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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过)见面

谢寄半小时后准时醒来,随之醒来的还有身上某处过于强烈的疼痛,与之相比,心脏的不适似乎都可以忽略了。

他抬头往身上看,目光所及最惨烈的伤情应该在左腿,白色的纱布层层叠叠将它包裹成了巨型粽子,撕裂般的痛正是来自这里。

他的腿怎么了?

但他还没有办法深入思考,因为眩晕带来的呕吐感很明显,他只能闭上眼睛忍受。

病房门似乎被推开,有脚步声靠近,谢寄还没睁开眼睛,鼻子先捕捉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洗发水和衣服上的肥皂混合一起的香味,独属于余田生。

谢寄睁眼,一只手正要覆到他额头上来,他于是看到掌心里清晰可见的茧子,以及一个还没破皮的血泡。

余田生每天要做很多事,所以难免会受很多伤,然而享受他的劳动成果的却是自己。

谢寄把头往旁边转开。

余田生收回手,惊喜地探身过来问他:“小鬼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痛?腿痛不痛,心脏呢?还有脑袋……”

谢寄哑然,余田生的问题无比精准地瞄中他此刻的感受,腿痛头痛心痛,哪哪都痛。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

他在疼痛中艰难思考是否应该继续伪装,伪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他一点都不痛,也一点都不喜欢余田生的样子……

他想到马路上发生的事,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巨大噪音里,他被一股力量蛮横地拉回来,接着摔到地上。

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却还能奇异地感觉到一种释然。

没有告诉余田生他喜欢他是对的。

这样一来,至少留给他的印象就永远只是他心里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小鬼,而不是只要一想起他就剩下“恶心”“有病”。

不过如果余田生想听,他现在倒是可以回答他那个问题了。

“喜欢他”的病不是无药可医,死亡就可以。

此刻余田生就在谢寄眼前,距离他不足一米的那双眼睛里,正闪烁着欣喜与关切的泪光。

谢寄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余田生不想知道,那就永远不知道好了,如果扮演一个乖巧小孩就能得到他的喜欢,那也不是多难的事。

谢寄抿嘴,闭上眼睛。

余田生见他这样马上紧张起来,急切地问:“诶诶怎么又睡了?是不是很难受,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他说着就要按床头铃,因为这个动作,谢寄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好像被他抱在怀里,他身上的味道清晰可闻。

谢寄感觉头晕得厉害,胃里翻腾,下一秒就扑到床边一吐为快。

“怎怎么吐了……”

谢寄吐得涕泪横流,无力地将余田生往外推:“你,离远点,难闻。”

余田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很不好意思,又担心又抱歉:“我从金地跑过来哪来得及洗澡……”

谢寄没力气,却还是解释:“吐的,难闻。”

好在吃得少能吐的也少,水混合着胆汁的味道也够呛,谢寄嫌弃地倒回床里。

“帮我拿纸,谢谢。”

余田生不用谢寄请求,早已经忙开了,先把地上擦干净,又去打湿毛巾给谢寄擦脸擦手,再去找护士拿换洗床单。

谢寄痛得昏昏沉沉,还不忘在余田生试图给他换衣服时将他推开。

“让我帮你换吧,”余田生哄着,“我不看你行不行,你这腿也只能躺着……”

谢寄不想说话,闭着眼睛,咬牙从被窝里把衣服一点点解开褪下然后丢出来。

余田生拿着干净衣服没敢动,小鬼嘴硬,但精力有限,他想等他没力气了再给他穿。

如他所料,就这一番动作,谢寄已经累得满头虚汗。

他闭眼躺在被子里,身上浮浮沉沉,恍然感觉又回到余庄河,不禁想如果哪天死了,希望余田生能带他回去,在奶奶坟边加一个坑,或者往余庄河里随便一撒。

谢寄在胡思乱想里昏睡过去,余田生轻手轻脚给他换衣服。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适当拉开距离,只要那件虚无缥缈的事不被证实,他就可以一如往常地心无旁骛地面对小鬼

然而事实比他以为的要难很多。

因为会忍不住心疼小鬼遭遇的病痛,继而又忍不住猜测这个向来沉默冷淡的小孩-不,大人-对自己是不是真有那种感情。

但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个都是男人,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余田生换好衣服,又拉上被单给谢寄盖好,自己也难得地感到精疲力尽。

不是体力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无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在保证小鬼健康无虞的前提下,又不会让他走上歧路。

刻意拉开距离是个办法,但事实证明一旦离开他远一点,小鬼就有可能遭遇各种他料想不到的危险。

这次是车祸,且有人及时拉他一把,下次呢?

