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给了她最珍视的东西。”就为了帮他解蛊。
其实,倒也不算是最珍视的。不过这话可不能当众说出口。
她望向他手里握着的染血的刀,应该是从守卫那儿抢到的。
“值不值得,得看以后。”若是他某天冷不防给她一刀,就不值得了。
玄戈明白她的意思。
他轻轻点头,而后脚下一晃,以刀撑地方稳住身形。
“送他回去吧。”
后续,为了清余毒,取报酬,迷梦又悄无声息地来了两回,也问了青和两回有没有恢复记忆。
青和只是夜夜做噩梦,即便喝着清心凝神的药茶,也觉得烦躁不安。
她又把蛊收回去了,开始改进研究下一代。
玄戈休养恢复后,想到水木阁来给青和做侍卫。
许溯听过守卫描述他的战力,怕他们两人里应外合,逃出府去,就安排他去大厨房挑水劈柴。
张平的回信终于到了,附带几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而送的药材丹丸,腊肉酸菜,和一本不知哪位祖师写的《回春诀》习练心得。
信上写了焚心毒几种可行的解法,但不是写给她的,而是写给许七爷的。
她把这封信经由七八个路人的手送到许七爷手上。
许七爷都没看完,冷着脸把信搁置在案头。
不知张平从何处得知,他如今在焚心毒上面困扰重重,居然来信挑衅。
后来,他前前后后用了十三种疗法,始终不能将玄戈体内的毒化解驱除。
眼看他水也挑不动,柴也劈不动了,许七爷终于沉着脸又拿起信来看。
可喜又可气,张平的疗法还真管用。
他只能臭着脸继续用。
最后玄戈痊愈拜谢,他还得说“你该谢的另有其人。”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司槿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一株千年老参,送与他作谢礼。
入伏前的某个夜晚,往生门发起了规模最大的一场刺杀,零星几个杀手破开重重守卫,来到青和的面前。
伤了她,也被她所杀。
玄戈和许溯赶来救人,见刺杀无望,余下的人四散逃离,带回了玄戈还活着的消息。
入伏那日,有个杀手悄悄来到侯府,不为刺杀,而是来找玄戈的。
焚心毒和同生蛊的解法在往生门内逐渐流传,最终引发了一场反叛。
叛乱第三日,门主被杀,往生门彻底散了。
“怎么又全是豆腐啊。”
萍儿布着菜,小声抱怨。
小姐的饭菜都这样,他们的就更没什么指望了。
听说大小姐在学杀猪卖肉时寸步难行,被侯夫人嘲讽一番,犟得更厉害,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辅国公夫人就给侯夫人出了个主意,找人教大小姐做豆腐。
给她机会叛逆,真真切切体会到辛苦,就该怀念起做千金小姐时的安乐,服软回家了。
可惜,大小姐辛苦了两个多月都没服软,侯夫人倒是先忍不住心疼了。
她对女儿期许高,管教严,吃穿用度上却是样样精细,如今眼瞧着她越发地瘦削疲累,还在大街上吆喝不断,一次次面对路人的评判笑闹,挑拣指点,再如何恼恨,也要落下泪来。
侯夫人不肯顺大小姐的意,却常常让人去买她的豆腐,就为了让她少应对些市井恶意,早点收摊回去休息。
可怜她一片慈母心,更可怜的是他们的舌头和胃。
“唉!”
“吃清淡些也好。”
青和没什么表情,执起筷箸用饭。
推她过来的小丫鬟从轮椅后探头,一见菜色,五脏六腑无一不发愁。
“小姐,听说落霞阁昨晚烤了好些肉吃,我们……”
闻言,四周侍立的丫鬟齐齐看过来,眼睛发亮。
青和咽下一口豆腐,回应道:“去七叔和叔母那里烤吧,带上小狗,你们轮流去吃。肉、菜、瓜果,还有凉饮都买足,份例银子若不够,我妆匣里还有些金银,随便用。对了,叫上李玄戈。”
丫鬟们无不雀跃,又想起,“小姐,那你呢?”
没有侯爷的命令,小姐是出不去的。
“我最近火气旺,就不吃了。”
她其实很想怪罪天气太热,迷梦的蛊余效未消,但心里明白,是《回春诀》的缘故。
目前身上有伤,只能再配新的药茶和熏香,等伤好了,她要把问题彻底解决。
次日,人影稀疏,人声寥寥。
早膳时分,两个丫鬟给她摆了一桌豆腐,小跑着欢快地走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青和有些吃不下。
无奈叹息一声,还是拿起了筷子。
这次只吃了半碗饭。
用过饭,她点了熏香,让人打来井里的凉水净面洗手,然后铺开画纸。
近来没什么要画或想画的,只是在临摹前朝一位大师的《百业图》。
午膳时分,有人比大厨房的豆腐更早来,是七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茯苓姑姑,和帮忙提食盒的李玄戈。
“上午夫人送了些烤肉和瓜果到老夫人那儿,老夫人记挂着小姐,和夫人念叨了好一会儿呢。”
茯苓姑姑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绿豆粥,“这是用了老夫人那儿上好的绿豆,夫人亲手做的,小姐快尝尝,去去暑气。”
另外还有几样水果和甜瓜。
清热去火的食物她已经吃过不少,实在生厌,当着茯苓的面,叙话间,还是吃了半碗。
走的时候仍是玄戈提食盒。
他凑近时,身上炭火和烤肉的气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她忍不住瞥他一眼,怨气萦萦,妒意浅浅。
看得玄戈心神一晃。
茯苓姑姑见他傻愣住,眼神直勾勾地凝在青和身上,心觉不妙,赶紧催促两声。
就不该答应让他来。皆是少男少女,本就容易动心,这两人还有些共患难的经历,可别真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情意来。
玄戈回神,低头利落地收拾了东西,行礼告辞的时候,也不敢抬眼。
两人出门,恰逢王嬷嬷和汪嬷嬷提着食盒进来。
她们没去吃烤肉,汪嬷嬷要照料青和的伤势,王嬷嬷则向来看她看得最严。
食盒还封着,青和就已经闻到豆腐的味道了。
不想吃豆腐,想吃烤肉,但吃了会烦躁,“要是有碗阳春面就好了。”
她扶着额,眉头深皱,心里话脱口而出。
两位嬷嬷刚把食盒放在桌上,闻言动作一滞。
汪嬷嬷:“阳春面,是怎么做的?”
王嬷嬷:“小厨房里倒是有窝头。”她知道怎么做,但不想下厨。从前做小丫鬟的时候,她最讨厌吃窝头,没想到有天会主动备下许多。
“我可以做。”
玄戈并未走远,转身迈了两步回到门口,如是道。
青和望向他,眉开眼笑。
但她没想到,可以做,不等于会做。
围观着少年手里怎么都成不了形的“面团”,青和满脸郁闷,汪嬷嬷满脸费解,王嬷嬷满脸纠结。
茯苓姑姑乐意见他献不成殷勤,概不负责地随口道:
“唉呀,要不再加点儿水。”
“不行不行,再多加点儿面。”
直到七夫人派人来找茯苓姑姑回去,玄戈扶着高至胸前的“面团”,略显尴尬,无措地看向青和。
看他这模样,青和不自觉地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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