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慎予今年高二，通常下午五点放学，再去给她姐当跑腿买点这那，到家得五点半。
她到家以后不出所料，方为远在沙发睡觉。
莫慎予悄咪咪地溜回房间，在药盒里抽出一板上次开的药，摁出两粒扔进嘴里。
药粒渐渐在口里融化，她拿起水杯，里面没水了。
莫慎予去客厅接水，终于把药咽到肚子里。她看着她姐侧卧熟睡着，睫毛浓密低垂，细微颤动。
莫慎予一阵心慌，似乎是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被人泄露了出来。
她别过眼不再看方为远，茶几上白纸黑字的文件一下吸引了她。
《平行空间协议》
看着挺高大上的，啥玩意？
莫慎予心里一阵纠结，左耳边一个小天使叫她不要看，那是姐姐的东西；右耳边一个小恶魔叫她快看看，那是你姐姐。
莫慎予没忍住，蹲在茶几前，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方为远，手轻轻地翻起了文件。
她猛地站起，文件落款日期到今天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
可方为远还没走。
方为远不走，是为了谁？答案显而易见。
……
“姐，吃饭啦！”
莫慎予收起一小时前心里杂糅的所有情绪，脸上挂笑，趴到方为远枕边。
方为远睡眼朦胧，看到餐桌上丰盛的饭菜惊得张大了眼。
“你小子点一桌外卖也不怕吃坏了，”方为远瞧这一桌餐，看着挺有食欲，但健康难以保证，“下次叫醒我就好。”
莫慎予胡乱嗯了两声，头也不回去厨房盛饭。
方为远心想莫慎予今天还真是一反往常，平时闹得上窜下跳，到饭点了自动刷新在她身边，捏捏胳膊、捏捏手把她叫起来煮饭。
今天的孩儿真是孝顺，知道老姐工作不易了。
“姐，你吃。”莫慎予夹起一筷子番茄炒蛋放到方为远碗里。
“病了？”方为远轻笑。
莫慎予在饭桌上的话比以往多得多，一会嘱咐方为远这一会嘱咐那。听得方为远满头问号，真想问问莫慎予躯体里是不是本人。
饭后，天空被雾色笼罩，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雨点噼噼啪啪地敲打在整扇落地窗上。
方为远喜欢看电影，收集影碟。对于她来说，雨天是个极佳的观影天气。
“莫慎予，你作业写得怎么样？”方为远蹲在电视橱前，影碟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精心挑选，“写完了来和我一起看。”
莫慎予默不作声移动到她身后，方为远丝毫没察觉，以至于回头时候被吓了一跳。
“明天礼拜六，可以放在明天写，”莫慎予停顿了一下，观察方为远脸色，继续道：“我已经写完很多了，能写完…”
莫慎予坐在方为远身侧，盖着同一张毛绒毛毯，埋在沙发里看电视中的影像。
剧情**处，男女主人修成正果，抛开伞，在雨幕中疯着闹着，笑得开怀。
莫慎予从小是方为远养大的，她最不缺的是幸福。莫慎予看着影片里的二人，笑容满怀，想必这就是那二人的幸福。她感到幸福，是和方为远一起生活的每一天。
放在往常，莫慎予一定会为这幸福场面流泪，叫方为远瞧见还要笑她泪点好低，然后抽上几张纸把她的眼泪抹掉。
莫慎予心里涩巴巴的，又觉脸上传来一丝冰凉的感受，用手摸了摸，原来是流泪了。
“姐，我能和你一块睡吗？…”莫慎予可怜巴巴地望着方为远，“晚上打雷，我害怕。”
方为远莫慎予背对背，莫慎予面对着窗，透过浅色细纱窗帘看着窗外的暴雨。
莫慎予翻身，趴在方为远耳边，小声地问：“姐姐，你睡着了吗？”
“没有。”
方为远回身刚好对上莫慎予的眼，背着月光看不见她跳动的眸光。
方为远正要开口，就见莫慎予先一步起身，面对她坐在床上。
“姐姐，对不起，”莫慎予哑声，“我看了你放在桌上的文件。”
“你要走了吗？”
方为远没做声。
“姐姐，你放心去吧，我没关系，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莫慎予说着，声音哽咽了，还是继续道：“昨天的电话是那边打的吧？”
方为远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已经拌住你好久好久了，记得…有时间回来看我，明年我就成年啦！回来给我过生日。”
莫慎予紧紧地抱住她，靠着她的脖颈，眼泪不住地留下，顺着脸颊，落在方为远的皮肤上。
方为远搓了搓她的头，道：“忘不了。”
“睡吧，慎予。”
……
半夜，雨停了。
身旁的人已睡熟，方为远关上台灯，赤脚出了房门。
她在包里翻出半包烟，还有一个塑料打火机。
方为远靠着阳台围栏，点燃了一只香烟，压抑在口腔里的烟雾一下子吐出，心里的压抑却半分未疏解。
她解锁手机，一下在通讯录里翻到那个号码，生怕自己会后悔似的，想也不想，点了拨通。
方为远突然意识到现在是深更半夜，谁大半夜给人打电话？
她混沌的脑子一下清醒了，忙按下挂断。
方为远掐了烟，要回侧卧睡觉，没想到电话响了。
是那个号码。
方为远听完了电话，在高楼往下望着，漆黑一片，恰似深渊。
做出的决定，是否是一脚迈进深渊？她无从得知。
方为远在床上辗转反侧，各种情绪凝集在一起，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干脆起床，披上外套下了楼。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光，方为远推门而入，直朝鸡尾酒货架走去。
她拿了一听酒，看到手旁的货架是纸笔一类的货物。
她脑子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手鬼使神差地拿了一踏信纸和一支笔。
鸡尾酒还没开，先拆开了笔和信纸。
有许多话来不及当面说了，那把它们写在纸上吧。
方为远如此想，提笔起来一连写了几张纸，写到天蒙蒙亮。
趁莫慎予醒前，方为远回了家，给她留下一封信和一顿早饭，悄悄地离开这个家了。
每时每刻都在刷新数据，一次两次以为是系统反应像我一样慢，三次四次五次才知道是真的没人看。[小丑]小莫同学的戏份暂告一段落，以后还会出现。[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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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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