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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余愁别绪

翌日,江余愁跟随着两个巡逻兵前往特殊污染因子检测所。

一般的污染检测仪只能检测到30%以上的污染因子,而低于30%的就要通过特殊污染的检测,甚至进入精神领域检测那些潜在的污染。

检测所位于审视院一楼,到达之后,一个女性检测员倚在门边,打着哈欠问那两个巡逻兵:“需要特别检测污染因子的人在哪?”

她一头金色长卷发,五官精致明艳,红唇夺目,穿着白色的医疗大褂,神情随意散漫的不似其他审视院里的工作人员。

闻言,巡逻兵们指了指后边站着的江余愁。

江别绪伸头一看,只看见一个人影,瞬间就非常不满:“What?一个?上级莫不是下错命令了?一个人要进行特别检测?!特别检测仪器开启一次需要多大的能量!检测一个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她气呼呼的嚷嚷着。

其中一个征猎兵把江余愁往她面前一推,语气冰冷:“这是上级的命令”。

“呼——”江别绪好似泄了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跟你们这些死板的巡逻兵讲不通的,你们走吧走吧”。

一见两个巡逻兵离开,她转身进入检测所,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谢寒休真是不知道珍惜我宝贵的劳动力……”

江余愁乖乖的跟在女人身后,走到一半,江别绪像是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这回事,猛地回头,就看见了正歪头看着她的江余愁。

江别绪的呼吸都慢了一拍。她诡异地默了半会儿,神色不明的看了眼面前人。

半会儿,她才恢复神色,仔细凑上前去,捏着江余愁的下巴上上下下的看来看去,打量了半会儿,才悠悠叹了口气:“你这张脸……”

江余愁疑惑看她:“?”

江别绪含蓄笑笑:“我是说……连我都自愧不如”

江别绪的五官已经是佼佼者,但怎奈何江余愁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叫什么名字?”

“江余愁”

江别绪咧唇道:“我叫江别绪,下次见面给我亲一口呗,美人宝贝”见江余愁有些讶异的目光,她“咯咯”笑个不停。

推着江余愁让他躺上了一台很特殊的仪器,巨大的透明罩子把江余愁包裹着的时候,她忍不住喃喃了一句:“……真好看啊,像是盒子里的宝石”

“对了,忘了说了,可能会有点痛”

——天赋:因子转化。

江别绪的天赋很特殊,能够将污染因子转化为可供使用的能量因子,所以她又被称为人形的能源站,当然,她的天赋发动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值,精神上也会受到污染,如果不是谢寒休手里的能源拨不出多余的用于特殊污染检测,她也不会被派过来。

检测进行了有一个小时,随着机器“呜呜哇哇”的声音消失,江别绪喝了一瓶精神力清洗剂,打开了机器上的玻璃罩:“检测结果很不错,0污染度……喂,江…江余愁!你怎么了!?”

躺在那里的青年浑身不住的颤抖,苍白的脸色,双眼紧闭,看起来状态极为不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疼?”江别绪慌忙冲上前去扶他。

江余愁缩瑟在她怀里,额头上全是因疼痛而产生的冷汗。

江别绪太过于担心江余愁的状况,以至于没有发现有人来了。

“喂喂喂,让我看看,我们江所长抱着我的小狐狸在干什么?”谢寒休在她身后慢悠悠的开口。

江别绪回头发现是谢寒休:“你怎么来了?”随后语气很急切:“快给我叫个医生来!”

谢寒休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她怀里的江余愁现在状况很不对。

“……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不满,怎么回事,一会儿功夫,这个女人就把他的狐狸搞成这幅狼狈样。

“少废话!快叫个医……”

“……不…不用”江余愁突然开口打断了她:“……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现在的情况很差!你的体温特别低!”

她瞥了一眼谢寒休,犹豫片刻,最后对江余愁道:“你等等,我去找条毯子”

谢寒休微微挑了下眉,看着江别绪匆匆忙忙地跑去找毯子,又看了眼江余愁的模样。

青年全身无力,只能瘫倒在一边,谢寒休冷冷看着他,半会儿朝他走近了几步——

“——别…别碰我!”江余愁突然急促地开口。

“别碰我!离我远一点!”

