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凡骨
青云宗，外门，杂役区。
腊月寒风如刀，刮过低矮破败的屋舍，卷起地上散落的枯黄灵谷壳，打着旋儿，砸在一个蜷缩在柴堆旁的少年身上。
少年名叫林尘，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形单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青色杂役服。他怀里紧紧抱着几根枯柴，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块丈许高的青色测灵石。
巨石旁，人头攒动。
今天是青云宗外门一年一度的大考之日，决定着无数杂役、记名弟子的命运。通过者，鱼跃龙门，晋升外门，甚至有望被内门师长看中；失败者，则继续蹉跎岁月，或被打发下山，庸碌一生。
“下一位，李铁！”
一名身材高壮、穿着执事服饰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喊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是外门张执事，掌管此次大考。
一个皮肤黝黑、肌肉虬结的少年紧张地走上前，将手掌按在冰凉的测灵石上。
闭目，凝神，运转体内那微乎其微的灵力。
片刻，测灵石表面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土黄色光晕，勉强勾勒出石体轮廓。
张执事瞥了一眼，声音淡漠：“李铁，土行伪灵根，灵力感气三层，未达标准。下一个。”
名为李铁的少年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眼中光彩熄灭，颓然跌坐在地，周围投来或同情、或鄙夷、或庆幸的目光。
伪灵根，感气三层，在这天才辈出、竞争残酷的青云宗，与凡人无异，终其一生，恐怕也难以突破筑基期。
林尘抱着柴火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感气三层……他自己，连感气都还未完全成功，只是比凡人身体强健些，力气大些罢了。
“下一位，赵青青！”
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少女轻盈上前，容貌俏丽，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傲气。她深吸一口气，玉手按上测灵石。
嗡！
测灵石骤然亮起！一道清晰的水蓝色光华涌现，如涓涓细流，环绕石体，光晕明显比之前的李铁亮了数倍不止，甚至隐隐有潮汐之声响起。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水行真灵根！不愧是赵家的小姐！”
“这灵力波动，至少感气六层了吧？”
张执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点了点头：“赵青青，水行真灵根，感气六层，天赋上佳，准予晋升外门，赐‘流云诀’后续功法，灵石十块。”
赵青青俏脸扬起，得意地收回手，目光扫过人群，在不远处林尘的方向微微一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与疏离，随即翩然走向通过者的区域。
林尘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冻得通红的、布满细小伤口和老茧的手。
赵青青，与他同年入宗，曾是同一批杂役。只因她出身修真小家族，家资颇丰，能提供些许资源，短短三年，便已是感气六层，真灵根之资，一步登天。
而他……
“下一位，林尘！”
张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却让林尘浑身一颤。
该来的，终究来了。
他放下怀中的枯柴，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挺直了单薄的脊梁，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那块决定命运的测灵石。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漠然，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
“嘿，这废物还真敢上去啊？”
“三年了，连感气都费劲，浪费宗门米粮。”
“听说他为了攒几块劣质灵石购买‘感气丹’，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差点死在黑风崖采药……”
“有什么用？凡骨就是凡骨，烂泥扶不上墙。”
议论声如同冰冷的针，刺入耳膜。林尘恍若未闻，只是走到测灵石前，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按了上去。
触手冰凉，石质粗糙。
他闭上眼，拼命集中精神，试图调动体内那丝若有若无、几乎无法感知的气感。那是他三年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啃着最硬的冷馒头，做着最苦最累的杂役，用尽一切办法，才勉强在丹田深处孕育出的一丝微弱感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
测灵石……毫无反应。
连最微弱的、如同李铁那般的光晕都没有出现。
死寂。
一片死寂。
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果然！屁都没有！”
“我就说吧，彻头彻尾的凡骨，废物一个！”
张执事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声道：“林尘，无灵根，未感气，考核不通过。按宗门规矩，年满十六，未能感气者，剥夺杂役身份，逐出山门。念你平日还算勤勉，准你收拾行李，明日自行下山。”
逐出山门！
