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他性格吗？挺古怪的吧，我一舍友…哎就是徐岩，和他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听说老师给他的评价是孤僻。”高俊浩挠挠头看了看旁边两个舍友，“不过我觉得他有些时候又特别健谈特别社牛。”
路青衡点点头：“谢谢。”
“那小子啊，说话永远不正经…他重复过的话，得细品，绝对有别的颜色。”徐岩靠在陈旭肩上笑着对这个新同学说，“他这个人感觉和谁都处得来，涉及的圈子也特别多。”
路青衡笑了笑：“挺有个性的，他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其实挺突兀的，不过路青衡笑的很官方，看上去似乎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
徐岩想了想，说：“这还真没有吧，嗯，是从来没有，他也就喜欢乱撩。你想了解这种内容，得去二班问周芷兰。”
路青衡点点头，徐岩忽然想到了什么，勾勾手指悄声说：“衍哥他……嗯，同学，你家有钱吗？”
路青衡有点懵，但看徐岩一脸认真，还是回答：“一般般？”
徐岩：“你仇富吗？”
路青衡摇头。
徐岩：“你……”
“行了你赶紧说啊，我等着呢，啰里八嗦的！”高俊浩不耐烦道。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他之前初中被人……嘶，这算谁欺负谁呢。”徐岩摸摸下巴，“他家有钱，哎衍哥是真有钱啊，主要他平时的钱还是他自己……”
“说重点啊二手烟！”高俊浩实在不想听他废话，朝徐岩头来了一下。
“靠！你是不是要和我打架啊！”徐岩有点火了，说着也给了高俊浩的肩头一巴掌。
路青衡咳了一声。
“哦，说到哪了……衍哥他在首都生的，他爸是安城的，不过他妈是我们云城的，还有……”徐岩像是怕高俊豪在打自己一般，缩了一下，不再继续说背景，“反正就是去过的地方比我多的多！能懂吗？好羡慕啊！说偏了…总之吧当时班上有几个男的天天调侃他是大少爷，衍哥平时也不和人说话，就睡觉、看小说、写写画画啥的，确实挺孤僻一人。”
说着徐岩又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梵肆衍，他又继续：“然后有一次衍哥放学走得快，那天他值日，走了就没扫地啊，他扫地挺勤快的，那天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事，然后那几个男的就说他摆架子，说他根本看不起和这些普通人做同学，值日这种事情衍哥根本看不上做之类的，说就说呗他们平时也会说，但是这次他们还把衍哥桌子翻了，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搞坏了还是被偷了，反正衍哥第二天回来就生气了，给那几人揍了，我们初中老师挺那个的，学习好就包庇，所以衍哥也没被请家长，后面衍哥只要一听见那几个男的叫自己大少爷或者稍微说了点钱的什么的就会揍人。”
“总之兄弟，你别叫他什么大少，别管什么玛丽苏霸总，也不要调侃。”徐岩严肃的拍了拍路青衡的手臂。
中午，梵肆衍回到宿舍，徐岩凑过去问：“老梵啊，你和同桌关系发展的怎么样啊？”
梵肆衍无奈道，他是真的不想记起这个人：“没说几句话，就那样。”
徐岩坐在床上看着站在下面地板上的梵肆衍：“他今天和我们打听你了。”
“……”梵肆衍脱外套的动作顿住了。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没见你这么不爽一个人，他当你同桌给你抗拒成这样？”原本站在外面阳台的高俊浩叼着牙刷走进来问。
他本意也就是开玩笑顺嘴一问而已。
“哦，我耍过他。”梵肆衍也不遮掩。
“……”
“……”
“原来你们之前认识啊？我说你怎么看他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不是，你耍人家那不应该人家讨厌你吗？”高俊浩边刷牙边说着，对上梵肆衍阴沉的眼神，差点没把泡沫咽下去，“耍什么了？你们约着去干什么结果你放鸽子？”
“……没什么，他人挺好的。”
周三有小周测，每科轮着来。今天是英语。
梵肆衍眼下总是顶着黑眼圈，虽然不仔细看其实不明显，像没有一样，但是困却是实实在在的。
英语听力这种东西吧，又不是母语，不注意听的话听到的就是叽里呱啦的一堆声音，很催眠，所以一般情况下，一放英语听力，梵肆衍就会睡着。
比如现在。
路青衡听着听力，余光扫到乱动的影子。
梵肆衍的头一点一点的，摇摇欲坠。
他的头发太软，松松散散的，脸上的小黑痣在有些像营养不良般的黄棕头发里很显眼，这人下巴也不撑，就这样让头乱晃。
