朝里屋走去:“我房间只有一张床,不介意的话跟我睡。”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在路过破碎的相框时,无意识地用脚尖将玻璃碎片踢到角落。药瓶在床头柜上摇晃,抗抑郁药的标签被他刻意翻转过去。

木质床板在两人重量下发出细微的呻吟。锦书澈背对着柏崇屿蜷缩成一团,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潮湿的布料落地声后,少年带着体温的气息突然逼近,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颤抖的手臂圈进怀里。

“你干什么?”锦书澈的挣扎显得有气无力,后背却紧贴着柏崇屿剧烈起伏的胸膛。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加快的心跳,像台失控的概率计算器。

“根据人体热传导模型,”柏崇屿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体温低于36℃会导致应激激素分泌增加12%。”他的手臂收紧,将人完全裹进自己怀里,“现在,你是我的误差修正项。”

锦书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触及柏崇屿腰间未愈合的烫伤疤痕时愣住——那是昨夜他打翻粥碗时留下的印记。记忆突然闪回医院里,少年守在病床前,用概率计算器播放海浪声哄他入睡的场景。雨声渐急,他听见自己闷在枕头里的声音:“理性主义者连拥抱都要找借口?”

“这次没有公式。”柏崇屿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轻得像羽毛,“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他的喉结滚动,“有人不想再计算失去你的概率。”概率计算器在床头柜上突然发出异常嗡鸣,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成一串毫无规律的乱码——那是超越所有理性推演的,名为“渴望”的答案。

锦书澈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听着柏崇屿刻意放缓的呼吸,突然觉得胸腔里某个冰封的角落开始融化。他闭上眼,任由雨声掩盖住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在这个注定失控的夜晚,默许了正态分布曲线那道意外的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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