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林尘脑海中炸开。
他猛地睁开眼，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年！整整三年的坚持，三年的汗水，三年的屈辱与挣扎……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否定。
修仙之路，尚未开始，便已断绝。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周围的嘲笑声、议论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还不滚下去？挡着后面的人了！”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是负责维护秩序的外门弟子王师兄，平日就没少欺压他们这些杂役。
王师兄见林尘不动，脸上露出嫌恶之色，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推搡。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第二节石符
或许是极致的绝望刺激了某种潜能，或许是那王师兄带着灵力的一推引发了未知反应，就在王师兄的手即将触碰到林尘肩膀的瞬间——
林尘怀中，一个他自幼佩戴、从未离身、看似普通无比的灰色小石符，突然微微一热！
紧接着，一股完全不同于青云宗所传基础功法路线的、霸道而古老的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了他的脑海！
“轰——！”
林尘只觉得头颅仿佛要炸开，无数陌生的符文、图像、口诀碎片疯狂闪烁、组合，最终凝聚成三个散发着苍茫、古老气息的大字，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噬天功》！
与此同时，他按在测灵石上的手掌，下意识地按照那突兀出现的功法路线，极其生涩地运转了一下。
嗡！！！
测灵石猛地一震！并非亮起灵根属性的光华，而是整个石体内部，爆发出一种深沉、晦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乌光！那乌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测灵石表面，竟然以林尘手掌为中心，蔓延开几道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裂纹！
“什么？”
离得最近的张执事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死死盯着测灵石，又看向林尘，刚才那一瞬间的诡异波动和乌光，绝非寻常！
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那……那是什么？测灵石怎么会发出那种光？还……裂了？
林尘自己也愣住了，脑海中被那《噬天功》的开篇口诀冲击得一片混乱，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正从丹田那丝微弱气感处滋生，沿着一条他从未想象过的诡异路线，自行运转！
王师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错愕。
张执事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林尘的手腕，灵力探入，仔细查探。然而，在他感知中，林尘体内依旧空空荡荡，那丝微弱气感与凡人无异，并无任何特异之处。刚才的异象，仿佛真的只是幻觉。
“刚才……怎么回事？”张执事沉声问道，目光锐利如鹰。
林尘一个激灵，从那古老的功法意念中清醒过来。他虽年少，但三年杂役生涯，看尽人情冷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这突然出现的《噬天功》和石符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他脸上挤出茫然与惶恐，声音带着颤抖：“弟、弟子不知……只是，只是突然头晕得厉害……”
张执事眉头紧锁，又检查了一下测灵石上的细微裂纹，心中惊疑更甚。这测灵石虽非什么至宝，但也坚韧异常，绝非一个未感气的杂役能损坏。难道真是年久失修？或是此子身上有什么古怪？
他盯着林尘看了半晌，后者那苍白惊慌的表情不似作伪。最终，他松开了手，恢复了冷漠：“或许是测灵石出了些岔子。不过，你未感气是事实，宗门规矩不可废。明日下山，不得延误！”
说完，不再看林尘，转向名单：“下一个！”
那股冰冷的力量感仍在体内细微流转，驱散了部分寒意。林尘深深低下头，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低声应道：“是，弟子遵命。”
他默默退到一旁，不再理会身后重新响起的、带着更多探究与猜忌的议论，快步离开了这决定他命运的石坪。
怀中的石符，恢复了冰冷普通。
但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噬天功》……吞噬天地，炼化万物？这究竟是何等逆天的功法？
第三节绝路与机缘
回到那间四面漏风、属于杂役的破旧小屋，林尘反手插上门栓，背靠着冰冷的木门，剧烈地喘息着。
激动、后怕、狂喜、茫然……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那枚灰色的石符。石符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粗糙，没有任何纹路，看起来就像河边随手捡来的普通石子，唯有中心一点，似乎比周围颜色略深一些。
从小到大，他只当这是早逝的父母留下的唯一念想，从未想过它竟隐藏着如此惊天秘密。
“《噬天功》……”他喃喃念出脑海中的功法名字，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随之传来。
