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旎想到顾清今天要去录歌，没有立即回答，放下自己的手机，向后拢了拢长发，掀开被子起身，慢慢地挪到顾清身后抱住顾清，下巴放在顾清的左肩上。
徐缓的动作间，沈明旎已经压下心里骤然升起的醋意与怒火，不动声色地笑说：“你总忘记你自己是有很多影迷、被很多人喜欢的歌手，清清是很厉害的歌手，歌手之间互相认识是正常的嘛……魏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顾清抬高手机给沈明旎看：“应该是看到你发的片段了，说很好听，恭喜我。”
沈明旎垂眸，眼睫颤了颤，拥紧顾清。
在魏如音出现在她们生活中以前，她可以把顾清接吻时的青涩当作顾清没有经验。
可魏如音出现了，她不知道魏如音为什么要给顾清发信息，也不知道顾清接吻时的青涩会不会只是因为顾清失忆、忘记了魏如音。
失忆前的顾清，或许已经和魏如音吻过千万次。
失忆前一天的顾清，或许仍爱着魏如音。
顾清恢复记忆后，或许会第一时间去找魏如音。
然后憎恨她这段时间的欺骗、隐瞒和虚伪。
想怀孕，发了疯地想怀孕，想有一个和顾清的宝宝。
没关系，快了，她吃药了，发热期快提前了。
顾清突然被沈明旎的双臂勒得很紧，失笑地回头看沈明旎，却见沈明旎闭着眼睛：“困了？”
“嗯，”沈明旎的声音有些颤，鼻子也发酸，停顿片刻，她笑着贴顾清的脸，“你昨天亲了我好久，梦里都是你。”
沈明旎睁开双眼，已恢复笑意，笑问：“阿姨给你发信息了吗？”
顾清脸微红地点头：“嗯，发了。”
顾清应着，边礼貌地打字回复魏如音：【是，谢谢师姐。】
沈明旎心脏不安地重重一跳，在顾清按下发送键之前抬起了顾清的手指：“你为什么叫她师姐？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想起来，”顾清摇头，“我只是记得她签的公司是繁星娱乐，Zoe姐和Zoe之前带的梁容也都是繁星娱乐，那魏如音不就是我师姐吗？难道不是？”
顾清醒来那天，在听到Zoe姐对沈明旎说Zoe姐是她经纪人的时候，就自动认定自己是繁星娱乐的艺人。
魏如音大约是十五六岁时参加青少年组音乐选秀节目出道的，顾清听过魏如音的一些歌。
相较来说，她更喜欢魏如音翻唱的歌曲，魏如音不是创作型歌手，魏如音自己的歌都不太好听。
沈明旎闭了闭眼，轻道：“别这么回。”
顾清疑惑：“为什么？她不是我师姐？”
沈明旎双手紧搂顾清的腰：“因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叫她什么……算了，你回吧，清清想怎么回就怎么回。”
顾清想了想，终究没有回复。
顾清想，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失忆的这件事，她似乎应该尽量不联系之前认识的人，不然如果对方意识到不对劲，可能会给公司带去麻烦。
顾清删除了这行字，返回看消息列表，点进母亲的消息，边道：“先不回了，如果我说错话，不好解释。”
沈明旎轻轻松了口气，但眼眶却渐渐泛了红，定睛地望着空气，忍了十多秒，才压下心中的酸涩，笑说：“哇，阿姨也听你歌了，阿姨说喜欢呢。”
顾清也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唱什么，她都说好听。”
沈明旎笑说阿姨可爱。
顾清和母亲聊着微信，沈明旎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寒衣节快到了，你要和阿姨去墓园吗？”
寒衣节是农历十月初一，要去给已逝的人送寒衣。
顾清闻言表情微有不自然，她不喜欢隐瞒，但她又不能说，只道：“我们只清明节去一次，寒衣节不去。”
聊到这里，顾清有些疑惑，疑惑自己有没有和沈明旎说过更多的关于阿妈的事，也疑惑她和沈明旎谈恋爱期间，比如在清明节前后，她没和沈明旎聊过她和母亲一年只去一次墓园的事吗？
前者不便细问，顾清问后者：“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