老话都说事不过三,余田生实在没有信心次次都一样幸运。

他起身拿纸巾擦头上的汗,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床上突然传来一声呛咳。

余田生慌忙起身,但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谢寄再次扑到床边吐了,剧烈动作引起检测心脏的仪器发出一阵警报。

“怎么又吐了?”余田生手忙脚乱拿毛巾兜在谢寄嘴边,一边腾手按了床头铃,“你这症状有点严重……”

他不说还好,一说谢寄更难受,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不停地干呕,上身的动作牵动腿上的伤,心脏也无时无刻不闹着别扭,心口憋闷,天地倒转,几乎有种濒死的感觉。

背上有什么落下来,好像是余田生的手,但谢寄还没来得及分辨,那只手连同人都猝然地抽离了。

房间里突如其来的喧嚣来自一个奇怪的女人:“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医生呢,快看看我儿子这是什么情况?……”

谢寄头晕眼花,但这声音太过突兀,甚至惊悚,以至于他不得不强打精神扭头看过去。

女人看不出年纪,一身旗袍,超大墨镜遮住她大半张脸,但依然看得出鼻子挺秀,一张猩红嘴唇在这死白病房里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她是谁?

谁是她儿子?

谢寄意识模糊地想,人人都有自己的地狱,女人看起来身份不凡,却智力有限,连看儿子都走错病房。

但女人离他太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温热的复杂的气味,让他更加头晕目眩。

他再次吐了,这次还引来女人更为惊恐地尖叫:“……这是什么?是血吗?怎么会有血,医生医生……”

徐寒芳惊慌失措,喊完医生喊余田生,劈头盖脸地责备:“你到底怎么照顾的,我好好一个儿子被你照顾进医院……”

余田生没空争辩,冲出门找医生,医生听到动静已经过来了,没理徐寒芳的无差别扫射,挤到床边先看谢寄。

“我儿子怎么样?怎么会吐血?是不是还撞到哪里你们医生没看出来……你行不行,不行换个医生来!”

徐寒芳气势凌人,余田生听得汗流满面,但他现在还分不出心思辩驳,谢寄不是被他照顾进医院,给谢寄看病的医生已经是院长安排的权威……

医生检查完毕,徐寒芳还要发作,医生并不给她面子,冷厉呵斥:“家属大吵大闹病人怎么休息?他现在各方面状态都算不上好,呕吐造成食道损伤出血,情绪也会引起个各种意外病症,你们确定要继续吵?”

余田生忙不迭道歉:“不吵不吵,医生,他这么吐有没有办法……”

“我会对症加药,”医生语气舒缓些,“比起医生,你们这些家属更应该照顾病人情绪,这么吵像什么样子!”

徐寒芳又找到新的发作点:“你这什么态度?还有这里没有护士照看吗?我跟你们院长交代过我儿子情况特殊,必需得到最好的照顾……”

余田生忍气吞声,千恩万谢先把医生送出去,回头正要求徐寒芳少说两句,却见床里谢寄正惨白着脸看他。

他心口直往下坠,故作镇定地走近,小声哄他:“不吐了就睡会儿,医生等下给你加药……”

“她是谁?”谢寄问。

余田生心乱如麻,张口结舌。

他不止一次预设过,徐寒芳跟谢寄见面时场面,可能会很混乱。

比如谢寄接受不了掉头就走,但绝对没想到他会在走不了的情况下,这么猝不及防地见到徐寒芳,而对方恰巧又表现得这么,这么不尽如人意。

“她是谁?”谢寄又问,声音虚弱但不容置疑,“走错门的,麻烦你,请她出去。”