功法开篇便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修炼理念——不依灵根，不借外物，以身为炉，吞噬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乃至……万物生机，反哺己身，成就无上大道！
霸道！诡异！逆天！
这完全颠覆了青云宗，不，是颠覆了他所知的整个修仙界的常识！
没有灵根，无法感气？《噬天功》直接吞噬灵气，强行炼化！需要资源，需要丹药？《噬天功》可吞噬灵石、灵药，甚至……他人修为！
林尘的心脏砰砰狂跳，血液仿佛在燃烧。
这功法，简直是为他这等“凡骨”、“废物”量身定制！是一条不容于世的……魔道？
这个念头让他打了个寒颤。魔道功法，为正道所不容，一旦发现，便是万劫不复。
但……不下山，便是死路一条。下山，回到那凡俗世界，庸碌百年，化为一抔黄土？
他紧紧攥住石符，粗糙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不！
他不甘心！
三年杂役，受尽白眼，咬牙坚持，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一线虚无缥缈的仙缘吗！
如今，机缘就在手中，虽是诡异，虽是险途，但终究是一条路！
“魔道又如何？只要能踏上仙路，拥有力量，不再任人欺凌，纵是化身修罗，我亦无悔！”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林尘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摒弃杂念，开始按照《噬天功》的基础法门，尝试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感。
与青云宗温和的感气法门不同，《噬天功》的运行路线极其霸道刁钻，如同在脆弱的经脉中强行开辟通道，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林尘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但他咬紧牙关，死死坚持。
渐渐地，他感觉到周围空气中，那些平日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感知、更无法吸纳的天地灵气，在《噬天功》的霸道牵引下，竟开始一丝丝、一缕缕地，如同受到无形力量的撕扯，强行钻入他的体内！
过程痛苦不堪，灵气入体，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切割经脉。但每成功炼化一丝，融入那微弱气感，气感便壮大一分，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力量感！
有效！真的有效！
林尘心中狂喜，更加专注地运转功法。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是月上中天。
“嘭嘭嘭！”
粗暴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尘的修炼。
“林尘！滚出来！王师兄找你！”门外是另一个杂役嚣张的声音。
林尘缓缓睁开眼，眸中一丝微不可查的乌光一闪而逝。体内那丝气感，虽然依旧微弱，但比之前凝实了数倍，并且带着一股《噬天功》特有的冰冷与吞噬特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杂役，正是平日跟在王师兄身后的狗腿子，一脸不善。
“王师兄找我何事？”林尘平静地问道。
“少废话！跟我们走就是了！”其中一个高个杂役不耐烦地伸手就来抓林尘的胳膊。
若是以前，林尘只能忍气吞声。但此刻，他体内那丝噬天灵力微微一动，下意识地侧身一避，反手一格。
“啪！”
一声轻响，那高个杂役只觉手腕一麻，竟被一股不大却异常刁钻的力量震开，踉跄后退了一步。
两个杂役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尘。
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林尘自己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刚刚修炼出的噬天灵力，竟有如此效果。他心中一定，面上却不动声色：“带路吧。”
第四节黑吃黑
杂役区后山，一片偏僻的小树林。
王师兄抱着双臂，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下，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他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个气息稍强的外门弟子，都是感气二三层的修为。
“王师兄，人带来了。”两个狗腿子将林尘推到前面。
王师兄上下打量着林尘，嗤笑一声：“行啊，林尘，长本事了？听说你今天把测灵石都弄出动静了？”
林尘沉默不语。
“不过，废物终究是废物。”王师兄走上前，拍了拍林尘的脸，力道不轻，“明天就要滚蛋了，师兄我念在相识一场，给你指条明路。把你身上那点家当，还有……你爹娘留给你的那块破石头，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果然是为了石符！
林尘心中一凛。白天测灵石的异动，终究引起了这王扒皮的贪念。他所谓的“家当”，不过是几块劣质灵石和几株不值钱的草药，但这石符……
“王师兄，弟子身无长物，那石符只是寻常物件，是弟子父母遗物，恳请师兄……”林尘试图周旋。
“少他妈废话！”王师兄脸色一沉，打断了他，“给脸不要脸！动手！搜！”
那两个狗腿子立刻狞笑着上前。
林尘眼中寒光一闪。
退无可退！
他体内那丝噬天灵力疯狂运转起来，一股冰冷的、带着吞噬**的气息自发散发而出。
就在第一个狗腿子的手即将抓住他衣襟的瞬间——
林尘动了！
