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这一年的秋末,城里的人开始添衣取暖,于是两人也为自己添了两件新衣保暖用。
这天早上,江陌穿着新衣照常来到面馆准备工作,却被老板拉住了胳膊。
江陌并不喜欢别人碰她,但她知道老板是为好人,于是只是抬头看向了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单独手拿着吗?”
老板摇了摇头,喜笑颜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
江陌拿在手里细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和一个鲜红印章:顾氏戏剧,一场全天制。
“这是什么?”江陌抬头问道。
“这是我老伴昨天收的一个客人用来抵饭钱的戏票,给了十几张,我跟她都不乐意去看,就决定把这票分给你们。”
“原来是那个……”江陌点点头,她知道那家戏剧院,就在大街拐角处。
她每次送货跑腿、接何所思回家的时候都会路过那里——宽阔的大门,浮夸的装饰浮雕、黄昏时候就点起的灯,这几个特征共同组成了那家剧院。
它的名字江陌并没有印象,只记得它被自己归结为上层人娱乐的场所。
点了头以后,她又问道:“所有人都有吗?她也会有?”
“那人给我写了好几张,我认识的人每个人都能得一张还有余。”老板点了点头,顺手拿一把勺子伸到锅里搅拌。
知道接下来没什么她的事了,江陌把票收好以后就开始忙活着搬东西到她的手推车上。
临行时,老板有些犹豫地叫停了她。
“你跟她都几岁了?”老板问她。
江陌停在原地,老实回他:“我二十,她二十二。”
“二十二哦……倒也不错。你们又是什么时候生日?”
“我不过生日,她十二月二十一生日。”
“不过生日?那生辰是什么时候?”
“我只知道是在秋天的某一天。”
“这样……”老板点点头,又问:“那戏剧你什么时候去看?这种东西听说也不便宜,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你要是去看我就给你放半天假。”
“谢谢老板。”江陌微微笑着点点头,“我要去问问她什么时候去,我跟她一起。”
老板笑了笑,道:“哎呦,你们俩还真是一家啊,天天在一起。”
江陌也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
“行,也没别的事儿了,你走吧,今天你要跟着她去看我就今天给你放假。”
“好。”江陌应了一声,转身推着车走上了大街,走了几步以后却突然听到老板在身后惊叹了一声。
只听他道:“哎呦,不对,我个老糊涂忘了个事儿!”
江陌回头,就见他一脸的惊慌地追了上来。江陌放下手推车停下等他,并在他来的时候问他怎么了。
“忘了跟你说了,今天你那朋友被我儿子约走了,她现在估计已经在剧院了,你跟她赶不到一起去了。”
“你儿子?”江陌没说别的,只是眼睛却失了会儿神。
她早知道老板有个儿子,是个作家,她对他有些好奇却从没见过他本人是什么样,但没想到第一次跟他有交集却是因为突然被告知他“抢走”了自己的人。
她心里浮现两个疑问——何所思一直跟他认识吗?她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对,我儿子,跟你们提起过,写过两本书,现在在什么报社工作……”
江陌回了神,不想听他多说,于是开口打断了他:“我知道他。”
这句话打断了老板兴冲冲的介绍,也明了地告知了他此刻她的心情并不好。于是老板收起了自己长篇大论要介绍自己儿子的那些话,带着歉意问她:“要不我找个人跟你一起去看?一个人看确实没意思。”
江陌摇了摇头,“没事,一个人也能去看。”
说完,她就推着手推车走了,去了何所思在的那家店。店里半关着门,门前挂着歇业一天的牌子,似乎他们都选择在这一天去看。
江陌推开门进去,果然只看到了老板娘一个人,其他员工也不在——何所思也确实不在店里。
“她去看戏剧了,跟其他人一起去的,现在这儿就我一个人,那个老头子跟你说了没?”见她推着车进来,老板娘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像往常一样跟她说何所思的行踪,因为她知道江陌每次来都会问;同时她又拿出一个杯子给江陌倒了杯水。
这件事倒是有些反常,江陌看着她将水拿过来递给自己。
“谢谢。”略微感觉奇怪的江陌把推车放在原地,抬手抬头接了那杯水,却正好看见老板娘欢心一笑,脸色从略微紧张变成了平和,仿佛江陌接的不是水而是和解。
这让江陌有些不舒服——她这笑倒是没有问题,但加了这杯水还有这件事,就有些不简单。
老板娘接着问她:“你要什么时候去看?不看白不看嘛是吧?”
“嗯,老板说了给我放半天假让我去看。”江陌点点头,一转手将杯子放在了旁边,推着手推车去了后厨,放好东西以后就离开了饭店。
她并没有立刻就去看什么戏剧,而是选择往自己不经常去的地方走。她对戏剧没什么兴趣,她对这件事也没有不高兴。
只不过是自己想约的人被别人抢走了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她不愿意为此生气。
她只是很惊讶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何所思跟老板的儿子有这样的交集,她还以为有关何所思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她很不开心。
就这样走了小半个城,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时间也已经过了饭点以后,她又开始往回走。
她回了新店,她想在哪里遇见何所思。但都这个时间点了,除了何所思,店里的两个员工已经回来了,而那个男人也同样不在。
很明显,男人跟何所思在一起。
但她不愿多想,只是迈着步子要进门,可一句话还是定住了她的脚步。
“怎么没去看?”见她来老板娘这样问她,她这时候才只踏进店里一只脚。
她突然有些敏感,仿佛没人欢迎她进来,刚来就要轰人走。
于是她推着门框停下脚步,道:“一会儿就去。”说完她就走了,迈着步子去了那个戏剧院,这个别人给她安排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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