沈明旎心里顿时一僵，但拍戏时经常发生的即兴表演让她反应很快：“有的事情你和我说过，有的事情你没和我说过，比如阿姨以前是唱昆曲的演员，你就和我说过。”
沈明旎说着，反而安抚顾清：“当你想和我说什么的时候，你不用在心里犹豫你之前是否和我说过，尽管说你想说的事，我就全都当作第一次听。”
顾清心情放松了些：“好。”
沈明旎说回刚刚的话题：“不去墓园的话，那就可以专心录歌不用改时间了……起床洗漱吧，吃完饭，我送你去录歌。”
“对了，”沈明旎又提醒，“这几天别上网看网友评论，专心录歌。”
顾清点头答应，一边握住要探进她衣领的手，羞红着脸说：“别……”
“别什么？”
“……别刺激我。”
她正处于容易受到刺激而做出冲动事情的“十八岁”的年纪。
“哎哟，我家宝贝这么容易受刺激呀？”沈明旎轻笑，好心情地抱紧顾清。
边不经意地向顾清的背部压了压，让顾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柔软，果见顾清的左耳慢慢烧了起来。
·
顾清连去了四天唐与秋的工作室。
第一天和潘老师录歌，第二天和唐与秋录乐器，第三天和潘老师唐与秋一起做后期，第四天上午补录和声。
顾清对这些很陌生，但似乎是因为曾经做过太多次这些事情，越来越熟悉。
时间过得很快，充实而有成就感。
补录和声结束时，正好中午，唐与秋叫住正穿外套的顾清：“中午一起吃？”
顾清看眼周围，不好意思地说：“朋友来接我，和朋友一起吃，抱歉，唐老师，下次一起，我请您。”
唐与秋笑着应了两句，随后眯眸凑近顾清，压低声音问：“你知道沈的生日是哪天吗？”
顾清面容顿僵，她不知道。
唐与秋了然，用力地拍了拍顾清的肩膀：“看来她没和你说，自己上网搜是哪天，准备点惊喜给她，对了，她那天有线下粉丝见面会，安排好时间。”
顾清感激：“谢谢唐老师。”
唐与秋摆手：“客气了，我和她是好友，她却一直没和我说过你们恋爱的事，可见你对她有多珍贵，你失忆，最不好受的人就是她了，对她好点。”
顾清郑重答应，并再次道谢。
同时又有些疑惑，唐与秋是音乐制作人，沈明旎是演员，两人为何是好友？
这样想着，顾清未问出口，与沈明旎有关的事，还是回去问沈明旎比较好。
·
出了工作室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顾清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绿牌车，快步过去上了车。
沈明旎戴着墨镜，脸颊因发热期的到来而发红，笑着牵住顾清的手：“录得顺利吗？”
顾清脸上带笑，已经写了答案，拇指在沈明旎的手背上摩挲：“很顺利。”
“太好了，”沈明旎抓起顾清的手背，隔着口罩用力亲了一口，“那走吧，和姐姐去吃饭。”
顾清低头笑，系好安全带，沈明旎调选车载多媒体播放她们两人的歌曲《我们》。
随着柔甜的曲子在车中响起，沈明旎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顾清听着歌，望向窗外冬季的枯枝，心中却似在海岛过夏季。
顾清想到唐老师说的话，笑着拿出手机，在网页上输入沈明旎的名字。
这是顾清在失忆醒来后第一次主动搜索沈明旎。
顾清输入了“沈明旎”三个字，正要再继续输入“生日”时，搜索框中的相关词列表忽然映入顾清眼帘：
沈明旎雪藏
沈明旎失业
沈明旎现状
顾清微微蹙眉，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所隐瞒，她删除沈明旎，再次搜索自己的名字。
搜索框中出现的相关词列表却是：
顾清魏如音恋爱
顾清魏如音还在一起吗
顾清魏如音复合了吗
怎么会这样？这些都是什么？
顾清陷入分辨不清真假的怔忡中。
“清清在看什么？”
顾清忽听到沈明旎问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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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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