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们就被冲散了?”吕逢春问道。
尹意一点头:“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不远小村的一户人家。他们从我内衬里发现半张残页,那家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便把它好好收了起来。隔天家里派出的人便找到了我。”
在清醒后金枝也不见踪影,但在听那家人说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男子,抗着受伤的他找到这里。他知道就是金枝,不过为什么不告而别?
还有明明在摔下去时,整张都在他那里,为什么要费心撕一半给自己?可能只有找到他才能问清楚了。
回去车内,七月左右翻看着倾世录卷:“这东西真的和钟慈有关?”
副驾吕逢春回道:“倾世录卷是钟慈手稿,和黑石同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上面也不像现代文字啊。”
他解释道:“这是密语,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你看不懂吗?”
吕逢春摇头,又道:“这个东西还有一层禁锢,有点麻烦。”
“什么禁锢?”七月困惑,因为再怎么看,这只是一张写满看不懂文字的半页残纸。
“给我。”吕逢春伸手。
七月顺应着递给了他。
他左手接过,往里面输了点气力。半页残纸竟被弹飞了出去,吕逢春右手一抬,飞出去的残纸又落到他掌心上。
“所以说得解开禁锢才能读懂文字是吧?”七月问道。
“没错。”
“那……有什么办法吗?”七月好奇的伸头询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神秘一笑。
“等等,你这不是去公司的路。”
看着车子开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七月这才发觉。
吕逢春坏笑,然后转过头道:“你的老东家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还不知道吗?”
他是知道尹家确实是拿他做了交易,七月转念一想也就没有过多挣扎,毕竟现在的情况他也没法好好的屁股坐在工位上,这倒是好机会。
七月沉默且平静,勾起前面人兴趣问道:“怎么?你不生气吗?”
他淡淡回道:“有什么可气的,能到处玩,还能拿钱,多少人都求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当然,还有能调查有助找到七淮雪的线索,他很是乐意。
吕逢春收回目光,嘴角不自知的上扬。
陈氏宅邸。
急促的喘息声再怎么努力都压不住,前面的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陈路尧“砰”踹开门,却见里面空空如也,本该关在里面的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我的地盘抢人,胆子真是包天!
压着怒气,陈路尧没有转过头,问身后人:“你再说一遍是怎么回事?”
他结结巴巴道:“那……那日陈先生您的术法有些许松动,暗处尸者来不及发应,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哦,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平静语气下是汹涌的杀气,他明白自己若不是说点什么,一个弹指间,自己就会后悔来到世上。
他不可控制后退一步,慌忙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是……是……我疏于防……”
话音未落,陈路尧一抬手,一股无形气力把身后的人打到墙上。
整个人受到猛烈撞击,五脏移位,口吐鲜血。
但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求饶,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更严重的惩罚。
他三步并一步的像狗一样爬到陈路尧脚下,哽咽道:“陈先生,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把他抓回来,将功赎罪。”
陈路尧一脚把他踢开,冷冷道:“这里不需要废物。”
他的话就是审判结果。
他瘫坐在地,已经心如死灰,但是在陈路尧走后,一个身影突然占据了他的视野。
慢慢的他瞳孔从失焦到恐惧。
来人是比陈路尧还可怕的斐城思,他眯着眼睛不露齿,嘴角微微挂起,不认识他的人可能以为他是什么谦谦公子,但他深刻的知道,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虚伪,都恐怖。
“你干什么!”他惊恐的双脚双手向后爬去。
斐城思只是微笑着看他,随后慢慢逼近,蹲下身,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拽回来,抚上他的脸颊:“你对他怎么忠心,换来的还不是抛弃,就像摇着尾巴乞食的狗,无人在意,甚至没有怜悯,谁都可以踢两脚。”
他因为恐惧僵住,甚至都没有一丝反抗,不,是他不敢,因为他亲眼见到反抗他的人都是这么在陈路尧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又合情合理的消失。
他的手从脸庞慢慢移到脖颈,逐渐收紧,看着在手中的蝼蚁,因窒息而拧在一起的五官,逐渐涣散的瞳孔中,斐城思的笑意渐浓。
大厅里,半个身子没在暗处,翘着腿,默默听着斐城思的报告。
“在进入二十六道之后,瘴气就涌了进来,来不及反应,我们就掉到一个空间。碰巧的是在哪里见到了……”斐城思顿了一下。
“倾世古树。”
“呵,”陈路尧冷笑一声,“难怪那么多老鼠都想进去。”
“那两个人呢?”
“应该是找其他通道逃走了,外面守着的人并没有见到两人出来的身影。”
“那两人应该是没有死,去查查他们底细,还有倾世录卷到底有没有被他们拿走。”
斐城思低声回应:“是。”
“无名如何?”
