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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虽说上天界天龙族正统一脉是不需要历劫,但灵霄辰和还是教了沧溟晏几百年,直到他拜入文恒仙尊的玄青门,这才离开。

据说当时是文恒仙尊亲自点名收的灵霄辰和,沧溟晏那一段时间就一直在自己母亲面前唠叨说自己也要去文恒仙尊坐下修行,每每都被母亲训戒。

那段时间母亲灵霄氏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会没有分寸地和沧溟晏念叨说他父亲的虚情假意、背信弃义,却不予他说到底是什么原因,直到父亲找了一凡间女子的事情在整个天界传播开来,他才得知父亲竟带着那凡人女子去找灵霄辰和,只为求得凤凰冠羽,保他们还未降世的孩子。

当时的灵霄辰和连面都没有露,只用了一句话回绝。

“今日我若怜悯这凡人,来日圣御是不是就会求我杀了自家表弟。”

从此之后,紫恒玄枢天尊一改往日的态度,朝会上更是处处针对,甚至还有下人传出过他私底下咒骂灵霄辰和会因为他那顶好的天资早早陨灭一事。

沧溟晏后来当面感谢过灵霄辰和,却被他礼貌而又疏离的话语一笔带过。

他们这段关系也到此戛然而止,沧溟晏之后也再难见他一面。

直到听见母亲鄙夷地说起灵霄族长因为自己儿子的凡劫,为冲喜带上了白布,沧溟晏这才再次听到灵霄辰和这个名字。

三小劫一大劫中的一大劫说的就是下凡历劫,尝遍凡间人情冷暖,拥七情六欲,再采天地灵气练为本命真元,此为仙炁(qì),也被视作成人礼。

这将是仙者经历的第一个险劫,年龄越小根基越不成熟,越容易被凡间的俗事扰乱心神。为此天界就形成了一种传统,年龄小的家里会提前挂起白布;年龄大的家里则会张灯结彩,恭喜其赢得新生。

灵霄氏与当时的灵霄族长并非一母所处,再加上灵霄族长为大,灵霄氏与他一母所处的哥哥总觉得灵霄辰和的父亲明里暗里瞧不起他们。表面上他们看似是一脉的兄妹,私底下灵霄氏倒没怎么盼着自己大哥哥好。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儿子却和她有着截然不同的期盼。

就在一次偶然,沧溟晏登上一段没有尽头的天梯,整个天梯冒着玉石的翠绿直直向上通去。

上天界是冥凡仙三界最高点,可在这之上还存在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虚天境,只有仙者完整的从十三劫中活下来,才能脱离□□斩断因果,与天同寿不入轮回,升化为神。

沧溟晏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通往虚天境的天梯,既然它出现在自己面前,哪还有不试的道理。

青玉阶随着他的走动在脚下碎裂消散,逼迫着他步步向上,可感觉还没有走几步,就有一个广袤的云台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一本古书悬浮在平台中央,四周亦有金光流出。

云台之上无风流动,书页却被吹得沙沙作响,好似一蝴蝶在沧溟晏心上抓挠,引诱着他一步步向前。

原来那金光不是别的正是逐渐吞噬书页的火焰,与此同时书页也正好翻到名为灵霄辰和的一章。

沧溟晏的眼睛率先看到死劫那一栏,却不幸被金光刺了眼,待他努力睁开后发现书本正缓缓翻页,

他勉强也只能看清“凡劫、十”这三个字和凡劫下面“宣隆二年东魏太子”这一标注。

沧溟晏震惊之余再想用手翻回去时,却没成想书页上的火焰顷刻般如细蛇般缠腰上他手指,等他感受到滚烫的高温时,就为时已晚,因为手指已经抽不回去了。

沧溟晏被烫的面目狰狞,既是如此他更加不能让自己交代在这儿。

他虽未取得佩剑,但腰上始终别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快刀,为了彻底挣脱这邪火,他强忍灼伤的刺痛,轻轻向后踱步,趁着火焰还未撩及整个手掌,扒出小刀又快又恨地向掌指关节砍去。

预想中的痛感还未袭来,沧溟晏的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直至一个柔软的床垫接住自己,在看到自己完好无缺的手指后不由地松了口气,一种死里逃生的窃喜感也油然而生。