鼻梁上传来冰凉的的触感，梵肆衍半睁开眼睛，微微蹙着眉，看见眼前有一只放大到模糊的手，扫了一眼手的主人。
可能他的表情因为起床气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有点凶，不是他经常摆脸，是因为他看见路青衡似乎勾唇了。
“要掉了。”扶眼镜的那只手被收回。
“你……”梵肆衍抬起头看向他。
“不客气，哦对了，bccba，第六到第十。不客气。”说完路青衡转过头不再看旁边的人。
“……我不用。”梵肆衍低下头，想了一下，还是把答案写上去了。
教室里那只定过时的风扇早就停了，空气里浮动着粘稠的暑气。
梵肆衍的脸埋在臂弯里，校服袖子压出几道褶皱，后颈微微泛红，有点汗湿的碎发贴在皮肤上。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还没下课他就把答题卡一交倒头就睡了，下课铃也没能吵醒他。
他的身边也没有空着。
路青衡刚洗完澡回来，身上蒸腾着舒肤佳茶树油沐浴露的味道——那种带着锋利绿意的气息，像一把新鲜的枝叶揉碎了溅出汁液，混着些微苦涩的药感，在闷热的教室里劈开一道清凉的缝隙。
梵肆衍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旁边偏了偏头，鼻尖几乎蹭到路青衡搁在桌角的手肘。他的睫毛颤了颤，或许是被那缕带着薄荷般刺激性的气味刺得发痒，又或许只是梦到了什么。
路青衡垂眼看他，手没动，嘴动了。
窗外蝉鸣震耳欲聋。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梵肆衍终于忍不住对后面那个人说。
已经走了一大半阶梯了，路青衡还在他后面跟着。
“我说了以后打算和你一起走。”身后传来平淡的声音。
梵肆衍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我不想和你一起走。”
现在没打你都算好的。
“哦。”
“别跟……”
“没跟着你，都走到这里了，这条路离大门最近。”
“……”
听着离自己不近不远的脚步声，梵肆衍还是觉得很烦，可能是夏天真的太热了容易让人上火吧，总之他转身了。
“你，晚饭的时候，在教室里叫我什么？”梵肆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想让人来一拳。
“叫你什么？”眼前的男生倒是没什么感觉般双手插在裤兜里，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对方，“你不热？现在二十八度。”
梵肆衍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外套，当即摇头。可是还没摇一个周期呢，路青衡又说：“应该热吧，袖子都卷到手肘了。不过为什么不脱掉而是卷起来？”
是中二吗？
梵肆衍脑子里对应出下一句。
“靠，要你管啊？你穿个丑了吧唧的校服短袖还把手插裤兜，比我还装。”
不好，路青衡刚才没有说自己装。
路青衡轻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就眯着个眼睛看着他的小臂。
你不觉得穿个长袖外套将其高高卷起，还插外套口袋里的这种模样更装吗？
梵肆衍巴不得扔掉自己想象力丰富的脑子。
也恨不得把面前的人脸上那副反光的眼睛抡烂。
他不再问，扭头加速走下去了。
“大小姐，你东西掉了。”路青衡捡起一个线条小狗的钥匙扣，还挂着钥匙。
“你他妈找茬的？”梵肆衍还是没忍住给了路青衡一拳，打在肩上，另一只手夺过了钥匙，“兄弟，你我无冤无仇，这才认识几天你非得和我套近乎吗？明天别在跟着我！”
“才认识几天？”男人只是把眼珠子向下看，抓住梵肆衍的手腕，轻轻移开“是吗。”
梵肆衍有点心虚。
“嗯……确实是才认识几天，班上没什么熟人，先和同桌打好关系不是很正常吗？你那么在意干什么？”路青衡的手稍稍收紧，不让他抽开。
“你的姓氏有点少见，我上一次见到是在一年前。”
梵肆衍有点想跑，路青衡看出他的窘迫，松开了手。
总而言之梵肆衍接下来的路程都在强制自己无视身后人。
困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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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东西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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