谢寒休一顿,随即脸色冷了下来。

江余愁微弱的声音又响起了:“……求求你…离我远一点…拜托了”

这只小狐狸跟他从见面到现在,都是针锋相对,即使处在弱势,也依旧能把枪抵在他的后脑,像此时这样的苦苦哀求,倒真是稀奇。

谢寒休垂头凝视着面前脆弱又狼狈的青年,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秒,他直接伸手捏住江余愁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

而江余愁像是突然遭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不停颤抖,一双眼浸满了眼泪,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真可怜啊,小美人”谢寒休眯眼,慢慢凑近面前人。

江余愁想躲开,奈何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谢寒休!你想干什么!”江别绪一回来看见这一幕,一时没忍住,将手上的毯子砸向谢寒休。

谢寒休头一偏,伸手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愣了一下,他笑出了两颗虎牙,如果熟悉他的黑什在这里,就应该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他冷冷开口:“江别绪,你倒是很有胆,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江别绪猛然反应过来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瞬间噤了声,她平时对谢寒休的一些碎碎念谢寒休可以不在意,但这并不代表,谢寒休是她可以动手的对象。

在恶欲城内,对权贵的不敬会被判定为“失礼”,接受处罚。

更何况她还动手了,会被直接定罪。

气氛一下到达了一个冰点。

江别绪像是突然被抽去了脊柱,跪在地上,不敢看向谢寒休:“城主大人……属下知罪”

静默之中,江余愁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惶恐与不安,挣扎着想要挣开谢寒休的桎梏,却又被男人死死按住:“……是我的问题,不要怪她。”

他尽力使自己的话说的平稳,但依旧掩饰不住声音里透出的虚弱,他抬头,漆黑的眸子直视着谢寒休的眼睛,无声的开口:“……我会承担她的失礼责任,请不要迁怒于她”。

谢寒休盯着江余愁,像是在确认面前人话里的可信度,最终,他转身:“江别绪,把他详细的检测报告提交上来”。

“——还有……自己去领罚,再有下次,直接治罪”

江别绪深深埋着头,语气是极尽的臣服:“是,城主”

见谢寒休要走,江余愁及时抓住了男人的袖子“……等等,什么时候能放了李秋?”

谢寒休瞥了他一眼,将手甩开:“等你什么时候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检测所里只剩下两个人,谢寒休带来的压力突然卸去,江别绪长呼一口气,低声骂了句什么,站起身要扶江余愁:“……你…你没事了吧?”

江余愁腿一软,被江别绪撑住,他刚刚完全就是在强撑:“……我要离开这里,……快点送我到19区。”

江别绪开了自己的车,到达19区区口,江余愁示意她停下让自己下车,江别绪歪头靠在方向盘上,透过后视镜看向江余愁,突兀的开口:“你不应该要求承担我失礼的责任”

见江余愁讶异的神情,她笑了笑:“……别惊讶嘛,我知道你会跟他说什么。”

“他不会杀我的,最大的惩罚不过是给我关个大牢,因为我的能力目前对他很有用,但是你呢,江余…愁,他会对你怎么样?”

对于江余愁,无论他是被送去赌场,还是被收拢在哪位权贵的金丝笼里,都是她所不愿意见到的,但这正像是谢寒休能做出来的事。

真烦了,怎么偏偏遇上谢寒休?

“……不会怎么样的”江余愁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语气笃定:“——我会对他很有用”

看着江余愁的背影渐渐消失在19区,江别绪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像……怎么会…这么像?”

越深入19区,江余愁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苍白的嘴唇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说实话,江余愁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他知道只要到了19区,他就不会那么虚弱。

“……是因为…在这里吗?”他自言自语。

正思索着,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打断了他。

那女孩被一个光头男人架着,要推上一辆车,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却架不过力量的悬殊。

“救命!救命!——”女孩大声呼救着。

而周围的人们,或因为漠然,或因为怕惹是生非,居然一个也没有伸出援手,处在19这种地方,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思会去救人呢?

眼看着女孩就要被带上车,江余愁匆忙上前:“……住手。”

光头男人看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东——”

像是被按了静止键一般,他的话被骤然掐断,整个人变得呆愣起来。

女孩目瞪口呆的看着江余愁,直到江余愁扯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要离开。

挣脱光头男的怀抱,女孩跳下车,拉着江余愁的衣角,带着他飞快窜进了一条小巷。

这女孩好像对19区很熟,各种小道摸的一清二楚,很快就到了一个无人的隐蔽巷子里。

“下次待在人多的地方不要使用天赋!恶欲城里是不可以使用天赋的!”女孩语速很快。

“或者,你使用天赋也不要被人看出来才行!”

这人刚刚救下她的行动,一看就是使用了天赋。

江余愁思索片刻,略一点头。

女孩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匆匆补到:“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白冬!”

“江余愁”他冲白冬温和的笑了笑,接着问:“他刚刚要带你去哪里?”

“那个臭光头?”白冬撇撇嘴:“……器官买卖或者实验,我听妈妈是这样讲的。”

“趁着征猎兵都在查污染因子的时候出来绑架,他们这种垃圾也就这么大出气了!”白冬回想起来,气愤地跺了下脚。

白冬的思绪跳的很快,自顾自发泄了一下,又牵起江余愁的衣角:“哥哥,你真是人美心善!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我知道19区所有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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