沧溟晏急于去思考对策,就没去仔细观察手指,忽略了他中指关节处长出颗似有似无的小痣。

他曾听天界的老人讲过,千万年前有一失心疯的仙使说过天界之上亦有一幻境,下有白雾弥漫,上有七彩光斑,中央有一金书,书上记录着你我生平,如同凡人八字,可窥见一生,无不详细。

此番言论一出并没得到多少人的信任,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命运和凡人一样生而注定,更不接受自己受更高一等级所操控。

直至一次天冥两界大乱,轮回被破,凡人往生受阻,虚天境内命回玄指神尊现身,用佩剑将三界划开,让天界仙者彻夜聆听凡人哀嚎。

从此之后仙者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可“金书”至今也依旧没有定论。

连沧溟晏这种真正经历过的也难判断其真假。

就在这时远处的巨浪声打断他的思路,他起身准备前往万象参同殿,无意间瞥见上天界最中央的八卦盘震得厉害,坎位处的玉珠连碎三颗,碎屑滚落在脚边,他弯腰去捡时发现刚刚嵌珠子的地方演化出南海波涛汹涌的现状。

南海又叛乱了。

南海仙族长期被困于海域,行动受限于海洋环境,其他仙族却能够在陆地自由活动、掌控更广阔的天地。

长期以来,生存环境的不平等激发了南海族群对自由的极端渴望。

他们希望打破“只能在海洋中生存”的枷锁,为了实现“既能在陆地无拘无束行走,又能在海中自如运转灵力”的真正自由。

这百万年间他们没少找事作祟,但终究难逃这毕生的枷锁,每次叛乱也不过是小打小闹,难成气候。

上天界还可以靠此来震慑一些妄图一步升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

仙族自古有条特殊的血脉法则,就是族长的死亡关系到同辈血亲的命途,以此来保证各族统治权的正统性。

每一位族长在即位前,都会在短时间内经历父亲与多位叔父的集体逝世。

可这其中唯一例外就是天龙族。

作为天界统治者,他们仅有单脉传承。圣者继位后,其同辈皆会被抹去天龙族印记,发配至其他五族领地永久囚居,终身不得踏出封地半步。

南海统族一脉作为南海叛乱唯一的牺牲品,历来下派的天龙族人都会为其接替统治权,从上天界狼狈地退下来本就心有不服,再受一受南海族群的挑拨,野心疯涨自是难以抑制,以为冲破了束缚,其实最终都倒在了自己亲兄弟的手下。

不过此次好像有所不同,因为沧溟晏惊奇地看到不断有叛贼从海里冲出来。

万象参同殿的其他大臣听到后直言沧溟晏太过大惊小怪,毫不客气地伪装成长辈开始自以为是的说教。

他们所说的沧溟晏自是十分清楚,他再怎么养尊处优也是知道五族对原先天龙族人的限制会一辈一辈的减弱,可他那堂叔的子嗣再怎么多也不会有着成千上百的数目。

以沧溟晏当时来看,别说百十号人,怕是有上万的南海族人冲破了海面。

这次叛乱也因为一开始的不重视开始愈演愈烈,后来紫恒玄枢天尊为彰显上天界威严更是亲自率兵镇压,却没成想那些叛兵死一群来一群,几天打下来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天界这些年都太过安稳,让那群吃天家俸禄的仙者都被养成榆木脑袋,事到临头狗屁东西都想不出来。

圣者外出征战,整个上天界由沧溟晏一人掌事,他也是毫不过客气地把那群废物喷的狗血淋头,更是扬言若是五日后他们还想不出什么好的策略,就把他们绑到前线作“仙肉盾牌”。

还没等到沧溟晏听到什么好方法反而先一步等来了骁族的停战书。

南海叛贼出海上岸,首先登录的就是骁族的领土,这段时间他们族群是出人出力还出灵石丹药,挖空了半个库房和近万的族人,成为了此次南海事件第一个打不下去也没办法再继续打下去的种族。

骁族作为五族中第一大族群都打不下去了,而灵霄族现为了灵霄辰和的凡劫也更是无心应战。况且南海叛贼越打越多,若找不到一个突破口,此战怕是很难再有胜算。

沧溟晏最后决定亲自去一趟南海战场,他倒要看看那群叛贼在耍什么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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