余田生只敢用余光看徐寒芳,果然见她受到侮辱一般眉头蹙紧,下一秒就要发难,他忙陪着笑哄谢寄:“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你先睡会儿,我送她出去。”

但徐寒芳不满自己的待遇,径自将脸上的超大墨镜推至头顶,然后就那么一副“你看我是谁”的表情看着谢寄。

谢寄抿嘴对视,面无表情,然而急剧起伏的心口还是将他的激动泄露无遗。

余田生后背一阵阴冷,那把悬在他头上几个月的闸刀到底还是落下来了。

谢寄跟徐寒芳,他们谁都不用证明什么,单凭各自的脸就能一眼认准对方。

“谢寄你别激动……”

谢寄突然从床上抬身,伸手够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余田生看到了忙问他:“你别动,要什么我给你拿。”

谢寄听而不闻,只咬牙继续,他没力气,手是够到了,但试了几次才拿起来。

余田生心里直骂自己粗心,谢寄吐那么多次早应该给他喝点水的,他准备接水壶,一边说:“我来我来,这水刚接的太烫了……”

谢寄低吼:“放手!”

余田生手伸着,没敢再接,但也没敢收回来,尴尬都不算什么了,他只怕他手滑伤到自己。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谢寄的愤怒,只见他扬手把水壶朝床边砸过去。

他的目标是徐寒芳,但他力气不够失了准头,水壶落到地上发出巨响,水花四溅。

“啊!”徐寒芳还是被波及到了,跳着往后退,一边厉声斥责,“你你你,我是你妈!”

但回答她的只有机器爆发出的异常尖叫,谢寄双眼紧闭倒进床里。

余田生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喊谢寄都没有回应,又手忙脚乱找呼叫铃。

“他晕过去了,”余田生声音劈了,对着呼叫铃焦急地喊,“医生救命,他好像呼吸不了了……”

徐寒芳也扑到床边来,尖着嗓子喊:“怎么可能,是他砸我又不是我砸他……”

余田生终于忍不住吼道;“他有心脏病!你忘记你就是因为这个把他丢出来的吗!你还来刺激他是嫌他活得太久了吗?”

“放屁!”徐寒芳目眦尽裂,“我儿子我会嫌他活得久?”

余田生没空理他,医生护士都已经跑过来,接着就把无关人员赶出病房。

生死攸关,他和徐寒芳一样成了无关人员。

余田生靠墙蹲到地上,徐寒芳则在旁边走来走去,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开口一样盛气凌人:“……我儿子情况不好……对,我想等下就飞,让他们准备好……随便,我只要我儿子活着……”

余田生恨得抓头发,徐寒芳有钱有地位不错,但她好像没有从别人角度考虑问题的能力。

她知道谢寄的存在就找过来,不管需不需要就让人寸步不离守着,现在把小鬼气得病发了,又一言堂地要把人带走……

谢寄的意愿是什么,徐寒芳根本不在意。

至于他余田生,更不值得她一句询问。

徐寒芳已经打完电话,但那双和她一般强势的高跟鞋依然没有停下来,她走到一边,跟那位轮班犯错的保镖还没说一句话,巴掌先甩了过去。

余田生吓得从地上起来。

徐寒芳下一巴掌又已经上脸,保镖连捂脸都不敢,挨了打还要道歉:“对不起徐小姐,是我没有看好!”

徐寒芳伸手,保镖把手里的提袋递过去,她打开包拿出烟盒,磕出一支叼到嘴上。

余田生想提醒她这是医院,但徐寒芳大概只是过一下烟瘾,并没有点燃。

她看到他看她了,把墨镜从头顶摘下又架回鼻梁上,这才优雅地走过来。

“觉得我对他下手太狠?”她径直问。

余田生没说话,她何止是对保镖狠,她对谢寄也未必温柔多少。

至少他以为,一个母亲,一个面对失而复得且正在病中的儿子的母亲,徐寒芳都未免过于冷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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