“已经清醒,在尸泉恢复筋骨。”
“等不了了,去拿黑石给他。尸月就在几日,做好准备。”
斐城思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回道:“是。”
被修剪极好的林园,古建筑结合现代元素的大宅,低调但却大声诉说着这里的贵气。
吕逢春在前面按响门铃。
片刻,一个女子便来应门,带着三人走过阶梯到达二楼一间别致的小阁。
“请稍等。”说完女子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七月有空打量起这间小阁,首先便是一墙的书籍,少说有近千本。
如果不是墙体镂空的设计,阳光撒进来,没有防护,他都以为这里是书房。
各种绿植填充,特意排列,使得里面的人丝毫察觉不到炎热光照,相反不经意流露出自然之气。
不管是家具摆放还是空间设计,都是极具艺术性且不乏大气格调。
“怎么?喜欢?”吕逢春看他到处张望问道。
“嗯,这样的格局很少有人做得出来,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物力,可见这里主人风格不是常人能比拟的。”七月感叹道。
“谢谢夸奖。”门随着声音被打开。一双凤丹眼风情万种,身穿改装过的中式旗袍,可能只有美好才能形容的女子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她先是和吕逢春点头,然后转过头对七月道:“鲜少人能品出来这里的不凡,你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嘛,小孩。”
七月汗颜,怎么说自己都二十五多了,这人看着也没多大,还叫人小孩。
她不理会七月郁闷,往前几步坐到前座。她拢了拢披肩,随后向后挥挥手。侍女点头退步离开,一气呵成,很是有规矩。
她左手抬起花茶,抿了一口,然后眼也不抬的问:“说吧什么事。”
吕逢春给了面生一个眼神,他从包里掏出倾世录卷小心递给她。
她接过之后立刻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她只是把倾世录卷随意摆在一旁,轻轻笑出声,没有说话。
吕逢春也不急,开口道:“董氏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吕逢春尽量满足。”
董箐箐眼角一挑道:“不是我不愿帮你,只不过如果帮了你,其他人要问起来,我可就解释不清了。”
吕逢春自然知道,这只是她推脱的说辞,她怎么会理会他人的舌语。
“我想谢会长的事,怕是给你添了不小的麻烦吧。”直戳她现在的痛点。
她举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后放下,漫不经心道:“我自有办法,轮不到你操这个心吧。”
语气里,吕逢春轻易察觉到她情绪少许波动。
眼角眯起,淡淡道:“曹氏的手段我自然知道,不过怕就怕现在你可能也分身乏术了吧。”
这句话确实道出她现在的困境,谢会长虽然只是开财傀儡之一,不过敢在她范围掌控之内动手,且还隐藏极好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小欠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两头跑,确实让自己多多少少应付不过来。
“看不出来,你对我家事这么有兴趣呢。”她打笑道。
“我们就不必弯弯绕绕,你替我解开这个禁锢,我替你找到内鬼如何。”他直截了当道。
“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
董箐箐现在确实有顾虑,面对突入到来的吕逢春,他清楚知道对方没什么好意,可平等交易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正是因为他是吕逢春,自己才不得不想清楚,他可不是能轻视的对手。
吕逢春不留痕迹的轻叹一口气,知道这事急不得,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他也不想和董氏有任何瓜葛。
不知是不是闻到花茶的气味,几只哪里冒出来的蝴蝶在屋内起舞,很是赏心悦目。
瞬间使得本来紧张的空间又有所放松。
七月也好奇的仰着头观察着蝴蝶飞舞的轨迹,而吕逢春静静看着他。
本来安静的氛围下,董箐箐转开话题:“怎么?不介绍介绍你的小朋友。”
很少见他这么盯着一个人,这倒是提起董箐箐的兴趣。
小朋友……
七月无语。
“这就是七月楠,最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吕逢春道。
董箐箐握拳锤掌心,提起俏皮语调道:“哦,原来听说去古宅的就是和他呀。”
吕逢春知道她是假装惊讶,毕竟古宅的事已经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多少知道。
“啧啧啧,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不像你的作风啊,而且还是一个普通人。”最后三个字她意味深长的放慢了音调。
她故意这么说是想观察两人的神情,但可惜的是她不知道,七月已经对另一个世界,也就是吕逢春的世界有所了解,所以并没有什么疑惑之情。
立刻她就察觉,开口道:“他知道了。”
这是一个陈述句,吕逢春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想。
吕逢春轻笑一声,说道:“他的事情你不用关心,倒是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感兴趣。”
“什么?”
“古宅下雀翎阵里的腐还草被人盗走了。”
董箐箐惊讶:“怎么会?那个可是他布下的禁锢,谁有这个本事?”
“禁锢是针对尸鬼氏族的,可能还有一股势力想要夺取腐还草。”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对于董箐箐,她需要揣摩吕逢春抛出这件事的意图。
在搜罗腐还草时,她就知道多双眼睛盯上了古宅下的那一株,只不过下到雀翎阵,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何况里面设有禁锢,尸鬼氏族按常理来说,动不了。会是谁呢?
“那个,”七月打断两人,“我去洗手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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