他脚步一错，身形如鬼魅般（相对这些低阶弟子而言）侧滑半步，避开抓来的手，同时右手并指如剑，体内那丝微弱的噬天灵力尽数凝聚于指尖，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直刺对方肋下某处穴位！
那是《噬天功》附带的一门粗浅搏杀技巧中记载的，针对人体气脉的弱点！
“噗！”
一声闷响。
那狗腿子只觉得肋下一阵钻心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溃散，刚提起的一点微薄灵力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痛苦呻吟，竟一时爬不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王师兄和另外两个外门弟子！
一个未感气的杂役，竟然一招放倒了一个感气一层的弟子？！
这怎么可能？！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王师兄又惊又怒，指着林尘喝道。
林尘一击得手，自己也有些意外于噬天灵力的霸道。他感觉指尖接触对方身体的瞬间，噬天灵力似乎自动吞噬了对方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反哺自身，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这《噬天功》，竟能在战斗中吞噬对方灵力？！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冷冷地看着王师兄：“王师兄，逼人太甚，休怪弟子反抗。”
“反了！反了！”王师兄气得脸色铁青，对身旁两个外门弟子吼道，“一起上，废了这小子！”
两个感气二三层的外门弟子对视一眼，虽觉诡异，但也不信一个杂役能翻起大浪，同时运转灵力，一左一右扑向林尘！
压力陡增！
林尘毕竟刚刚修炼，灵力微薄，面对两个修为高于他的弟子围攻，顿时险象环生。他只能凭借《噬天功》带来的那股诡异冰冷的感应，以及脑海中那些搏杀技巧，狼狈躲闪，偶尔反击，指尖点出，虽无法再像之前那般一击制敌，却总能打断对方灵力运转，让其难受不已，并且每一次接触，都能吞噬掉对方一丝灵力！
此消彼长！
林尘越战，体内灵力虽然消耗巨大，但在不断吞噬补充下，竟隐隐有种更加凝练、运转更加顺畅的感觉！而那两个外门弟子，却越打越心惊，只觉自身灵力消耗极快，出手滞涩，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杂役，而是一个能吞噬他们力量的怪物！
王师兄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小子太邪门了！不能再拖下去！
他眼中凶光一闪，悄无声息地绕到林尘身后，掌心凝聚起一团淡黄色的灵力，感气四层的修为全力爆发，狠狠一掌拍向林尘后心！
“小子，给我死！”
这一掌若是拍实，以林尘凡人之躯，必死无疑！
危急关头，林尘脑后仿佛长了眼睛，一直高度戒备的他，感受到身后袭来的恶风，体内噬天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一股强烈的吞噬**涌上心头！
他猛地转身，不闪不避，右手五指成爪，指尖乌光微闪，竟是主动迎向了王师兄那蕴含灵力的一掌！
“噬天！”
心中一声低吼！
“嘭！”
双掌交击！
预想中林尘骨断筋折的画面并未出现。
王师兄只觉自己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被对方手掌接触的瞬间，竟不受控制地狂泻而出！而林尘的手爪，如同铁箍般死死扣住他的手掌，一股冰冷、霸道、带着掠夺意味的力量，顺着手臂经脉，蛮横地冲入他的体内，疯狂吞噬着他的灵力！
“啊！我的灵力！你……你这是什么邪功？！”王师兄惊恐万分，想要挣脱，却发现手臂酸麻，根本用不上力，只能眼睁睁感受着自身苦修多年的灵力飞速流逝！
另外两个外门弟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上前，连连后退。
几个呼吸间，王师兄脸色由红转白，气息迅速萎靡，感气四层的修为竟直接跌落到感气三层，并且还在下降！
林尘也不好受，强行吞噬远超自身负荷的灵力，让他经脉胀痛，仿佛要炸开一般，脸色潮红，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眼神却亮得骇人，死死抓住王师兄，运转《噬天功》，拼命炼化着涌入体内的异种灵力。
终于，在王师兄修为跌落到感气二层边缘，几乎要昏厥过去时，林尘猛地松开了手，一脚将其踹开。
“噗通！”王师兄瘫软在地，面如金纸，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林尘站在原地，剧烈喘息着，体内灵力汹涌澎湃，比之前壮大了数倍不止！虽然经脉受损，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斥全身。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王师兄，以及那两个吓破胆的外门弟子。
“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带着刚刚杀戮（虽未杀人，却废了其修为）后的煞气。
那两个外门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扶起半死不活的王师兄，仓皇逃窜，连头都不敢回。
树林中，只剩下林尘一人，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染血的青衫上。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枚灰色石符不知何时，似乎颜色更深了一些。
前路已断？不。
一条充满荆棘、杀戮与吞噬的逆天之路，已在他脚下展开。
青云宗？仙道正道？
待我吞噬诸天，重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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